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设下的防御大阵覆盖范围极广,干脆沿着这个阵法给整个蕖仙泽修了城墙, 形成一道漫长的山门。
因而蕖仙泽不是一个城,而是一个区域。
等待时间是漫长的, 姜白雨和临照人都没有不耐烦。
他们没有异动,城墙上警惕的凤家修士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一直盯着他们。
片刻后, 临照人道:“景燕珩应该是出事了。”
姜白雨点头, “景学弟聪慧, 可人心难测。”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姗姗来迟, 是凤青烁。他站在城墙上一看,立即认出两人,连忙跳下来落到他们面前, 拱手行礼,“抱歉,出了点事情,所以大家有些紧张。”
格外郑重的对着姜白雨又行了一个礼,“你们跟我来吧。”
都是修士,会飞,用不着开城门,直接一起飞上去就是。
两人没有直接闯,站在城门口等人来接应,完全是出于礼数。
进了城墙后,凤青烁在前面带路,走到一个空阔的地方好似在等待什么。
姜白雨问:“出什么事?”
凤青烁神情沉痛,“阿珩中了灭神针。”
临照人惊讶,“灭神针?”
凤青烁消沉的点点头,肯定这个消息,“小姑姑知道后当场昏过去,醒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家正在想办法,但形势不太好,根据我爹的判断,就算能成功拔除灭神针,阿珩大概也废了。”
他深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更加消沉,语气颓废,“灭神针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暗器,中者不死也废。阿珩那么活泼爱玩,以后只能当个肩不能挑,跑两下就会喘气的病秧子,对他多么残忍。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去芦苇滩打鸭子,看谁厉害。”
凤青烁惆怅,“总比死了好吧,活着以后会有希望。他现在躺床上生死不知,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拔除灭神针。这东西的歹毒之处众多,其中拔除时会再次造成伤害,阿珩现在已经这样,哪里还能熬得过第二次的折磨。”
“所以现在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不拔他就会一直承受折磨,直到神魂溃散,灰飞烟灭,拔了可能当场就会死。”
临照人一针见血指出:“动手的人是开城门后进入蕖仙泽的普通百姓?”
凤青烁沉重点头,并不意外他能够猜出来。
蕖仙泽有防御大阵覆盖,可阻挡修士入城,这种交战的要紧关头肯定不可能随便放不认识的修士进城,就是认识的都可能被拦住。凤家倾巢而出,也就只有景燕珩能算是个主事人,少年人的聪慧在这种时候可能会不够用,一时不慎着道。
一个灵龟驮着凉亭从天而降,在三人面前停下。
凤青烁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两位是我凤家的贵客,招待简陋,还请见谅。”
显然刚才停下站在这里是专门等这个龟车的。
三人一起上了龟车,姜白雨和临照人坐一起,凤青烁坐一边。
姜白雨提出疑问:“普通人如何使用灭神针这样的暗器偷袭景学弟?”
