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陵走到宁黎身边,宁黎说:“蚊子多起来了,你怎么敢穿短袖的?”
裴陵幽幽地说:“我是A型血,蚊子不爱喝。”
宁黎一愣,“还有这个说法吗?”
裴陵说:“你是O型血,蚊子喜欢。”
宁黎:“……你怎么知道我是O型血的?”
裴陵很淡定地回答:“猜的。”
宁黎说:“我还真的是O型血,你猜得挺准的啊。”
春季和夏季的界限并没有很分明,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薄了。
宁黎看向夜空,这个时候霓虹灯污染还没那么严重,天上的星星还有很多,看星星是一件有点浪漫和惬意的事情。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话,就是这样呆一块儿看星星,宁黎都觉得很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宁黎也并没有及时止损的意思。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很多事情都会想得更开一些,更何况裴陵都不怕,他又怕什么呢。
裴陵忽地说:“我剪了头发。”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宁黎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一天都没见你人,我哪能知道呢?”
就算是现在,路灯昏黄,他瞧裴陵也瞧不太清晰。
裴陵说:“去沿河路。”
宁黎:“……”
他明白了,裴陵这是邀请他压马路,说得还蛮委婉的。
宁黎说:“好吧。”
他们往沿河路那边走,走到暗处,裴陵手指碰了碰宁黎的尾指,宁黎眉心一跳,默不作声地主动牵住了裴陵的手。
黑暗中,裴陵唇角弯起。
但宁黎只是牵了一会儿,到了亮处,就悄悄地松了手。
裴陵垂眸看了一眼宁黎故作忙碌挠痒痒的手,没有说话。
时间还早,路上行人多,也有不少大妈在跳广场舞,来来去去不少学生。
宁黎停住脚步,借着街边店铺明亮的灯光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裴陵的脸,发现他的确剪了头发,剪得有些短,更加凸显出他卓越的五官,尤其鼻梁更突出了,眼窝也被衬得有些深。
宁黎认真地说:“剪得蛮好的,很帅哦。”
裴陵微微笑了一下,说:“你也帅。”
宁黎很自然地说:“那是要比你帅一点的。”
裴陵认同地点了点头。
宁黎见他这个反应,不由得高兴起来,自己认定和当事人认同终归是不一样的,没想到裴陵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宁黎高兴起来,也愿意重新牵起裴陵的手,“走吧,我们走栏杆那里,暗一点。”
之前宁黎没这个心思,也就不会在这方面在意,现在就总感觉有点做贼心虚似的,反而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裴陵有什么身体接触了。
裴陵跟着他走到了暗处,在夜晚中的微凉空气里说话:“还有两个月高考,我没办法超过你了。”
裴陵认真地对他说:“在我这里,你是年级第一。”
裴陵其实都不应该上东岭,他那时候的成绩足以上最好的高中,但他就是来了。这种概率又能有多少?其实很少很少。
宁黎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裴陵这样的人,要不就去最好的高中,要不就因为缺席考试落选出国念高中。
不可能又生病缺席,又上东岭,他能上东岭,只能是他参加考试又控分的结果。
他不应该上东岭,其实宁黎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年级第一了。
宁黎不知道,所以觉得裴陵的安慰没啥重量,说:“除你之外我就是第一,好啊Q,哼,高中不行,就去大学卷你,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裴陵:“……到大学也要比吗?”
宁黎说:“那肯定,不然不知道干什么了。”
裴陵听了,唇角翘起来,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低声说:“那我努力,不让你超过。”
宁黎想到什么,坏笑起来,“我考你一个问题。”
裴陵捏了一下他的手心,表示回应。
宁黎说:“请听题,弗洛伊德将人格结构分为三个层次:本我、自我,还有一个是什么?”
裴陵看过这方面的书籍,自然知道是什么,所以毫不犹豫地回答:“超我。”
宁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猖狂,裴陵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裴陵:“……”
宁黎有时候笑点是真的低,这一笑腹部都疼了起来,裴陵默不作声地给宁黎拍背顺气,说:“你笑的很夸张。”
宁黎收了笑,咳嗽了几下,说:“因为很好笑啊,你一本正经的说骚话。”
裴陵:“……我没说。”
宁黎说:“你说了你说了!”
他发现跟裴陵相处,他是越来越猖狂,他会越来越想欺负裴陵,这样不好,宁黎小小的反省了一下。
但是,他又理直气壮地想,也怪裴陵太好让人欺负了。
“……”裴陵脸紧绷,唇抿了抿,也没说出真正的骚话,这个对他难度还是太大了,所以默不作声地忍了宁黎的“污蔑”。
宁黎就知道裴陵面对面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偷笑起来,继续说:“没想到我们裴陵也会说这种dirty talk,不知道我妈知道了会怎么想,肯定很幻灭……”
他话还没说完,裴陵就低头下来,用嘴堵住了宁黎的嘴。
宁黎:“……”
淡淡的月光从云雾之中穿透,将河面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清风徐徐,耳边传来行人的说话声,心跳仿佛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让宁黎紧紧地抓住了裴陵的腰。
虽然裴陵那张嘴不会真的说dirty talk,但是他的嘴很会亲人。
结束后,裴陵退开,宁黎憋了憋,对裴陵说:“牛X。”
裴陵:“……”
裴陵说:“还有两个月。”
宁黎闭了嘴。
在沿河路走了一会儿,两人回家,步入暗处,他们重新牵起了手,走到路灯光线照耀到的地方,又默契地松开了手。
又大胆,又隐秘。
他们各自回了家,裴陵发现蔺丽智在客厅等他,像之前的很多次那般,但这次蔺丽智的表情有点不太好看。
裴陵目光落到了茶几上的相机上,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胸膛起伏了一下,平静地说:“我睡觉了。”
蔺丽智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她一向没注意,也不敢跟裴陵对峙,只能僵着脸点头。
其实裴陵和宁黎都很小心,尤其蔺丽智休息还早,八点多就躺下了,他们九点多出门,蔺丽智不应该察觉。
但次数太多了,便总有疏漏的时候。
蔺丽智的第六感终于发作了,她无法劝自己他们关系很纯净,而且她偶尔出国,眼界比杨桂芳开阔,知道很多事情。
她不敢找裴陵说破,也不敢发脾气,只能看着裴陵进房间。
蔺丽智已经第一时间找裴或川了,但这个点裴或川还在应酬,没有看见蔺丽智的信息。
她满腹委屈,又满腹怨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暂时憋着先回房间,但这一夜都无眠。
第二天起来,裴陵将充满电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有消息。
他平静地放下了手机,出门找宁黎。
宁黎这时候被杨桂芳使唤着去买菜,不在家。
不过他回来的很快,回来的时候就被杨桂芳告知裴陵在房间等他,宁黎有些诧异,因为太早了,现在才八点出头。
这个时间裴陵应该还在外面晨练才对。
不过宁黎也没多想,他放下菜,进了房间,看见裴陵坐在书桌前翻看他的字帖,他快步走过去,控诉道:“你怎么乱翻我东西?”
裴陵夸他道:“我们的字迹,很像了。”
宁黎摸了摸下巴,“早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裴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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