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也学着林西梵的样子伸出手,小纸人落到了她的手心。
“这小家伙里面蕴含我的一些力量,刀枪不入,母亲遇到危险将它丢出去就是。”
“好,那我就收下了。”
薛氏好奇的打量着这小纸人,那小纸人也摇头似乎在打量她,看着它那活灵活现的样子,薛氏不禁笑了起来。
小纸人自己熟门熟路的在薛氏身上跑了起来,最后钻进了她的香囊里。
就这林西梵还是不放心,又朝着周御渊要了一些人手,沿途可以保护薛氏,也能帮她处理一些琐事。
当天晚上,林西梵就熟门熟路的进了皇宫,摸进了周御渊的寝宫。
这些时间,说是分开了,但晚上林西梵都会来皇宫里找周御渊,周御渊不管在忙,晚上也会准时回来陪他睡觉。
林西梵将薛氏的事情和他说了说。
周御渊知道后林西梵还没有说,他便先提出调几个暗卫跟薛氏一起去,有男有女,好一路护卫薛氏的安全。
如果不是认识吴言的人太多,跟在薛氏身边反而更显眼,他都想调他去,吴言现在的修为已经接近宗师巅峰,是他身边修为最强之人。
不能派吴言,他只好另派了一位宗师境的武者和薛氏同行。
“哥哥,你对我真好。”
林西梵和周御渊一起躺在床上,林西梵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笑着说道。
周御渊摸着他滑到腰际的长发,口中和他说着他的安排,“京城现在有些乱,夫人离开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最好还是不要离了大周的地界,夫人现在是你我的弱点,我继位在即,如果有心人想要利用她谋算一些什么,不行,我看还是多派一些人手护送……”
“不用,人太多大张旗鼓的,母亲会不自在,也更显眼,现在这样就挺好,十几个人就够了,我还给了母亲很多护身符,还给了她一个小纸人,里面蕴含我的内力,即便是大宗师也能挡住,足以护她周全。”
薛氏出发的那天,林西梵一大早从宫里回到薛宅送她离开。
马车什么的都是昨天就收拾好的,林西梵站在薛氏面前送她。
薛氏眼尖的看到林西梵脖子上的印记,神色立刻有些异样。
薛氏将林西梵拉到一边,声音压低,有些脸热的对他道:“明儿,子显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你也要注意一些,晚上不要太劳累了。”
林西梵眼神有瞬间的茫然,薛氏低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点了点脖子上,林西梵瞬间明白过来,耳朵上瞬间染上一层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亲你放心吧,我们知道的。”
薛氏一下笑了起来,上了马车,坐好后,拉开小窗,朝着他摆了摆手。
林西梵目送马车渐渐远去,他进了宅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后,照了照铜镜,看到了脖子上好大一块红色印记,衣服都没遮住,难怪连母亲都看出来了。
更不用说衣服下面被遮住的地方了。
对着铜镜涂抹药膏的时候,林西梵不禁想,母亲说的确实有道理,太子殿下最近这么忙,看来也不能天天去打扰他。
这一晚上林西梵在薛宅补觉,并没有去皇宫。
反倒是周御渊忙完后,回来没在寝宫内看到林西梵,是半点睡意都没有,问了人,吴言立刻将林西梵今天没有进宫的消息说了,周御渊毫不犹豫的连夜出了皇宫,回到了薛宅,摸到了林西梵床上。
周御渊动作很轻的将衣服脱了,上了床,将林西梵抱进了怀里。
“唔,哥哥……”林西梵被吵醒,意识有些迷迷糊糊的,但也没觉出哪里不对来,反而熟稔的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抱住他一只手,继续睡了过去。
周御渊低头在林西梵唇上亲了亲,闻到了林西梵身上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好似也明白了过来,是他昨晚过分了。
一月之期将到,文宣帝的气色是越来越差,朝臣都有目共睹。
在最后的这个时间,文宣帝命福安宣布了两份圣旨,一是立太子周御渊继承皇位,另一个便是处置丽妃和周靖宇的旨意。
朝臣早有所料,全都一脸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宣布旨意的第二天,文宣帝便没有力气在上朝了,他躺在床上,病的很严重,神情却很欣慰和平静。
他拉着周御渊的手,在最后的这些时刻,之前那些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也就这么自然的说了出来。
“渊儿,你能回来,父皇真的好高兴,是父皇对不起你,自那天在火场里将你救出来,看到你的那一刻,父皇就后悔了,父皇应该,应该早些将你接出来的……”
从在侍卫手中看到双腿被砸的血肉模糊,气若游丝的小周御渊后,他就后悔了。
周御渊醒来,不哭不闹,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他肤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白,消瘦的脸上更显得那双眼睛很大,他还那么小,那双眼里却只有空洞、死寂,看着人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看着他那么小小的一团,坐在床上,静静的等待死亡,那一刻文宣帝心里后悔到了极点,可即便他后悔了又如何,对周御渊的伤害已经造成,他只能更好的补偿他,希望他能走出来。
“父皇,这些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在意了,您也不要在意了。”
文宣帝拉着周御渊的手,“渊儿,林先生很好,父皇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可你今后也要留下后裔,只是生个孩子,不能让大周绝后啊。”
周御渊闻言松开他的手,“我只要他,至于后裔问题,我会立毅之为太子,父皇就不用担心了。”
文宣帝忍不住又咳嗽起来,“你这样,让我如何去见你母亲。”
他心里偏执的想要让周御渊来坐这个皇位,今后继承皇位的也只能是他和周御渊母亲的后代,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父皇,你到现在还在想着她,可即便你去了地下,就能看到她吗?她就想看到你吗?这些都是你的执念,如今我都已经放下了,你何苦还不放过自己。”
对那个女人的记忆,他比谁都要清晰,就是清晰他才更知道她对文宣帝的恨意,如果有地府,有来世,恐怕她也早已追随她的爱人而去,永远不想在看到皇帝。
文宣帝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笑,“渊儿,你是我的儿子,你能明白的,不是吗。”
他三个儿子之中,周御渊是最像他的,尤其是那偏激固执的性格,一旦认准了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
可他没有渊儿那么幸运,他爱的伤痕累累,爱的不顾一切,曾经他以为他能得到她的心,可他失败了,败的一无所有,败的彻底,还连最爱的儿子都搭了进去。
好在上天还给了他一个机会,没有将他的渊儿最后都夺去。
想到这里,文宣帝突然像是泄了那口气,他眼神疲惫的道:“罢了,这些都随你吧。”
因为他,渊儿已经回来坐了这个皇位,他带给他的看似是这世间最尊荣的位置,可实际上却从来都是痛苦大于喜乐,好不容易有了爱人,他难道还要因为后裔的事情让他痛苦吗,他都快要死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周御渊沉默,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林西梵,他确实能理解文宣帝的做法,甚至换个位置,他可能会比文宣帝做的还疯狂。
“大周朝,我会守护好。”
文宣帝最后又看了一眼周御渊,对他点了点头,“父皇相信你能做到。”
最后的最后,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起了他年少时第一次出宫初见心上人的场景。
如果,如果他能更早的遇到她,该多好啊……
文宣帝去世,皇宫内鸣起钟响,周毅之冲了进来,跪在文宣帝的床前痛哭。
皇帝寝宫外跪了一地的朝臣和宫中妃嫔。
伴随着钟声响起,大半个京城的人都听到了,百姓们都无声的跪在了地上。
天牢内,同样听到了这钟声,周靖宇数着钟声,十八响过后,周靖宇同样无声的跪在了地上,面上失落的痛哭,“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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