这就是赤裸裸的黑幕啊!白明理看向方长鸣的眼神不由得更软和了些:“虽然,你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但是你这语气,我听着不像是伤心啊?你真的很难过?”
方长鸣表现的一直很淡然,白明理差点也以为,那一点点小沟沟坎坎,根本阻拦阻拦他鹏程万里。
现在看来方长鸣还是很在意的。
多年心血毁于一点,未来一下子暗淡下来,能有多少人不在意?
“白老师,你说什么呢,我也是头悬梁锥刺股努力了十几年,夸嚓一声成了最后一名。”方长鸣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确实很伤心。”
他丝毫不怀疑,要不是殿试一般不刷人,自己很可能连最后一名都混不上。
这个烙印会永远打在他身上,等他死了若是能混上个名臣列传,怕是都要被说是同进士出身了,想想还怪委屈的。
白明理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面无表情地说:“放心,让你这么伤心的人,早晚会被处理掉。”
不管需要多久,唐家该为他们的放肆付出代价。
方长鸣斜眼看自家白老师的小圆脸说道:“白老师,你顶着这么可爱的脸,说这么霸道总裁的话,好违和啊。”
一点都不霸道,甚至有点搞笑。
白明理冷笑着左右开弓,对着方长鸣的脑袋就是一阵揉:“说谁可爱呢?!”
你就是这么形容长辈的?
知不知道什么叫敬老啊?
方长鸣顶着一个鸡窝头高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白老师霸气外露!”
见他投降了,白明理这才放过了他。
“快点吃东西,吃饱了就睡觉。”成天玩极限操作,身体怎么受得了,就是仗着自己年轻才这么不注意。
“好好好。”白老师好像是他妈呀,絮絮叨叨的,年轻人现在不皮什么时候皮啊。
当然这话方长鸣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口!
方长鸣吃完零食喝了牛奶,十分自然地脱了外面的官服,躺到床上睡觉!
至于乱蓬蓬的头发,唉,等睡醒了再说吧。
白明理轻手轻脚地找了找,翻出一把木梳,准备待会帮方长鸣梳梳头发。
他这边刚找出梳子,方长鸣的呼吸已经绵长起来。
这臭小子入睡速度也太快了,果然能活到九十三岁的人就是豪横啊!
第31章
顾明、吕贺同孙三柳, 三人结伴前往京城。
来年就是春闱,他们此时不赶紧启程,到了京中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孙三柳的大哥倒是想跟着他们, 只是这土豆要早早拿回家中,春日的时候才好耕种,顾明和吕贺倒也相信孙家兄弟的人品,让吴大柳帮忙将土豆捎回家。
有顾明和吕贺陪着, 孙大柳也放心小弟一人前去京城。
三人坐着一辆马车上,两个书童和孙三柳轮流驾车,顾明和吕贺就不成了, 根本控不住这架新雇来的骡车。
这样虽说挤了些,但好歹暖和, 便是路上颠簸不能看书,结伴谈论学问也不错。
“要是没有顾兄和孙兄,我还真不想早早去考春闱, 原想着再等上三年再考。”吕贺搓搓手打趣道。
“可不成,这秋闱发了良种,春闱不一定还有什么好事呢, 咱们虽说不定能考上, 好歹能去见见这千载难逢的热闹。”
顾明慢悠悠地说道, 他们在乡试的排名不高不低,这会试能不能考上还要看运道!
但是让他们错过此次春闱却是万万不可的。
“孙兄你怎么不说话?”吕贺含笑问道。
“这外头的动静不太对劲。”孙三柳撩起车帘一角往外看。
吕贺和顾明好奇地跟着挤过去看。
他们走的是官道,身后一队马车呼呼啦啦而来。
“好大的排场啊, 这商队带了多少货啊!”吕贺忍不住感叹,这马可是精贵东西, 这么长的马车队可不多见啊。
顾明猜想:“怕是商户要赶在年前将货卖出去?”
这车队也没打出哪家大人的旗,瞧着便是普通商户。
原本他们也只当是人家赶着做买卖, 没放在心上。
只是不过两三个时辰,便有许多马车从他们边上经过。
“确实不太对劲,去京城的人也太多,前面有个茶棚,要不,咱们还是停下打听打听有何事?”顾明皱眉说道。
赶路便是这点不好,消息总是要落人一步。
“成,正好我在这车上坐着,身子都僵了,咱们也能歇歇。”吕贺立即响应。
孙三柳也没有意见。
他们的骡车慢悠悠地到茶棚的时候,这儿已经坐满了人了。
这茶棚就是官道边的村民支起来的,卖些粗茶和饼子。
“几位客官,你们是要喝茶还是要干粮?咱这儿有馍和饼子,都是今早做的,新鲜着呢,就是这位置要等会。”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面带笑容地上前问道。
茶棚中忙碌的很,不然也不会让个半大小子招呼人。
“我们要十个饼子和一壶茶水,我们到车上吃就是。”顾明很好说话地说。
那小子松了一口气,立即去拿饼子和茶水茶碗。
没有作为,孙三柳几人干脆就坐在车辕边等。
不需他们打听,这些吃喝的人自个就在高谈阔论。
顾明几人貌似在等茶水,实则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话。
这茶棚中有两拨人,就是这么两拨人的车马都快将还算宽敞的官道堵死了。
“公子,咱们就是个小商行,去了京城也捞不着啥。公子还是得多多注意身子,你太过焦心。”
“此等盛事,咱们便是租不到摊子也要去!”
那被叫作罗公子的人,长得斯斯文文,说话却是掷地有声。
“哎呀,罗公子,你也不必同手下人生气,咱们两家商行本就不是皇商,此次前去也就是混个面熟。”
“赵家主说的是,便是只能见见世面,我等也不算亏。”
赵家主叹了口气:“只是今冬,短工怕是不好找了,闲人都去服徭役换种子了,我都想去撸袖子干活了。”
“换种子?!这是怎么说?”吕贺听到这儿实在没忍住问道。
这个种子难道说的是土豆种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先向领头的赵公子和赵家主行了一礼:“在下吕贺,是赶考的举子,这路上消息知晓的慢,不知两位可否同在下说说这服徭役换种子的事?”
吕贺彬彬有礼,又是个举人,罗公子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吕公子,难道你是此次中举的举人?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些举子每人都得了良种,暗地里不少人都在传这一届的举子格外有福气,便是参加春闱有这份香火情,名次怕是都不会被落到后面。
“吕公子有所不知了,昨日各地县衙贴了告示,这各户可用冬日的徭役换种子,最次也能得一斤土豆,说是要给服徭役的青壮评分数,这分数越高,能得的种子便越多但最多也不能超过两斤。”赵家主笑道,“只是此次冬日的徭役可不是歪瓜裂枣都能去的,说是每户只能出一个青壮。”
“户部记录的商户和家中有些财物的也可赎买种子,只是这价钱就高了。”
赵家主说起这个不由得一阵牙酸,他们这些不缺银钱的商户,向来都是用银钱抵扣徭役的。
谁乐意平白受罪啊?
那徭役不是修城墙,便是修水坝,挖土砸石的,可不是他们能受得了的。
如今便是让他们出人去服徭役,也不成啊,只能赎买。
若是他们等上几月,等旁人种出土豆再从旁人手里收购种子,到底是慢人一步。
这做生意向来是一步慢步步慢。
这银子还真不能省!
“还有不少条款也不是我一时能说明白的。周管事将抄写的那份公告拿来。”赵家主说着说着便担忧自己没说清楚,让手下把抄写的告示拿来。
吕贺好歹是举人,他们只是商户,若是惹了他不快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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