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默默起身。
“师弟,你要去哪里?”宋明知放下杯子,好奇望去。
顾问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回,纸面几乎在掌心中湿透。
加起来还没有一两重的小纸条,如今似有千斤。
顾问脊背僵直,脚底却似生风。
一旁,容倦试图趁乱偷喝酒,不幸被谢晏昼阻拦,撇了撇嘴转移话题:“我记得顾问不会武。”
宋明知:“师弟刚刚似乎无师自通了半步轻功。”
不知他看到了谁的秘密,竟如此失态。
容倦懒洋洋纠正:“并非无师自通。”
在座至少有一半,是顾问的老师。
别人酒过三巡,容倦酒过三杯,很快开始头昏脑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以猫一样的姿态半靠在谢晏昼身上眯眼,“好困啊,顾问还回来吗?”
做事要有始有终,他还等着论输赢,看节目呢。
谢晏昼被蹭的喉头发紧,低声道:“明天下朝再逮他。”
困意终究战胜了斗志,容倦醉意上头,呆呆道:“好。”
话音落下,顺势趴到宽阔的背上去,嘴里咕哝着:“起驾。”
两个字说的莫名勾人,青丝垂在谢晏昼颈间,掠过喉头带来阵阵痒意。
谢晏昼定了定心神,冲众人示意后,安静背着容倦离开。
皎洁明月当空,远去的二人连影子都交叠地恰到好处。
后方亭中,面对着暧昧到极致的一幕,整整喝了两壶酒的薛樱困惑:“将军要去哪里?”
这里不是他家吗?
好端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那他们这些客人今晚还走吗!
作者有话说:
野史:
一日,帝同友,于将军府雅聚,席间众人肝胆相照,自泄心曲,大曝内廷隐秘。
第80章 番外:众生
酒后,一夜无梦。
翌日早朝,容倦按时营业,得知顾问居然请了病假。
君王还在,臣子先不早朝,这合适吗?
清晨的龙椅又冷又硬,容倦忍住揉腰的冲动,视线一扫,确定其他人都按时到岗,开始和日常一样进行着朝议。
系统:【吓得我一晚上没看口口小说,他们居然还挺淡定。】
【小容,按理你的秘密都能吓死个人。】
容倦笑而不语。
自己这张脸变化的如此突然,除了老皇帝,谁会相信是吃丹药吃的?
依照大督办等人的性格,不会在乎他过去是否被人掉包,只在意别是突然被调换。
所谓的秘密,不过是给身边人吃颗定心丸罢了。
想到这里,容倦视线在大督办身上稍稍停留。
昨晚的坦白局,礐渊子大概率为真,薛樱等必然是假的。不过这些他都不感兴趣,容倦最拿不准的便是大督办。
无论真假,依照后者的城府,正常情况都不会选择公之于众。
仅有的好奇心被激发,下朝前,容倦朝谢晏昼投去暗示的眼神。
不久,两人在偏殿私聊。
谢晏昼知晓容倦的想法,直言道:“我曾问过礐渊子,他最近在研究和雨水相关的事宜,但忘了云鹤真人所著的是哪本书。所以才故意吊人胃口,帮他节省时间去找资料。”
而薛韧还真私下去找了那本书,想看看云鹤真人是否嫁过人。
容倦闻言挑眉:“这道士倒是精明。”
见他有些干咳,谢晏昼倒了两杯茶,递过去一杯,随后才继续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清甜花茶过喉,容倦略带疑惑‘嗯’了下。
“义父的那个秘密。”
见说到重点,容倦立刻坐直了身体,摆出认真聆听之态。
谢晏昼笑了笑,反而又提起了礐渊子:“定州时,礐渊子曾找我来谈合作,期间提起他和云鹤真人为了探究伴有龙骨的传言,下墓研究过武帝尸骨。”
容倦只是稍微想了下,便明白过来。
“干爹是在故意引诱礐渊子下先帝的墓?”
细想一下,礐渊子求知欲旺盛,先帝在殿试上被‘隔空’杀害,听着越是天方夜谭,他越会亲自去验证。
谢晏首点头:“伤亡补贴发放后,国库吃紧,而先帝陵墓有大量陪葬品,再者……”
他顿了一下:“当年还有活人生殉。”
容倦蹙眉:“什么?”
“先帝启用了殉葬制度,一应宫人妃嫔和亲信护卫殉葬,其中甚至还有童男童女。先帝幻想着死后还受万人朝拜,保全来世富贵。”说到后面,谢晏昼语气愈发冷硬。
容倦神情也不是很好,明白了大督办的第二重意思。礐渊子绝对不会为了运财专门下墓,但若谁有本事设计他下墓,后者也不会介怀。
将陪葬品运出后,礐渊子可能还会为殉葬者进行一些传统的超度仪式。
他叹道:“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要想日后都不出现殉葬这种废除又启用的荒唐事,必须从根源上让大众思想有明确认知。
偏偏思想并非朝夕易替,只能靠潜移默化去影响。
容倦静思片刻:“再等一段时间,待科考过去,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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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仲夏,榴花似火。
宫殿内。
孔大人和侯申正坐在一边,小太监端上碧螺春,天子笑眯眯坐在另一边:“二位大人请用。”
孔大人险些一个激灵站起来:“陛下莫要折煞我等。”
春闱刚过,陛下才以贡院建设中饱私囊为由,发落了一批工部不作为的官员,给今科学子腾空间。
今日他们突然被急召入宫,自然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到位。
容倦依旧没什么坐姿,享受美味糕点,说话也软绵绵的。
“我已命户部给礼部多算些俸禄,这段时间以来,大家辛苦了。”
一听涨薪,孔大人和侯申立刻眼一亮,起身谢恩。
谈完钱,容倦图穷匕见道:“朕另有一重任,要委托给你们。”
感动戛然而止。
容倦忧伤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
他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什么事都能摊到礼部。
可能这就是命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容倦体恤下面的人,十分慷慨道:“这样,为了更重要的工作,今年的祭天,祭地,祭祖你挑两个取消掉。”
孔大人一愣:“陛下,祭祀至关重要,突然宣停,对社稷会不会有些不吉?”
容倦摆手:“你挑的,朕享福,有什么不吉的?”
放宽心。
孔大人:“……”
提及正事,容倦多了几分严肃。
孔大人和侯申下意识态度跟着变端正。
容倦却先看了小太监一眼,日常他想事时,经常会询问一下身边人,毕竟不是生长在这个时代,有关民生了解有限。
既然已经说过的事情,何必再浪费口舌?
容倦点了个关键词后,小太监立刻接收到暗示,很有眼色上前:“陛下口谕——”
孔大人一愣。
都面对面了,直说啊!
侯申反而有种亲切感,就是这种相逢何必要说话的格调,让他想起了从前的贤弟。
忆往昔,陛下不忘初心啊。
……
一个月后,京城。
自新皇登基,百姓安居乐业,短短数月功夫,常年弥漫在头顶的阴霾烟消云散。偶尔回忆起被乌戎欺压的日子,大家都觉得恍如隔世,好像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光景。
内城和外城间不久前形成了新的商业圈。
五花八门的摊位旁,其中一处客流量格外大。外地跑商的旅人见此处人多,不自觉跟着挤过来,好奇:“这是在买什么?”
前面那人顿时用一种这你都不知道的眼神看他,卖弄道:“报纸。”
旅人闻所未闻。
“这报纸是官府刊印,内容颇多,总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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