就算假设对方是直接抓着灭神针刺的景燕珩,身边一圈护卫不是摆设,他自己也不是柔弱贵公子,随便一躲就能让偷袭落空。
如果愚蠢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城门接纳所有难民,就另当别论了。到时候只要煽动一群人起哄叫嚣,让凤家给个交代,完全有机会冲到景燕珩身侧,趁着他和护卫的注意力被别人吸引,冷不丁偷袭。
闻言,凤青烁苦笑,“阿珩心善,不忍将难民关在城墙外头。这种时候老弱妇孺总是格外弱势,特别是带孩子的妇人,最是可怜,也最不容易引起警觉。”
“偷袭之人便是抱着个孩子混进来,阿珩看那孩子可怜,一直哭个不停,以为是受了惊吓。小孩子受惊容易发热,一个不好还可能熬不住没了。查了妇人没有问题,没查孩子,想着才不足周岁的孩子而已,情况还不大好,看大夫要紧。”
“但妇人不肯让生人靠近,对大夫十分警惕,一靠近就发疯,歇斯底里的大闹。阿珩看不下去,上前安抚。他还算机警,专门划了一块地方安置难民,有大夫给伤员看诊,还分发吃的用的,临时搭了屋子,周围有庄子的人看守,井然有序。除了不让和蕖仙泽的百姓随意接触,吃食衣物检查过没问题都可以送入。既安抚了难民的情绪,也安抚了蕖仙泽的百姓。”
“谁知道那妇人居然把灭神针藏在细小竹筒中,塞到孩子肚脐里,偷偷夹带入城。正是因为疼痛难忍,孩子才会一直啼哭不止,惹人注意。趁着阿珩靠近,妇人忽然发难,灭神针直接刺入他体内造成重创。”
“护卫大惊失色,立即拿下妇人,带着阿珩回翠鸣山庄。经过审问,那妇人承认是受到别人指使,对方承诺她,只要办成此事就把她的孩子收入仙门,成为仙门弟子。那根灭神针经过特别处理,只要念动咒语就能催动,不需要灵力。”
“底下人果断严格筛查进城的难民,果然又找出偷偷夹带物品的。”凤青烁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想说,又脏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纠结尴尬,脸皮狠狠抽一下。
他捏了捏睛明穴,艰难委婉道:“也是藏在细小竹筒,塞到自己后面带进来……”
姜白雨:“啊?”
秒懂的感觉谁懂啊!
临照人面不改色,“蕖仙泽这么戒备是怎么回事?”
凤青烁果然跟着转移话题,隐隐松口气,“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种事情,不光底下的人慌了,难民也慌了。特别是看到庄子里的人又从他们当中抓出一个,非常害怕,里面有人一煽动,更加慌了。”
“很快两边就起了冲突。难民喊着让凤家给个交代,凤家自己犯了事连累他们,现在把人骗进来,是想做什么?情绪激动,喊的响亮,把周围其他百姓吸引过来,还以为凤家真的要对这些人怎么样。”
“护卫夹在中间,本就因为阿珩的事慌了神,他们这样一闹,更加紧绷,果断动手驱赶,强行镇压骚乱。”
“我们回来的时候,一堆人堵在翠鸣山庄前想闯进去。”
想起当时的场景,凤青烁面色就不好,“我凤家与人为善,倒是成了他们眼里的好欺负。”
“当场杀了闹事的领头人,其他的全部抓了关起来。敢跑到山庄前闹事,若非我们凤家是修仙家族,庄子有阵法保护,底下人也有手段,普通家族兴许已经被他们闯进去。一群疯了神横冲直撞的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嘴唇绷紧,抿的笔直笔直。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姜白雨也懂。
翠鸣山庄不是普通庄子,但闹到山庄前的人未必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只是没能冲进去而已。
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得逞就认为没事,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已经撕破脸。
凤家修士拼死拼活打赢回家看到这种场景,身上的血气和煞气都还没有褪呢。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这怎么敢的,但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离谱荒谬。只能说就连蕖仙泽的普通百姓都知道翠鸣山庄现在有多么防备空虚,只能让一个少年出来作主事人,代表凤家发号施令。
景燕珩还给底下人安排了任务,人手又分散了。
之后他中了灭神针生死不明,可不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拼一拼,说不定就成功了。
凤家的大家长回来,哪能忍的了。
凤青烁继续说后续。
把关押的闹事人一通审问,没找出主谋者,就是他们自己的主意。自觉吃了亏,想从凤家身上薅点好处下来,反正凤家不是号称仁善之家,这种人最是好欺负,到时候跪下来磕头求饶,装个可怜就能蒙混过去。
他们因为凤家死了人,被像个畜牲似的赶来赶去,死里逃生,给点赔偿不是应该的吗。
居然这么冷血没良心,把人关城门外不肯放进来,来个脸皮嫩的,终于装模作样放人,却把他们关在一块儿不准随便外出,这跟犯人有什么区别。
小兔崽子莫名其妙倒了,凤家人对着他们搜来搜去,分明就是故意栽赃,想找理由弄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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