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进来。”
***
“说吧,又有什么不重要的事情要报?”
萧楚撑着床,架起腿看向明夷。
“重要啊,主子,”明夷提脚勾了张凳子出来,坐到二人面前,神神秘秘地说,“我方才听到江让房间有响动。”
“你变态吧?”萧楚皱眉道,“你没事儿听他房间干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听……”明夷辩解道,“诶,这不重要,猜猜我听到了什么?”
裴钰似乎也并不知情,猜测道:“有人进他屋里了?”
“对!”明夷说,“而且还是个姑娘,我听到他二人说话了,说什么哥哥姐姐,什么你的我的,相当之不堪入耳!”
“这就不堪入耳了?”
萧楚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裴钰。
那方才他对裴钰说的那些,岂不是算礼崩乐坏,罔顾人伦?
明夷见萧楚一脸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挥了挥手,道:“哎呀,你们听我说没用,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他就领着裴钰和萧楚凑到了门边,悄摸着细开了一条窄缝,从这儿刚好能望见江让的房门。借着驿站微弱的灯火,还能瞧见里头影影绰绰。
三个脑袋挤在一个门缝里,贼似地盯着江让那间房的格门。
半晌过后,果然从门里走出来了个姑娘,她步伐摇曳生姿,轻快活泼,银铃声叮当响,几人连人脸都没瞧清楚呢,便齐齐明白过来她的身份。
是晚间送茶的那个姑娘,曲娥。
他们心下了然,于是开始面面相觑。
裴钰仰头看着萧楚,问道:“你不是说他喜欢我姐姐?”
“这……”
萧楚哪里知道,虽然他以前在坊间的绯桃奇闻多了去,面儿都没见过的姑娘也能被百晓生说得跟自己情深意重,但说到底,他是个断袖,男女情事,这倒还真没什么切身体会。
明夷则是唏嘘道:“江狗真不是人啊,这姑娘才多少年岁!”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江让被迫的?”萧楚跟他抬杠,“是她去了江让房里,又不是江让跑去她房里的。”
明夷幼稚地说:“我不管,反正就是江让混账。”
裴钰直起身,拿扇子各敲了他们一下,告诫道:“别这么说,这姑娘不过是从江让的房里出来了,不代表他们有什么。”
萧楚立刻倒戈帮腔,点了下明夷的脑袋:“就是啊,你懂什么?整日里净想这些风流韵事,话本子看多了吧?”
明夷眼睛一瞪,指指自己,又指指萧楚:“我……主子你……”
“你在说什么?”
他们说话间,江让猝不及防扒住了门缝往里看了过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我操……你他妈走路没声的啊!”明夷立刻摔门夹了一下他的手,骂道,“能不能别偷窥别人房间!”
江让疼得唤了两声,当即就把门给踹开了,这才发现裴钰和萧楚也在屋里,只好强行收下怒火,朝二人行了个礼。
“主子,侯爷。”
“那我呢?”明夷问。
江让暗啧了声,朝明夷潦草地抱了个拳。
“见过鸟都不是大人。”
第77章 新政
明夷挽起袖子就要动手,江让也不甘示弱瞪着他,裴钰见他们剑拔弩张,赶紧拦到二人中间。
“夜深人静,不要扰民。”
江让比起明夷要听话得多,当即就应声,退开几步不看他了。
明夷隔着裴钰去指江让,诘问道:“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江让撇了撇嘴,说:“我待在自己房里,有什么问题?”
“胡说八道,”明夷说,“那个曲姑娘分明就是从你房里出来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干了禽兽之事?”
江让脸色一黑,质问道:“你偷窥我?”
明夷理所当然道:“是啊,我们三个都偷窥了。”
萧楚踹了一脚明夷:“说什么呢?”
明夷一个趔趄,立刻改口道:“行,主子没偷窥,我和小裴大人偷窥了。”
裴钰:“……”
江让眉间蹙得更紧,转而看向裴钰,问道:“主子,这……”
裴钰一想到方才萧楚关于“江让喜欢你姐姐”的论断,就觉得心头一丝微妙的尴尬,他轻咳一声,从地上捡起萧楚的衣衫随手扔到了他头上,一边同江让说话。
“江让,那姑娘寻你,是有何要事?”
萧楚被盖了一脸,终于把衣服给穿上了。
“回主子,我……我见她面貌神似皇妃,疑心是裴家的宗亲,这才寻她问了些事情。”
萧楚道:“问出来什么了?”
江让看了一眼裴钰,得到应允后,这才朝萧楚拱手应道:“这姑娘确实是陵州来的舞姬,问她陵州的地名儿,多数也答得上来,此行说是……说是去蜀州寻要成亲的郎君。”
萧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她后腰可有胎记?”
江让顿时面色一绯,低下头道:“……侯爷,这是曲姑娘的私事,不好过问。”
他当然知道是私事儿,故意这么问,就是要看江让的反应,他慌乱无措,这反而无所大碍,曲娥相貌生得和裴婉相似,江让心念被扰也实属正常。
若是对答如流,反而让人觉得是演出来的。
萧楚盯了他一会儿,心下继续细细思量。
可这人是江让,从前是当细作的,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会是真的吗?
“江让,”裴钰的目光也忽然变得锐利起来,扫向了江让,“你确实头回认得这姑娘,对么?”
江让出了些冷汗,道:“主子,是头回认识。”
裴钰用力地收回了扇子,表情骤然之间变得很难看,萧楚觉察到了他细微的情绪变化,上前去揽了下裴钰的肩。
他低声劝慰道:“我也是胡猜的,裴婉和江让有什么关系,你应当比我更清楚,依着你自己的想法就好。”
裴钰稍朝萧楚侧了侧脸,道:“不,我不是生气这个……”
话音刚落,只听梁下一阵惊叫传入众人耳中。
“别别别杀我!我就是个卖艺的,我什么都没做呀!”
几人顿时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曲娥。
萧楚眉间一蹙,叮嘱了裴钰一句“待在此处”,随后就从屋里拿了佩剑,一拍明夷,两人从围栏翻了下去。
两人一走,江让就跟到了裴钰边上。
他自知方才的谎言被堪破得彻底,立刻单膝跪下向裴钰请罪。
“主子……”
“江让。”
裴钰没等他说到下半句,就冷声截断了他。
“在其位,谋其事,若你事我长姐为主,你做什么我便不拦,但如今你向我投诚,就要事事禀报,不得有所隐瞒。”
“我不曾让你自私去查的人,你便不要自作主张。”裴钰面色微愠,说,“你和明夷不一样,他们主仆是从小到大心连着心,所以萧楚足够信任他,而你我不过几面之缘,你要做的,就是听我的命令行事。”
江让听罢,立刻就磕下头去,道:“属下知错,恳请主子责罚!”
“罢了,”裴钰终是不忍心再说狠了去,俯身把江让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先起来吧,下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主子,”江让仍是跪着,抬头看向裴钰,“属下想,想斗胆求您一件事。”
他双眸颤动,哑声道:“接下来我告知您的事情,恳请您……不要同神武侯言说。”
***
萧楚和明夷赶到山驿外边时,发现白日里别桌的那两个官员正站在门口,各自牵了一匹马,对面是相思山驿的驿丞,正手持短刀架在曲娥脖颈上,与他们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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