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朗上前两步,抬手拍了拍于景澄的肩膀:“澄仔,于家班对你而言,不仅仅是责任,更是你喜欢的事业吧。
你从小就踏入了这一行,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是有那样的说法‘人做自己喜欢的事,会发光’,既然下定了决心要接手,那就好好干,向大家证明:你可以,于家班接下来会更好。”
又拍了拍,才收回手,“我想到那时,你妈咪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下一秒话锋一转,一针见血的指出:“所以,你在丧什么?”
于景澄低垂的目光从手里的花上移开,转头看向一旁的绿化带。
等了一会儿,苏清朗才听见于景澄开口:“我叔这次受伤需要休养个一年半载,我知他一直想我赶快接手于家班,我也同妈咪讲了要接手。
但我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准确的说,经过昨天在片场发生的意外事故,于景澄担心自己会做不好,重担在肩,不仅仅关乎于家班的荣誉,武行全员的安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比他想象的还要沉甸甸。
两人谈话间,把于景澄妈妈目送到停车场,又目送着于景澄妈妈上了车,直至车子安全开走了,才返身回来的钱乐
隔着两百米的距离看到小朗和小于武指站在一起谈话,犹豫着要不要走过来?
苏清朗估摸着自己和于景澄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转头看了一眼住院部的门口,眼神示意经纪人先上去。
“我从林副导演这里听说了事故的经过,我想这件事不足以成为你的心魔吧,毕竟你进入这一行不是第1年,不是第10年,算上未成年期间在片场义务打童工的时间,也有20年了吧。”
“纵是经验再丰富的武指,当片场突发意外,在那千均一发的时刻,有时也难以第一时间作出补救的反应,力挽狂澜。”
跑完一天的路演,又马不停蹄的飞回来了拍摄的城市,这会儿有点饿了。
苏清朗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块雪花酥,拆开纸袋包装,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吃完后,对于景澄道:“不能因噎废食啊。”
“......”一边说话一边还带生动表演的啊。
不过,于景澄听完苏清朗的开解,心境不由得豁然开朗了些。确实不能因为担心下次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变得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不能怂了。
“上次听你说过,以前和你妈妈大吵过一次还离家出走了,后来怎么和你妈妈恢复关系的?还对你当武指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为什么突然八卦起这个问题。
于景澄见苏清朗问得一脸严肃,如实回答:“妈咪觉得放任我一个人在外地,苦哈哈的当着武打替身,不如让我和我叔一起工作,有我叔照看放心一点。
加之这几年,我在剧组里没受过什么伤,她后面就懒得多费口水念我了。”
苏清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说完,在住院部门前宽阔无人的水泥地上走了起来。
突然抽的什么风?于景澄跟上苏清朗的脚步追问。
“我想起来到点锻炼了,在医院里不好跑步,现在住院部的门口没人,我们走一走,徒步两分钟。”
于景澄无语的纠正:“这是散步吧。”
苏清朗绕着这片空地的边缘走,步子放得很慢。
“不管是徒步还是散步,都是走路锻炼。如果步行的距离是一样的,你是愿意选择眼下这便捷的、平坦的、安全的水泥地上,还是想驾车去到效外的山野间?山野间会有蛇。”
“山野间。”于景澄不假思索的回答,在水泥地上有什么好徒步的。
“你在打什么哑谜吗?”
不是打哑谜,是想打个比喻。苏清朗想到他爸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武指,在片场发生意外受的伤屈指可数,都是小伤。
“澄仔,《江湖之不负卿》被网友们称为‘10年来最好的武侠剧,你说你近几年拍戏没怎么受过伤,不以10年为计量单位,讲个5年好了,有打戏的古装戏和动作片里加起来怎么也有50部吧,我好奇搜过,几乎没有关于剧组因拍摄打戏而导致人员受伤的新闻。”
于景澄的普通话不太好,却听懂了苏清朗要表达的。
拿《笑江湖》来讲,于景澄抱着好奇心也看完了这部戏的打戏片段。除了为凹现打戏难度或是制造综艺话题,苏清朗当武打替身的那一场戏最有难度。
其他打戏场面被嘲“回合制站桩式输出”、“慢镜头”、“敷衍”,但省事好拍,打戏难度系数低,安全。
苏清朗:“高难度的动作场景、高难度的打戏动作伴随着一定的受伤风险。我想,张曹导演复出执导武侠片之所以受到老影迷的期待,正是冲着过瘾的打戏来的。”
“所以,去山野间徒步可能会遇到蛇,还是会选择去。澄仔,《江湖之不负卿》和《侠》的打戏拍摄,对比于家班前面接的一些戏,挑战更大吧。”
没错。有的戏,不是他们于家班编排不出来刺激惊险的打戏场面,是受限于各种原因,剧组选择了更为好拍、安全的方案。
“武打片蓬勃发展的黄金时期,武行人员拍戏受伤是家常便饭,各个武术团队百花齐放,竞争激烈,没有人会害怕受伤而降低对打戏动作的要求。
反而因为竞争,都在提高标准,不管是对导演、对武术团队,还是对演员......”
听得于景澄的脑袋“嗡嗡”的,感受到自己跟苏清朗之间的思想差距,衬得他像是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
“你才拍了4部戏,2部武侠戏,经历过两次意外,两次胳膊都差点骨折了,你就没有产生过动摇吗?”
散步了一圈,苏清朗停下脚步:“没有。”
“小......”到嘴边的“意思”两个字咽下,改口为“小心点就是了”。
苏清朗扯了扯嘴角:“我说了不能因噎废食,况且我对外已经夸下了海口,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没得选啊。”双手一摊。
于景澄沉默。我也没得选。
抬头看着微微透出一丝光亮的天空,握紧拳头暗下决心: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爸,他叔的心血毁于一旦,一定要撑起于家班。
我一定得的!给自己鼓劲。
中午。
于承术醒来,见侄子还守在床边,一脸嫌弃:你怎么还在这?
于景澄:“......我早上回了一趟酒店,换衣服了。”然后在病房的沙发上躺着眯了两三个小时的。
伤的是手和腿,难道眼神也不好了吗?赶紧按铃通知医生过来做例行检查。
做完检查,让人送午餐进来,伺候他叔喝了碗粥。
于景澄收床上的饭桌时,冷不丁听到他叔问:“你妈咪从港都过来了?”
于承术盯着病房窗边花瓶里插着的花束,回忆道:“年轻的时候,我受伤住过几次院,你妈咪同大哥一齐来探望也送过花,同这一束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了,你妈咪的审美都没有变。”
从花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侄子:“点样(怎么样)?”
问的是母子俩谈得怎么样。
于景澄示意护工先出去,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苦笑:“妈咪说要停我的卡,收回我花她钱买的车和鞋子,我说‘好’。”
料到了,大嫂肯定是不会同意澄仔接手于家班的。
于承术还没开口问侄子的打算,便听得侄子语气坚定,非常有担当的道:“叔,接下来你好好休息养伤,我会带领于家班好好完成剧组后边的工作。”
停顿了一下,掷地有声的:“以后也是。”
于承术有些动容的抬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冇捻到我训咗一觉醒来(没想到我睡了一觉醒来),你大个仔了。”
他这一把老骨头早就有点打不动了,等这一句话等到几年了。
下一秒问侄子:“小朗,是不是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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