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游和他对视两秒,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只是还不等他移开视线,夏时绯就颤着声音说,“薄老师,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么?”
薄游抿唇,“没有。”
夏时绯看着他,琥珀色的眼底隐约有了泪光,“那我问你,你昨天明明答应我不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我的,结果我早上睁开眼为什么又没看到你?”
薄游:。
薄游明明可以用回家收拾行李当理由的。
但他很清楚,他就是故意在夏时绯醒来之前离开的。
所以他没用这个理由。
他.......
不想骗夏时绯。
夏时绯还在说,“还有,你今天为什么一整天都不怎么理我.......”
说到最后,夏时绯很适当地流出一串眼泪。
配合着他哽咽的嗓音,当真是委屈极了。
薄游:。
薄游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问完这两条,夏时绯不再出声,只隔着模糊的泪眼看着薄游,似是在给他时间回答问题。
但薄游心里一团乱麻,根本给不出夏时绯任何答案。
空气在两人的沉默中一点点安静下来。
于是。
夏时绯顺着空气落进薄游耳中的哭声就更为清晰了。
薄游慢慢拧起了眉心,神色间有几分透不过气的沉闷。
好像夏时绯每一滴泪都落进了他的耳朵里,又顺着血的流动蔓延进他的心底,让他心底又苦又涩的同时,还隐隐发堵。
他几次想开口说抱歉,几次都开不了口。
因为他总觉得,在这个时候说对不起,只会让夏时绯更难过。
继续沉默。
不知沉默了多久,空气中终于响起夏时绯的声音,“薄老师,我要是哪里惹你生气了,或是你不想理我了,都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我,而不是一边纵着我喜欢你,又一边........”
“一边这样冷暴力我。”
薄游心底彻底揪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生长。
夏时绯却已经转身往房间走了。
转身的一瞬间,他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傻狗又白白浪费他几滴眼泪。
回到房间,夏时绯径直走到行李箱旁。
他的右手不能动,他就用左手打开行李箱,。
从里面拿出睡衣和一次性内裤,以及浴巾。
拿好转身,薄游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夏时绯没看见他一样,侧身往外走,却在要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被薄游拉住手腕。
夏时绯头也不回,只小幅度扭了下胳膊,“松开我。”
薄游不松,一边攥紧几分,一边诚然开口,“抱歉。”
夏时绯鼻音浓重,“不用,反正我也不重要,我只是薄老师花钱养在身边的替身而已。”
薄游:“........”
他难过的委屈像一记裹着棉花的软拳一样,落在心口时明明不痒不痛,却还是威力巨大地让薄游整颗心都难以自控地泛起又疼又软的颤抖。
然后,薄游就发现他没办法忽视夏时绯的难过。
更没办法对他眼角的泪视而不见。
所以最终,他还是开口说,“我帮你洗。”
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妥协。
好在夏时绯并不是薄游的男朋友,不然他真要就薄游态度这个问题好好闹上一闹了。
跟谁说话呢?
这么无奈!
谁求着你洗了么!
而现在,他只是故作惊喜回头,随即又鼓着腮帮子扭头,“我才不要你帮!”
话是凶凶的。
可话音里的别扭的开心却是没有丝毫遮掩地传进了薄游耳朵里。
很可爱的口是心非。
薄游有些想笑,但没笑出来。
因为夏时绯表现出来的喜欢太浓烈了。
浓烈到好像不管他惹他生了多大的气,但只要他放下坚持稍稍露出一点妥协,他就能立即忘了之前那片被伤过的委屈,以及流过的泪。
这样不好。
这样的人很容易失去自我。
可他也知道,如果他现在开口跟夏时绯说让他不要太喜欢自己,他一定又会露出那副泪眼婆娑的模样。
沉默了好几秒,他最后也只是说:“你等我一下,我拿衣服。”
夏时绯闷闷哦了一声。
等薄游去拿衣服时,又扬唇笑了起来。
他刚才没看到薄游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薄游在想什么。
他只是在想,虽然他看不透薄游这一整天都在想什么,但看着薄游果然在因为他一步步降低底线,他还是开心的不行。
拿好衣服的薄游很快走回来,手里除了衣服还有他特意带来的防水保鲜膜。
夏时绯看着他手里的保鲜膜,又故意说,“原来薄老师早就做好不准备管我的准备了啊。”
薄游:“........”
薄游看他,也故意逗说,“不然哭包再哭会?”
夏时绯扭脸往卫生间走,“谁哭了!”
又十分懂直男地留下一句:“你才哭包!”
薄游果然小幅度扬了扬唇角,只是很快又被他压下来了。
卫生间很小,但容纳两个成年男人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夏时绯把拿来的睡衣和脱下的外套都挂在衣架上。
挂好,他转身把右手抬到薄游面前。
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薄游就懂什么意思了,这是让他帮忙他里面穿的毛衣呢。
他这只受伤的右手几乎是不能碰的,毛衣的袖口又偏紧,自己脱的话难免会因为用力而拉扯到缝线的伤口。
薄游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小心把毛衣袖口顺着夏时绯裹着纱布的手脱了下来。
接着又帮他去拉另一个袖口。
两个袖口都脱下来,夏时绯就可以单手扯着领口把毛衣脱下来了。
当细白如初雪一般的上身就那样不着寸缕地显露在薄游眼前时,薄游顿时呼吸一滞。
卫生间的老式灯泡散不出多明亮的光,可夏时绯细腻如绸的皮肤还是仿若会发光一样,无端引诱着薄游的视线。
特别是珠光绸缎上那迎着光的两点粉艳,更是勾人得要命。
薄游无意识咽了咽口水,随即就赶紧拿来保鲜膜,声线发哑,“先把手包上吧。”
夏时绯故意拖着嗓音,“可我裤子还没脱呢。”
薄游坚持,“先包,脱完再包会冷。”
夏时绯哦了声,把手递给薄游,由着他把自己那只手里三层外三层地裹成了粽子。
包完,薄游把剩下的保鲜膜放到洗手台架上,然后目不转睛说,“我去放水。”
夏时绯笑了下,这就不敢看了?
可他还没脱完呢。
卫生间的老式热水器上水比较慢,薄游放了好一会水温才慢慢热起来。
等温度正好了,薄游头也不回喊,“好了,过来吧。”
他话音落下,身后响起脚步声。
随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近,薄游心口的跳动也越来越急促。
好像在紧张。
又好像在兴奋。
薄游知道那发散的思维在兴奋什么,但他还是一遍遍在脑海里告诫自己,夏时绯现在只是病号,自己不该对病号想入非非。
可下一秒。
干净漂亮的脚背慢慢走进他的视线,接着是笔直修长的小腿,然后是丰腴白皙的大腿.......
“水好了么?”夏时绯的声音顺着蒸腾的热气一起飘进他的耳朵,薄游整个人瞬时就热了起来。
他不敢抬眼,垂着眼说,“好了。”
声音却已经有些暗哑了。
夏时绯把脚伸到水流下,也伸到了薄游的视线正中间。
几乎是一瞬间,薄游就想到这只脚曾带给他的那阵让灵魂都颤抖的苏爽感。
这阵苏爽感几乎已经刻在了骨髓里。
以至于他只是看到那只脚,他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狂热而沸腾地往一个地方涌。
像是在期待这只脚再带他体验一次灵魂颤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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