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黎渡送过来的药,都经过稳妥的处理,不仅将药物精炼,祛除了里面有害的物质,还添加了温养血肉的灵药。
即便如此,他每次也是死去活来的。
一想到那样的痛苦,萧星河打了个哆嗦。
若不是天生灵根不行,他何至于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但,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自己一个人是可以的。
但是……
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能跟大师兄打好关系的机会。
三人原先的关系是个三角形,是师兄弟,也是彼此最熟悉的人。
即便如此,两两之间的关系不能完全一致。
总有两人是会更亲密一点的。
在山洞里的事情发生之前,萧星河一直觉得自己跟大师兄的关系是更近一点的。
两人都是人类,又都在人间生活过。
虽然自己说话有点直,但也只是心直口快罢了,不像那条蛇未经教化。
但现在,那两个人做了天地间最亲密的事情。
若是他们两人恋爱了,自己岂不是要被排除在外了?
自己的灵根不行,修为的进展本就比不过两人。
若是这两个人继续双修,岂不是将自己远远地甩开了?
这样不行。
师尊那边又多了一猫一人,自己不再是最小的那个。
也不是最受关注的那个了。
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内忧外患之下让他不得已有了别的想法,这才敲响了南宫伯年的院门。
就算是未雨绸缪,现在他也应该给大师兄一些别的暗示了。
一条未经教化的妖兽,怎么比得上一个人呢。
南宫伯年打开了门,示意萧星河进门。
他虽然还在生江回生的气,但并没有迁怒萧星河,反问道:“很危险?需要我禀告师尊吗?”
有师尊护法自然是更加稳妥的。
萧星河连忙道:“危险却又不那么危险,怎好劳烦师尊。”
“只需要一晚的时间就可以,”萧星河道:“拜托了大师兄,在我心里你是最靠谱的。”
南宫伯年作为大师兄,听到了这样的请求自然不能无视,问道:“好,什么时间?”
“今晚吧。”
这样的事情图早不图晚,他必须要快点追上两个人的进度,不能被甩开了。
萧星河选择的地点,是在絮前峰后山,那里有一眼温泉里。
终年云雾缭绕,泉水潺潺,是个非常好的疗伤圣地。
原先,江回生院子里面的池塘水就是从这里引过去的。师尊加了阵法,又在里面放了冰泉玉,才让水池一直保持着冰凉又充满灵气的样子。
南宫伯年愣了一下,“这里?”
萧星河点了点头,“洗髓之际,需要接收天地灵气,这样方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说罢,萧星河便将浴桶拿了出来,极大,足以装下两三个人。
然后将灵药一件件的放进去,顺序有讲究,时间也有讲究,相隔的间隙不能早也不能晚,方能达到最高的药效。
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做起来还算是熟练。
氤氲的药气冒了出来,清香扑鼻,在山林间多了一抹清新。
而浴桶里的水也像是沸腾般开始翻滚,这让香气扩散的更快。
萧星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发冠拆了,名贵到有些俗气的金黄色发冠被拆下,发丝及腰,竟然让这个看起来充满攻击力的人,变得有些温柔。
相识这么久,南宫伯年还没有见过萧星河这般温柔的样子。
像是刺猬一样,卸去了所有的防备,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萧星河已经将外衫脱了,露出了里面纯白色的里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捻了一丝头发挑在指间,“大师兄为什么这般看我?”
南宫伯年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微笑,“小师弟不是让我护法吗?”
萧星河嗯了一声,背对着他迈进了水里。
水声微动,一声压抑的通哼被闷在嗓子里。
萧星河一闭眼,一狠心,将自己整个人都沉了进去。
水翻滚的更厉害,水雾弥漫,南宫伯年几乎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只能看到紧紧扣着桶壁的手指,以及一声声无法压抑的通哼声。
他抱着剑站着,在山间的微风中,微微蹙眉。
以前,他心里一直是不喜欢这个小师弟的。
出生低贱,又浑身世俗气,做事贪便宜,嘴上又不饶人。
只是,现在,夜风徐徐,明月照此间,听着被搅动的水声,他的思绪突然就飞远了……
想到了那天夜晚洞穴里的身影,蛇腰纤细,却十分有力,臀线饱满……
又突然想到了那天的幻境。
双义谷中,兽潮大乱,他吸收了雾气之后,看到了幻境。
说出来是侮辱,就算是心里想一想都是僭越。
但越是压抑,就越是无法自拔。
他怎么会在中了招之后,看到赤/裸的师尊呢。
他钦慕师尊,敬仰师尊,但万万没有这样僭越的想法!
师尊是那么强大,那么美丽,那么温柔,如高岭之花,如天上之月,如水中明珠。
他怎么能想到那样……那样的师尊?
从来没有玷污师尊的意思,但在他的脑海里,那抹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雾气中,青丝及腰,腰不堪盈盈一握,腰窝调皮可爱,再往下……
食髓知味,他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就在这时,萧星河那边出了岔子,猛然从水中站了起来。
水雾缭绕,竟然和他幻境中看到的景象有一瞬间的重合……
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萧星河猛地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回首看南宫伯年,轻声呼救,“大师兄……救我……”
失去了平日里的尖酸刻薄,失去了吊着的眉梢,高高梳起头发,那嘴角的一抹血迹,竟让他显得无比脆弱。
垂眸的时候,侧颜竟有一些师尊的味道。
南宫伯年摁下心中的异样,走了过去。
***
晚上,洛勋也给小裴调制了洗髓灵药,因着小裴还是个凡人,放了许多温养的灵药。
还在玉桶里放了小鸭子玩偶,一捏唧唧叫。
“进去吧,我在屏风外守着你。”
“嗯。”
洛勋叮嘱道:“不要怕,保持我教你的姿势不要乱动,等到药效快尽了唤我就行。”
“嗯。”
小裴进去了,除了水声,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洛勋知道,就算是放了温养的灵药,也无法完全抵消药物带来的痛苦。
毕竟是洗髓,那如同剔肉削骨一般。
每次萧星河结束的时候,都会虚弱的撒娇,从黎渡那里拿到一些灵药或是灵器,才能开心起来。
跟他相比,小裴还是太老实了,这个时候就该哼哼唧唧的喊痛才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不会哭的孩子,只有苦吃。
洛勋心情复杂,对着猫猫指指点点,“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
猫猫摇头晃脑,传音道:“生活环境影响。”
他毫不留情戳破自己的伪装,“看似坚强,实则以退为进。”
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已经摸清了洛勋的脾性。
知道自己越是隐忍,对方便越是心疼。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洛勋的心疼是他唯一的依仗。
洛勋摸了摸猫猫,开玩笑道:“幸好你生活在现代,不然就是个反派预备役。”
猫猫裴失笑。
“不过,有点心眼也没关系,”洛勋道:“小裴不是个坏孩子,心眼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小裴却也坚守本心,即便是不能果腹,也没有作奸犯科,还试图保护身边的人。
看看把自己饿成什么鬼样子了?
洛勋一直觉得,能够不吃饭的都是狠人。民以食为天,连饭都不吃的人,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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