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蜜[穿书](87)
这事还真是尴尬,郑大爷讪讪的笑了两声,说:“没有的事,我也是随便说说,你年纪也不大吧,就有喜欢姑娘了?”
肖遥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郑大爷大概察觉他有些不好意思,就笑了,没再继续问下去。
肖遥吁了一口气,低头专心地剥玉米,剥了一会,忽然听见郑大爷连打了几个哈欠,抬头看郑大爷竟然打起了瞌睡。他就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客人都留在这里剥玉米,郑大爷再困也不好意思去睡觉,所以才留下来陪他。
于是他剥完手里那根玉米便站了起来,说:“太冷了,我还是坐床上去吧。”
郑大爷笑着说:“我早就跟你说,你们城里人,耐不住这山里的冷,赶紧去躺着吧。我也回去躺一会。”
肖遥就回到了东间屋里,静悄悄地关上门,回头看,周海权已经睡熟了,他并没有脱衣服,被子也只是盖住了大半身体,两条腿在外头露着,一只脚还从床边垂下来,这样睡,真的不会着凉么?
肖遥就静悄悄地坐到床沿上,伸手想帮他拉一下被子,却发现被子被周海权压住了,他稍微用力扯了一下,没能扯动。
他就朝周海权脸上看,周海权睡觉特别安静,连呼吸都是轻的,大概是两天没刮胡子了,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多了,棱角分明的脸上,最好看的还是鼻子,又高又挺,如今闭着眼睛,他才发现周海权的睫毛也不短……其实周海荣也有一双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时候显得目光特别深情。
想到周海荣,他就觉得周海权昨天晚上可能是一时糊涂。
周海权真的一点都不像不顾弟弟的看法会去追求自己前弟媳的那种人。虽然周海权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也有些迷惑了。
那会不会是他自己的原因呢?肖遥坐在床沿上认真反思,是不是自己的皮相犯了罪……毕竟在《豪门男媳》里,他可是清纯派的极品受,大概没几个攻会不爱他,何况他如今又在唱昆曲,做乾旦,会不会是自己表现的太女人,所以让周海权“弯”了?
周海权这个人太深了,不苟言笑的脸像是一个面具,不像他弟弟周海荣,喜怒哀乐都看得见。
也不知道周海荣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认为是他蓄意勾引……毕竟他曾在周海荣的眼皮子底下爬过他大哥的床。
他将来假使不管跟两兄弟的那一个在一块,恐怕名声都不会好吧?他这种人,简直就是兄弟阖墙的罪魁祸首啊。肖遥挠了挠头,感觉头皮痒,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多,压力又大的缘故,一两天不洗头,就觉得有些油了,他就出去厨房烧水,打算洗洗头。
只是他看郑大爷他们烧水很容易,轮到他的时候,竟然半天弄不好火,刚把干柴火点着了扔进去,还没拉风箱呢,火就灭了,他鼓捣了十几分钟,弄得灰头土脸的,总算是把火给弄旺了。
乡下生活就是不方便。
他烧了一锅热水,想着趁着大家都在睡觉,洗完了头还可以擦擦身体,所以洗头洗的特别快,就怕时间来不及,结果正在冲头的时候,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踩的积雪咯吱作响,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泡沫,就看见周海权走进来。
真是太讨厌了,他还想擦擦身体呢,看来是不能了。
“给我吧。”周海权接过他手里的水瓢,舀了一瓢热水,然后往他头上浇,肖遥怕弄湿了衣服,羽绒服脱了,只穿了毛衣,毛衣的领子他还往里卷了卷,露着白皙的脖颈,那脖颈上不知道是被抓伤了还是怎么回事,有一道红痕,特别惹眼。
“耳朵后面还有泡沫。”他对肖遥说。
肖遥就用手去拂,周海权浇热水比他自己浇的急,热水太多,在冬日里浑身寒冷的情况下,那种热让人特别慌乱,他慌忙抹去脸上的水,屁股却顶到了周海权的小腿。
周海权在老早之前,眼睛就管不住了,一直往肖遥屁股上看。肖遥弯着腰洗头,屁股撅着,那么宽松的裤子也遮不住它的得天独厚。他见过它不着寸缕的样子,白馒头一样。
肖遥就是在碰到周海权以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姿态可能有些暧昧,他就微微直起了身体,头发上的水珠流到脖颈里,一只毛巾就贴到了他的脖子上,他赶紧说了声“谢谢”,抓起毛巾便擦了擦脸,然后扭头看周海权,说:“还有好多热水,你洗么?”
