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不敢完全放下心,目光落在吴曈苍白的面容上,缓步朝他走近,一旦吴曈面露异样,他立刻止住。
吴曈既然能把他从楼下带到楼上,中途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排斥,把他丢在半路……姜珩认为,吴曈的这个病并不是无解。
而且前世,除了第一次标记后,吴曈有些异常之外,在后来的追求、结婚乃至生子,他就再也没有表现出这些病症,说明前世吴曈的病在他自己以毒攻毒的暴力治疗之下已经痊愈了。
以至于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吴曈曾经生过这么严重的病。
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病因是什么?
生病多久了?
有治疗过吗?效果如何?
……
姜珩满肚子疑问,但对上吴曈因为生理性的反胃而湿漉漉的眼眸时,他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算了。
这些问题必须知道答案,但绝对不是以亲手撕开吴曈已经愈合的暗疮的形式。
失而复得后,姜珩只想认真爱他。
虽然疑惑重重,但姜珩也多多少少摸索出了这个病的规律。
昨晚发|情|期时,吴曈失去意识后,借由着omega的本能而表现出了难捱的迫切和柔软。
今天情|潮褪去,理智回归,满目惶然与畏惧。
姜珩黯然,但也抓住了个中关窍。
好消息是,这不是药石无医的基因病,也不是难以治愈的生理性病症,而是心病。
坏消息是,心病有时候比基因病更难治愈。
前世吴曈以毒攻毒,用短期内接触了形形色色的alpha的方式,狠心攻克了这个困扰他多时,令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但姜珩舍不得。
他凝视着吴曈的脸,他已经走到了床脚,距离吴曈仅有几步之遥,能清晰地看到吴曈所有细微的表情。
吴曈一旦有拒绝的迹象,他会立刻停止。
他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姜珩不知道,但他清楚,能让omega惧怕alpha到这种境地,原因肯定不会简单。
他绝不会再用同样的方式,再一次伤害他。
而且也不能再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
以毒攻毒即便行之有效,但姜珩会心疼。
一定会有比以毒攻毒温和,而且疗效更好的办法。
吴曈骤然别过了脸,姜珩回过神,立刻顿住。
但吴曈只是俯身,从床和床头柜的缝隙里抽出一张黑色小桌板,撑开支脚放在床上,把温热的砂锅粥摆放在上面,方便姜珩喝粥。
“姜老师,这样凑合着喝,可以吗?”
身后的姜珩迟迟没有出声,吴曈一转头,发现姜珩不知为何怔愣在原地,于是抬手在他失神的眼前晃了晃。
“姜老师?”
姜珩看他熟练地横空拿出的小桌板,眼睛眨了眨,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哑口无言。
“这是……”
“这是我平时用来看剧的小桌子,只在床上用,是干净的。”吴曈一垂眸,黑色小桌板上几点白黄色薯片屑格外清晰地粘固在上面,吴曈脸色蓦然一红,以为姜珩嫌这个小桌板太脏。
连忙床头柜里拿出纸巾,把桌面擦拭干净。
“现在干净了!”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一脸乖巧且无辜,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姜珩看到他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取出的纸巾,更蒙了。
“这……”姜珩看看摆放着砂锅粥的小桌板,再看看吴曈取出纸巾的床头柜,最后不可置信地抬眸张望这间他住了三五年的主卧。
“你住在这个房间吗?”
“是呀。”吴曈不假思索道,“当时搬进来的时候,小骆把我带到这个房间,我就住在了这里。”
顿了顿,怕昏迷后在这个房间里睡过一觉的姜珩会介意什么,他慌忙解释道:“姜老师您放心,我在前几天出门之前,把房间里清扫了一遍,床单被罩和枕头套都刚晒刚换过,特别干净,除了……”他的声音逐渐低弱。
除了昨晚他不省人事时在床上睡过一觉之外。
姜珩还是没有回应,哪怕一句出于教养和风度的“没关系”都没有。
吴曈悄悄抬眸,却发现姜珩仍然心不在焉地打量卧室里的装饰。
姜珩确实是蒙了。
昨晚他抱着喝醉的吴曈径直踏入主卧,只不过是因为他不知道吴曈住在别墅的哪个房间。
吴曈住进别墅之后,他就没再碰过家里的监控,也相信骆阳的办事能力……哪想到骆阳能办出这种好事,直接把吴曈送进了他房间里?!
姜珩见过再多大风大浪,此时也是对这个信息有些消化不良。
姜珩打量熟悉的主卧。
倒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时没能发现过来卧室里住进了吴曈。
吴曈在收拾杂物方面有点强迫症。
因为皮蛋经常误食家里的东西,吃纸巾、啃快递箱都是家常便饭,还会偷吃过吴曈放在桌上忘了收回去的巧克力和葡萄,有次还嗦面条一般吃了一根电线……劣迹斑斑,直接把吴曈保送上了宠物医院VVIP贵宾席。
——吴曈养皮蛋时在宠物医院充值剩余的钱被姜清源继承,姜清源后来养的边牧每月洗澡美容,直到他们父子俩重生也没能花完卡里的余额。
所以吴曈在收拾家里杂物方面格外精细,宠物任何能够得到的地方,都不会出现杂物,统统被他收进了柜子或者抽屉里。
加上吴曈在上次出门工作前,彻底收拾了一番房间。
……难怪姜珩踏进卧室时,除了感觉房间里的桔柚香浓郁了一些之外,根本没有察觉到房间里竟住了个人。
而且这桔柚香也根本不是他吩咐骆阳买的熏香,而是吴曈货真价实的信息素。
面前晃着纤细白皙的手,吴曈一声柔软迷茫的“姜老师”,把姜珩喊回了神。
他笑笑:“没关系,挺好的。”
什么挺好?
吴曈愣了愣,但姜珩已经坐在了床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微微抿了一口。
虽然经过二次加热,但粥本身的味道不错,十分适合发烧时没有胃口却饥饿的他。
姜珩抬眸问:“小曈,我的手机在哪里?”
“您的手机……”吴曈走到小书房里,从书桌上拿来手机,递给姜珩,“在这里,有几个电话打过来,但我没敢接,就放在门外了。”
“谢谢。”姜珩接过。
解锁屏幕,直奔微信找到骆阳,给他发了个大红包。
骆阳几乎秒回一条语音,姜珩点击气泡框,听筒放到耳边。
“这个零……一二三四五……我草草草草……珩哥大气!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是我唯一的哥!!!”
“珩哥,您有什么事要吩咐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骆阳今天义不容辞,绝无怨言!”
一堆彩虹屁铺头满脸地袭来,姜珩连忙切断语音,才避免了一场精神污染。
简洁打字:【不用上刀山也不用下火海,这是你的奖金】
说完就退出微信,任由摸不着头脑的骆阳对他进行语音轰炸。
想起吴曈说有人在他昏迷时给他打电话,又点开通话记录,发现是骆敏给他打的电话。
从一个小时前开始,断断续续给他打了五六个,最后一通是十分钟之前,但当时姜珩还在昏迷之中。
什么事这么急?
姜珩眉心一拧,正要给骆敏打回去,但还没点击拨出,屏幕上又立刻弹出骆敏的通话框。
姜珩接通:“敏姐,什……”
他一句话还没问完,骆敏就劈头盖脸地问:“姜珩,你现在在哪里?”
骆敏虽然性子火爆,但很少这么冷言冷语地和自己讲话,急切中带着竭力压制的怒意。
姜珩如实回答:“我在家里。”
顿了顿,又补充道:“在鹤栖湾。”
骆敏又寒声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姜珩说:“发烧了,在睡,刚醒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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