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舟决定再多观察一下,至少他要先等到魔王被消化完毕,然后才好做下一步的计划。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鹊舟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在魔宫周围溜达起来,像极了刚吃饱饭以后遛弯消食。
不得不说,这魔宫修建得挺精致的,只不过因为色调偏暗,让人乍一眼看去看不出什么细节来。
鹊舟在魔宫外边绕着走了一圈,好生欣赏了一番这魔域建筑,边欣赏他也边在琢磨着魔王死前的那番话。
如果真如魔王所说,他的任务要等彻底销毁掉魔域以后才能到完成的话,那么销毁魔域的方法会是什么?
魔域能够被一口吞掉吗?好像不太行,因为魔域说到底是一个空间,而他的吞噬能力也算是一个空间,想用一个空间吞噬并消化另一个空间,太不现实了一点。
那毁掉魔域的关键会在魔宫这里么?这里毕竟是魔王居住的地方,应当是整个魔域里最重要的一片区域,也是防守最严密之所,鹊舟觉得如果自己是魔王的话,应该会比较想把销毁魔域的方法藏在这样一个安全的地方。
当然,也不排除魔王反其道而行之,把方法藏在魔域里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
鹊舟边走边想边瞧,脚下一时不察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害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来个狗啃泥。
该死的魔族能不能把地修平一点?
鹊舟边想边回头看了眼刚刚绊着自己的东西,这一看他就知道自己错怪魔族了。
原来不是魔族不修路,而是它们随地乱栽树。
绊着鹊舟的东西是一棵小树苗,树苗真的很小,像是刚往地里埋了树种,种子才刚发芽没几天的样子。
按理来说这样的小树苗是极其脆弱的,跟棵草也没什么区别,鹊舟一脚下去能直接把它踩死,根本不会被绊到。可鹊舟就是被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玩意儿绊了一下。
看来这魔域里的东西都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这么说来,不毁掉魔域的话,那些魔物真的可以很快就卷土重来?它们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复生呢?难道是像树一样从地里冒出来么?那也太诡异了。
鹊舟又进到魔宫里边转了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在魔王和它的一帮子手下们全都被消化完毕后,鹊舟见任务还是处在未完成的状态,不由闻到了一股名为麻烦的味道。
鹊舟化龙离开魔域重返人间,大致在人间各处晃荡了一下,皆没看到魔物的影子。
鹊舟于是飞回了山谷结界外,山谷中的人看到天上忽然有龙影掠过,都震惊得说不出话,只有白禾见了那龙影后快步往结界边缘行去。
鹊舟在结界外化回人形,对赶来的白禾道:“你知道怎么毁掉魔域吗?”
白禾说:“哪怕是得道仙人亲身下凡来也没可能毁了魔域。你刚去了哪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能化为龙形?你到底是不是人?”
比起回答鹊舟的问题,白禾更关心鹊舟本人的来历。
鹊舟说:“我到底怎么回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魔域必须得有一个可以被销毁的办法,你真的完全不知道么?”
“你知道三界吧?天界,人界,魔界,你所说的魔域说到底是和我们人间界平等的另一个世界,我们是对等的,怎么可能有办法毁掉它?”白禾说,“你从一开始就是龙么?”
鹊舟说:“就没有什么比较小众的书本里记载过这种看似不切实际的方法吗?哪怕是一些偏方野籍都行。”
白禾说:“就算真有记载,那也都是些志怪小说,全是杜撰的,半点不可信。如果你真的是龙,你的使命便是毁掉魔域么?你不知道方法么?”
“人族收录各种典籍最全的藏书阁在哪里?我要去看看。”鹊舟说。
白禾见鹊舟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自己的提问,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自讨没趣了,说:“我曾所在的万识宗便拥有藏书最多的藏书阁,只可惜宗门在魔族入侵的第一年就被毁了,那些藏书怕是也都被毁得差不多了。”
“既然你们宗门有那么多书,你为什么不多看看?”鹊舟有点烦躁。
眼看着他的任务就要完成,他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为难他?
白禾捋了把胡须,说:“惭愧,我生性不爱读那些经文典籍,怕是帮不上你的忙了。不过你为什么非要销毁掉魔域不可呢?世界自有它的运行法则,擅自打破这种法则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鹊舟翻了个白眼,“你就说你想不想要魔族彻底覆灭,永不再生吧。”
“那自然是想的。”白禾说。
“想就对了,告诉我你们宗门的地址,我先去看看吧。”鹊舟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因为他总归是要做点什么的,什么都不做的话他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白禾给鹊舟指了明路,鹊舟离去前最后看了眼那结界罩子,对白禾说:“把结界撤了吧,这世间已经没有魔了,你们有功夫在这里躲着,不如出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幸存下来的人。”
鹊舟说完就离开了,他连夜去了万识宗,见万识宗果然已是一片废墟,便决定等天亮了再看看能不能从废墟里找到点什么。
游戏是不可能无解的,无论是输还是赢,总会有一个结果。鹊舟希望自己天亮以后能在这片废墟上找到答案,如果找不到的话,他就去其他地方再找找。
鹊舟在废墟里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晚,他的精神其实早已经疲惫不堪了,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几乎是刚闭上眼睛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混乱的梦境纷至沓来,也许是临到终局了吧,鹊舟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比如他那总是不着家或者很晚才回家的父亲,比如父亲工作室里那些对他很好的叔叔,又比如那场雨夜里给他递来面包的少年。
少年……文砚……
文砚啊文砚,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鹊舟清早醒来时,站在废墟里有些茫然地想到。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每场游戏都和文砚绑定在一起,虽然现实里他们只见过一次面,可在游戏里他们已经一起相处了很多很多年。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
鹊舟发现他好像有一点想文砚了,或者说其实是很想,想到他昨天失了态,变得在白禾面前那般的着急不耐。如果文砚在他身边陪着的话,哪怕文砚什么都不做,他应该也不至于一刻都不想在这个破游戏里多呆。
一整夜的睡眠让鹊舟的精神得到了片刻放松,也让他的心态放平了些许。鹊舟重新打起精神来,开始在废墟里寻找那些典籍的残页。
找到残页不难,在原本是藏书阁的那边废墟里,鹊舟随处都能看到扑满灰尘的书卷。可要想在这么多书卷里找到他想找的东西就难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还真的在这里看上书了。”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鹊舟从一张介绍草药的残页上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发现此人是一张生面孔。
可此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让鹊舟想到了一个不该还活着的人。
“你还认得我是谁吗?”来人笑眯眯地停在鹊舟身前半米远的位置。
鹊舟盯着那陌生面孔看了老半天,不太确认地问:“你和登云宗宗主是什么关系?”
来人哈哈一笑,说:“看来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鹊舟不可置信。怎么这年头NPC还有假死的?
可在最初的震惊过去后,鹊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还是那句话,是游戏就一定是有解的。从满地的残卷中大海捞针固然是一个办法,但这办法怎么着也不如一个假死的旧识的突然出现来得高明。
换句话说,这游戏最后的解十有八九就是在这位假死的登云宗宗主身上了。
鹊舟半分不耽搁地问:“您来的正好,您知道摧毁魔域的方法么?”
宗主面上笑容一滞,问他:“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假死么?”
鹊舟:“嗯。”
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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