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攻略皇后(重生)(36)
“皇,皇兄,定是,定是有什么误会。”景文檄还是想挣扎。
“呵,误会。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所有人的口供都把你撇在外头就能保住你了?”景文昊走进了些,“笑话。你为什么会造反,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不是父皇所生,你以为朕不知道么?当初母后跟逸王私会,生下了你这个孽种,父皇知晓后,母后以死相要,就是为了保住你跟逸王,父皇爱母后之深,忍了下来。后来两人双双离世,父皇怕你养不熟,让我杀了你,这道旨意,逸王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他也就是用这道旨意劝你跟着他造反的吧。”
“要说这逸王也是爱子心切,为你谋划不说,死到临头,都想着要把你给撇开。实话实说,这点来讲,朕倒是服他的,至少他还算得上是个称职的父亲。不过,你就不同了。父皇在世时,你就知道了自己不是他所生,整日里对他阳奉阴违,此为一不孝。父皇跟母后离世,我承母后心意,一直对你多般照顾,这天下间,你是最尊贵的王爷,可造反这件事儿上,你可是做的一点儿都不含糊,此为不忠。三者,行迹刚刚败露,就把所有责任都推诿到他人身上,那人还是你的生父,此为不义。你若是能像个男子汉一般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朕还能敬你几分,让你死个痛快,可是弟弟,你真的太不是东西了。养父,兄长,生父在你眼里都是蝼蚁,你说朕留你有何用?”
景文昊不顾景文檄的惊奇,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了。
景文檄如遭雷劈一般,楞在原地,半天才开口道:“你,你何时知晓这些?”
“何时?”景文昊做出个思考的样子,然后看着景文檄,道:“具体说来,就在你让珍妃害黎晰的时候,那个时候朕就知道一切都是你跟朕的好皇叔做的。不过那时朕幡然醒悟,身边又没个可用之人,一时不能耐你们何罢了。本想着吴家村的案子,若是能将你们的谋逆之心扼杀掉,朕就念及几分亲情,算了,结果,谁曾想,倒是逼得你们狗急跳墙,万事都未俱备,就急匆匆起兵了。”
“既然,你全部都知道了,今日带我入宫,是为何?难不成你想......”景文檄脸上写满了惊恐。
“呵,看来皇弟还是很了解朕嘛。既然皇叔想把你摘出来,那朕也只能亲自动手了。”景文昊不顾景文檄的惊讶之色,又退回了审讯台后,坐下,拿出一张宣纸,压好,提笔开始写字。
“你,你这样做,不怕宗室的人诟病你么?逼死亲弟,你不怕朝中众臣微言么?你当真想成为史官笔下的暴君么?还有,还有外祖,你要如何对外祖交代?”景文檄此刻已经怕极了,绞尽脑汁想找出理由阻止景文昊。
景文昊却没有半分分心,仍是专心致志写着东西,半晌,终于停笔,将那幅字拿到景文檄跟前,道:“宗室,不过是一帮吃闲饭的,全部仰仗着朕的心意过活。朝中大臣,哪一个敢出来说三道四,朕便废了他。至于史官,都是朕手下的人,朕让他怎么写,他就得怎么写,再说,暴君也好,仁君也罢,能名垂千古管他什么手段。小时候心疼你,帮你抄书,练成了你的笔记,弟弟,你倒是看看,还像不像。”
景文昭抬头一看,那竟是一封悔罪书。
[皇兄亲启,吾与皇兄,同出一胞,自幼便得皇兄庇佑,然吾心术不正,听信奸人谗言,欲谋害皇兄,夺其帝位,取而代之,实乃不忠不义。今困于牢狱,顿悟,方知悔恨,然则实在无颜面对皇兄,唯有自我了断,以谢天恩。臣弟,景文檄绝笔。]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景文檄看着悔罪书上与自己无异的笔记,大叫,“我不要死,皇兄,皇兄,饶过我,饶过我。”
景文昊抓起景文檄的手指,按上印泥,再往那悔过书上一按,将悔过书放在了审讯台上。
转头目光如炬看向景文檄,说了声:“由不得你”。
43
出了宗人府, 景文昊并没有去芷苒殿看黎晰, 他早就知道景文檄让人送了消息出去给外祖, 算起日子来, 今日外祖就能进宫了, 这些事儿他终究还是不想让黎晰忧心的。
景文昊就这么在太和殿等着,一直快到了宫中落钥的时辰, 外头才终于通传说他外祖来了。
景文昊外祖家本也是氏族大家的, 他祖上是跟着太/祖开疆辟土的大将军,从早几辈开始就是一门良臣忠将, 不过可惜的是越到后来,人丁越少, 特别是到了他外祖这一代, 竟只生下了几个女儿。好在太上皇念其有功, 让他的女儿们自小便能进宫受教。就是此时,他的父皇对他母后一见钟情, 才有了后来的事儿。
景文昊对这个外祖印象确实不佳, 在他的记忆中,外祖一直是偏爱景文檄的,即使他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皇子,外祖却很少抱过他, 更别提像待景文檄那般待他好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更像是君臣相处之道。如今景文昊站在这个位置上想想, 不禁觉着好笑, 自己外祖手上是握有兵权的, 自父皇跟母后魂归,自己登基上位时,整个大齐情况并不太好,可以用危机四伏来形容。而自己更是深陷虎狼之穴,自己的外祖却毅然决然选择带着手中的兵权躲回了沧州,这一年多少个重要的日子,都不曾进京过一次,倒是景文檄送出信去,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倒也是讽刺。
景文昊并没有做出副等着人的姿态,坐于桌前,拿着本折子,认真批复着。
安福全走近了些,道:“皇上,萧老将军到了。”
“宣吧。”景文昊没有抬头,仍是拿支朱砂笔,批折子。
萧将军,步伐稳健,进了太和殿,道:“老臣参见皇上。”
景文昊这才抬头,走下去,扶起了外祖,道:“外公这是做什么,此等大礼,朕受之有愧。”
萧将军起身,拉着景文昊的手道:“多谢皇上。”
景文昊收整了自己的衣袖,赐坐于萧将军,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道:“说起来,朕与外公已经一年不曾见过了,外公此次来的晚了些,前些日子黎晰寿宴,热闹的很。当时想派帖子去请外公的,又想起您说的母亲的事对你打击太大,这一世都不愿回皇城了,这才算了。外公不知道自己可当真错过了一出好戏呢。”
景文昊说这话时,语气里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藏的嘲讽。
“皇上,老臣......”