周海权“嗯”了一声,嗓子里像是含着东西,脱掉了自己的羽绒服。
他都帮自己冲水了,自己洗完了就走也不合适。肖遥就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去锅里给他舀热水,周海权说:“不用,我凑你的水就行。”
盆里的水是肖遥第二次冲的,只有些白沫,水还是清的,周海权直接把头扎进去了。肖遥都舀好的热水又倒回锅里面去了,站在旁边看他洗。
周海权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挺龌龊的,水都冲不干净。一向冷淡自制的人燃烧起来,真是比他弟弟周海荣那样的花花公子要重口味多了。他觉得但凡和肖遥沾边的,就是洗剩下的洗头水,他都觉得是好的。
多可怕,略变态。
第89章 夜宿
周海荣真是等不了了, 他大哥和肖遥一直都没回来,而且还联系不上。他从担心着俩人勾搭在一起, 又变成了担心俩人的安危。山路难走,万一俩人在回来的路上掉进山沟沟里面去可怎么办,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不管是他大哥还是肖遥出事, 他都着急。
于是他就和邹团长他们商量要进山。
“咱们不知道路怎么走啊,就算知道怎么去, 可这么大的雪, 谁肯跟着去。”
这种一个人两个人的肯定是不行的,路上出了事也没人知道,至少得三四个人, 互相有个照应。
周海荣就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多出点钱,肯定有人愿意。”
“你钱给的多,肯定大家都抢着去, 问题这不是什么人都行的, 首先得熟悉桃花村的路,其次还有个安全保障问题, 人家跟着你进山, 万一出了事,你光赔钱就行了?你们周家这么多年的慈善, 不是白做了?”
“那您说怎么办?”
“我的意思, 还是再等等。”邹团长说, “起码等雪停了吧。”
“我都看了天气预报了,”周海荣说,“这一周天都不好,就是天晴了,这路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到时候雪一化,再结冰,更难走了。不行,我是等不了了,与其在这坐立不安的,我宁愿进山去。”
他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心里有点事他就坐不住,当下就去找人了。这人还真不好找,桃花村地处深山老林里,浣纱村少有去过那里的,最后找了一个王家村的小伙子,王智。
王智一家前几年就从王家村搬出来了,如今在浣纱村做生意,开了个小饭馆。王智是家里的独子,也是大厨,下了雪,店里生意就差了,他就接了周海荣这个活。王家村是距离桃花村最近的村子,他熟悉桃花村的路,并且也认识郑大爷他们。
他对周海荣说:“郑大爷跟楚大爷,我知道,他们俩老头住桃花村西边,我前几年还见过,他们家屋子后头有个有年岁的桃树特别有名气。”
周海荣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他们家屋子后头?”
王智说:“对啊,就在他们家屋子后头,我们那儿把他们家屋后头那桃树传的神乎其神的,说老桃树营养价值高,跟神树似的,小时候经常半夜去偷桃子。”
但是周海荣的重点却在“他们俩”上,俩老头住一块,为啥不是老头老太太?
该不会这俩老头关系不简单吧?
这么一想,他赶紧催促王智:“走走走,咱们赶紧去。”
王智的父母却都有些担心,他们是从山里出来的,知道桃花村的路难走,再三嘱咐了:“千万要仔细点,自己多留意,也要照顾好小周总。”
王智不以为意:“放心吧,肯定安安全全进去,完完整整出来。”
王智就带着他出发了,等到了山前,周海荣看着茫茫大山,黑黑白白,只感觉山野茫茫,试想在这样苍茫山野里的周海权和肖遥,从他往日勾搭对象的经验来说,这,就是爱欲的温床呀。
环境越是恶劣,越是闭塞,单独相处的两个人,越是容易滋生感情。他看了旁边的王智一眼,说:“你估计咱们得走多久?”
“起码得半天,运气好的话晚上之前就能到,运气差的话,可能得在老乡家里住一晚上,明天才能到了。”
他的意思,本来是明天一早再出发的,但是周海荣催的急,好像半天都等不了了。
周海荣说:“那咱们赶紧出发。”
最好晚上之前就能到,不然他大哥估计又要和肖遥睡一晚上,他可不认为山林农家住宿,人家还能一人给他们安排一张床,他们俩肯定是一起睡的,至少肯定是一个屋里睡的。
王智见他是城里人,白白净净的,不像是有力气的人,就把所有东西都装在了自己包里。他们这趟去,准备的还是很充分的,有矿泉水,有方便面,面包,还有充电宝,暖贴,手电筒等小物件,满满一大包,周海荣见王智全一个人扛着,心下有几分不好意思,说:“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讲,咱们轮换着背。”
王智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行。”
周海荣真是高估了自己,他什么都没背,走了一个多小时就累的气喘吁吁的了,王智还时不时地问他要不要歇歇,他见王智脸不红气不喘的,真是打心眼里佩服。王智笑着说:“我们乡下人瓷实,我平时拎勺,比这累的多了。”
倒也是,王智身高体壮,比他结实多了。
因为他拖慢了进度,很遗憾,他们在天快黑之前,也只走了三分之二。
“咱们得在老乡家里留宿了。”王智说,“不然走夜路太危险了。”
周海荣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而且他觉得他的脸都被风吹麻了。他这是遭的什么罪呀。
在老乡家里留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们落脚的是后周村,这村里的人,王智也不认识,只能一家一户地去问,最后还是一对老夫妇收留了他们,给他们安排在院子一角的一个小房子里。
周海荣一进去就直皱眉头,因为那房子里竟然还停着一口棺材。
“这……”
“乡下有老人的都爱提前预备这个,我具体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好像能冲喜还是什么的。”王智说,“你不用害怕,是新棺,没躺过人。”
没躺过人……这话说的。可是周海荣只能忍住,因为这一路上他们已经挨家挨户问了好几家了,好不容易有人收留他们,他还能挑三拣四么。
房间里除了那口棺材,还有一排锯好的木材,上头都是灰尘,总之就是一个字,脏,再加一个字,就是乱。就连里头的电线都是乱扯的,竹竿绑在床头,挑着一个昏黄的小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