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娃娃畏惧地看着他们两个,隐隐意识到这种事情也要落在自己身上的他面色发白。
见司盛也是左手,张宽的神情更加放松了,他最后一丝紧张也褪去,懒散地走到女侍者面前。
一边将手放在木箱上,张宽一边转头朝谢轻和白娃娃挑眉。
“咦?你们这里挺好玩的。”
但很快,张宽略带挑衅的表情就僵在了原地。
男侍者毫无缘由地在此刻开了口。
突然接受到无数道视线的男侍者面色如常,他笑着对即将抽出纸条的女侍者道,“这次让我来抽吧。”
话虽这么说着,但男侍者却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说完,他也不管其他玩家微变的脸色,径直地走到女侍者的旁边。
他在酒店的职位应当要比女侍者高,女侍者从善如流地抽回手站到了一侧。
张宽脸上的闲适里面消失了,他求助般地看向温宇。
温宇同样也没料到男侍者会突然插手,在刚刚聊天得到的消息中,男侍者应该不会管这件事才对。
温宇犹豫了片刻,对男侍者使用了之前对女侍者使用的好感道具。
可很快,温宇藏在眼镜下的眼神便微变了下。
道具使用失败了。
这是他从未遇到的事情!
怎么会!
温宇又去看女侍者,见对方已经不看他了,也没再帮张宽想办法,直接朝张宽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他没有太在意张宽略显阴沉的反应,而是通过面板跟司盛讲了这件事。
司盛一向没有波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漆黑的瞳仁划过一丝异样。
他先是看了温宇一眼,旋即又去打量男侍者,冷淡的眉眼处带出一丝好奇微妙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通过面板回复了温宇。
司盛:好感道具使用失败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
温宇:是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知道造成失败的情况和原因是什么吗?
司盛:我听我哥谈到过。
看到面板上出现的这句话,温宇的呼吸明显紊乱了些。
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能和司盛的哥哥扯上关系。
那可是司修远,游戏最有名的几位大神之一!
即便进入了飓风工会,他都没有找到能见到司修远这种人物的机会。
温宇稳了下心神。
不过也对,飓风公会资料里都没有记载的情况,也只可能由这种顶尖的玩家所知晓。
温宇继续看向司盛新发来的消息。
司盛:不过我记得不太清了,具体的情况当时也没细问。我只记得,我哥在第一中学的副本里,对谢轻使用这种成功率100%的好感道具也失败了,而且他用的道具品质远超过你用的。
温宇呼吸微顿,他本能地又去扶眼镜,随着他修长手指的推动,镜片在灯光下闪过亮光。
竟然又扯出一位游戏里的风云人物。
司盛那边又补充道:至于失败的情况和原因,等我出去后问问我哥,看他知不知道,如果问出来了我会告你的。
在温宇和司盛对话的时候,张宽也在心里暗骂着温宇和司盛。
“怎么,你不想让我来抽?”似乎是看出来了张宽含恨的眼神,男侍者皮笑肉不笑地问他,露出的标准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威胁的意味。
谁都能读懂男侍者话语背后的潜台词,如果拒绝他的话,九成概率会遭到他的报复。
张宽心里把温宇和司盛骂了个遍,面色不好看地伸出手。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忐忑。
这关对他们这种拥有很多积分的老玩家来说并不算难,只要没有被抽中心脏和大脑,他们便能从商城里换取特殊药剂恢复残肢。
但这种药剂不仅要的积分多,每个副本还只能使用一次。
这种保命的机会要是浪费在现在,就太可惜了。
哪怕是张宽,在男侍者抽签的时候,也在心里祈祷着好运。
除了一直看着这边的白娃娃和谢轻外,已经结束完面板对话的温宇和司盛也等待着结果。
男侍者脸上挂着违和的笑容,将纸条放在了张宽手里。
张宽略带紧张地将其打开,面色瞬间难看,他看向男侍者的眼神中充满怒意。
“一条腿。”男侍者懒懒地道。
张宽这边强压着要直接动手的火气,温宇下意识又推了推戴着的金丝眼镜。
男侍者果然是故意的。
他刚刚看得分明,男侍者自纸条抽出来后,就没看这纸条一眼。可显然,他很清楚纸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
他和女侍者一样,都有辨认纸条具体内容的方法。
男侍者刻意在轮到张宽的时候,抢过这活,又跳了这么一个不好的签,明显是在针对张宽。
男侍者对张宽有恶意。
可为什么?
温宇的视线在张宽和男侍者身上移转,他们走进酒店后,一直都是他和两个侍者沟通交流,张宽并未说过话,张宽没可能在那段时间把男侍者得罪了。
温宇不动声色地端量谢轻和白娃娃。
唯一的变故,就是这两位新人到来后,张宽刺了他们几句。
“你还不动手吗?”男侍者凉凉地催促着,“如果你自己不动手的话,我来帮你。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不小心多割了点别的东西也是很有可能的。”
男侍者的话让温宇觉得自己刚刚的推测更加可信了。
温宇压下了心思,给张宽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抓紧时间。
张宽面色白了白,他恨恨地看了男侍者一眼,刚欲拿起一旁的匕首,男侍者便相当贴心地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砍刀出来。
狰狞的嘴角抽了抽,张宽将砍刀接过,他深呼吸一口,颤着手咬牙砍了下去。
在粗壮的大腿砸在地上的刹那,张宽便握不住砍刀了,尖锐的刀刃在掉在地上的刹那深深嵌入地底,站不稳的张宽同样砰地一声狠狠砸在地上。
张宽在闷哼一声后喘着粗气。
即便已经控制过了,张宽的脸上还是止不住地流出痛苦之色,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砸落着,一副虚弱到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样子。
在剧烈的疼痛下,张宽先前的嚣张样彻底消失。
温宇快步上去撒上特制药粉,才没让张宽进气赶不上出气。
那药粉虽然能迅速止血,但似乎无法减轻痛感,张宽额头上的汗珠就没停过,他好不容易才被温宇颤颤巍巍地扶坐到一旁的凳子。
看着温宇仅仅只是缺了手掌,且神色如常后,张宽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他不敢在温宇面前表现出来,却用极其阴毒的眼神注视着谢轻和白娃娃。
只要想到自己刚刚在他们面前露出这么狼狈的样子,张宽眼底的恶意就忍不住喷涌而出。
白娃娃被他看着面色惨白,他望望狞笑着的张宽,又看向一旁血淋淋的地面,腿软得厉害。
“你们如果也是来住宿的话,便也一并过来抽了吧。”女侍者的口吻中透露着公事公办,“房费便是纸条上抽中的内容。”
温宇和张宽已然站到了旁边,司盛闻言也远离了前台附近。
白娃娃吞咽了一口唾沫,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见他走得磕磕绊绊,一副随时都能跌在地上的样子,谢轻有意维持着和他的距离,方便随时去接他。
温宇依旧含笑看着前台方向,他不是因为张宽伤势太重需要适应,才特意留在这里等张宽恢复,没进行下一步行动的,而是想要看看谢轻和白娃娃身上究竟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艰难挪步到前台的白娃娃,看着面前高大到阴影都能笼罩住他的男侍者,想到先前他那幽幽的眼神,心里欲哭无泪。
张宽都那样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对方的,但明显对自己不对头的男侍者怕不是要抽个更狠的。
“我可以让她来抽吗?”白娃娃的声音里都带出了些哭腔。
她指的自然是女侍者。
闻言,温宇微挑了下眉。
张宽阴沉的面色开始有所舒展,脸上弄出了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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