“来来,外公好不容易肯进京一次,试试这茶吧,番邦刚进贡上来的,黎晰喜欢的很。”景文昊直接打断了外祖的话,准备与他的外祖好生叙叙旧。
萧将军无法,只得先接过茶,喝了一口,梗着嗓子道:“好茶。”
“外公近日都在赶路,怕是没怎么好好用饭的,这样,我让御膳房准备准备,外公今日不如就在宫中住下,横竖也只是多了张床而已。”景文昊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皇上,老臣......”
“外公,你这皇上,老臣的称呼未免太见外了不是,再怎么我们也是两爷孙,不必顾忌那些个虚礼。”景文昊再一次打断了萧将军。“朕觉着,外公生辰不是快到了么,不如外公此次就不要走了,等着生辰的时候在府中大办一场,热闹热闹。”
“皇上,谢皇上记挂。”萧将军大概也是知道景文昊是故意与他这般打岔的,还是怕耽误了正事儿,道,“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景文昊轻蔑一笑,心说,这未免也太过着急了些,面上还是迅速恢复成和善的模样,道:“好好的,外公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何事,说便是。”
萧将军见着景文昊终于不打断自己,才起身,跪在景文昊面前,道:“皇上,臣知道英王此次犯下大错,但是英王年纪尚轻,不知事儿,受人挑拨,才铸成大错。求皇上看在兄弟份儿上,饶过英王一命。”萧将军言辞恳切,满腔的忧思藏都藏不住,只差老泪众横在景文昊面前哭出来了。
“外公,你这便是在为难朕了。”景文昊扶了萧将军起来,道:“方才不是还跟外公说么,外公错过了好戏,现在看来外公人虽在沧州,心倒是紧紧贴着皇城的,不过几日的事情,外公倒是清楚。”
“外公,你知道的,景文檄朕从小是怎样待他的,那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的。他倒好,勾结了皇叔来逼朕退位。若这事儿,他是悄悄做的就罢了,朕还能帮着他兜着,偏生他个蠢东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朕要是不除了他,如何服众啊?”
景文昊说着捶捶自己的胸口,道:“母后仙逝之时,拉着朕的手,让朕好生照顾他,如今他落到这副田地,朕很痛心啊。”
“说到底还是朕自己不够好,登基一年了,笼络不住人心不说,手上连个兵权也没有,定是这样,才让皇叔盯上了。朕这皇帝,做的实在憋屈。”
“皇上,话不可这么说。”萧将军来之前就做好了让出兵权的准备,毕竟保命要紧,“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哪里会没有权呢。老夫在沧州一年,发现自己年老体衰,不适合再带兵,今日特来请皇上收回兵权,让臣带着英王回沧州养老。”
萧将军说话时候,从怀中掏出兵符,双手奉上。
景文昊亲自接过兵符,才道:“外公何须如此,朕本就不是那般薄情之人,正巧,今日朕让人从大理寺把弟弟接进宫来了,外公先随朕用膳,完了这事儿,咱们再商量。”
萧将军见着景文昊脸色有所缓解,才稍稍放下心来,重新坐回椅子上。
这是外头急匆匆来了个太监,说是宗人府的,要求见景文昊。
那太监一进殿,便跪地磕头,声音颤抖,道:“皇上,不好了,英王,英王在狱中自戕了。”
“怎会?怎会?”景文昊还未来得及说话,萧将军先是起身怒吼了两声。
“英王今日来了之后缠着监牢的人要了纸笔,看起来挺正常的。谁知方才趁着换班之际,以头抢地,宗人府地牢的地板夹着沙石做的,硬实的很,等守牢者换完班,巡牢的时候就发现英王已经,已经歿了。”小太监不敢抬头。
“荒唐。”景文昊一脚将那太监踹倒在地,“摆架宗人府。”
萧将军一路不可置信跟着景文昊到了宗人府,景文檄的监房内已经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