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反派当炮灰[快穿](14)
左舒便也不再坚持:“好。”
顾燕归开始去挖坑,左舒在一边看着他,此刻的顾燕归就仿佛当年那个再单纯不过的孩子,没了现在让左舒太多看不懂的复杂。
“太傅,你把树苗递过来。”
顾燕归一直就是如此,不愿找别人参与进来,不愿累到了左舒,可也不喜欢左舒只在旁边看着,仿佛他更喜欢两人一起做事的感觉。
左舒把树苗拿了过去。两人一起把它种了下去。
等种下后,左舒拿过了一边准备好的稻草编织起来围在了树的周围上。
顾燕归看着他的动作眼都不舍得眨。
“太傅手真巧。”
左舒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太傅做的都是最好的。”
左舒的嘴角微微勾出了一丝笑意,有时候左舒觉得顾燕归就像是自己的小迷弟,看自己做什么都自带粉丝滤镜。
顾燕归看着院子里参差不齐的树,笑得一脸满足:“这个院子还是太小了,以后必然会有一天种不下了,我看还得再找个地方。”
“那个以后再说吧!”左舒搪塞过去了,顾燕归也未再说这个话题。
顾燕归的根基日益稳固,在整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后,最终把主意打到了林广的身上,最后林广兵权被收,锒铛入狱。
这件事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左舒自然也听说了。
“那林广当初不是助了你?你现在才刚登基也没多久,会不会落人话柄?”左舒问他。
顾燕归跟他说了当年自己母亲与他的事情。
“当年我母妃进了宫也还对他心心念念,父皇虽然不知道母妃心里到底有谁,却一直知道她心里有人,所以才在她被诬陷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我一直都是怨恨着的。”
左舒想,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林广做得不至于不可原谅,但是他自然不能以旁观者的标准来要求顾燕归,所以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顾燕归怕他对自己不满,于是又问他:“太傅可是觉得不妥?”
左舒摇头:“这是皇上的事情,皇上自己拿主意便可。”
顾燕归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太傅想说什么就可以直接告诉我,只要是太傅说的我便会听。”
左舒相信,甚至觉得他要是真没节操点当初让顾燕归把皇位让给顾朝北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他也终究不是强求之人。
左舒是在一个深夜突然咳嗽到咳血然后卧病不起的,因为动静太大甚至吵醒了睡在隔壁屋里的小竹。
小竹急忙进来一见他都咳血了,马上着急了:“太傅你这是怎么了?”
然后赶紧把左舒扶得坐得舒适些,就赶紧去找人叫大夫。
太傅府这边一有动静,那边顾燕归就已经知道了,马上带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就过来了。
太医们都察觉到了左舒病情的不同寻常,只怕是难以医治,只是看着皇上的表情又支支吾吾地不好说。
顾燕归是真的吓到了,左舒这段时间虽然确实有些小病,但看起来面色还是不错的,怎么就突然看起来这么严重。
他一见太医支支吾吾地更是有些心凉。
“有什么就说!”
“皇上,太傅的病像是肺痨,这种病臣等实在没有什么把握。”这已经很委婉了,其实准确来说他们当真是束手无策。
顾燕归听了后身躯似乎晃了晃又很快稳住,脸上也是不可置信,惊恐,害怕各种情绪都闪过最后只能表露出来愤怒:“明明前些日子还只是感上了风寒,怎么现在到你们嘴里就成医不好的病了?庸医!朕要……”
“皇上!”左舒虚弱却又饱含威严的声音传来,顾燕归马上回头看向了他,也马上收敛了刚刚的怒气。
“太傅,是不是吵到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先让他们下去吧!”左舒轻叹。
顾燕归对他的话向来是不会违抗,马上就让那些人出去了,太医们个个都是一副绝处逢生的表情,忙不迭地退下了。
“太傅,”顾燕归坐到了他的床边,“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朕明日就张榜寻求名医,肯定能医好你的。”
左舒摇了摇头:“皇上,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是知道的,我已经……”
“你知道什么?”顾燕归急急忙忙打断他,“你又不是大夫能知道什么?你明明只有冬天才会体寒易病,现在冬天都过去了。”他紧紧握住了左舒的手,像是终于找到了理由说服了自己,“是的,现在冬天都过去了,太傅必然会没事的。你就好好修养好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我。”
左舒看了看他,终是没再说什么让他希望破灭的话。
第16章 烟柳皇都(十六)
顾燕归每天都要来看太傅府里陪着左舒,甚至最后直接把公务带到了太傅府上,每日一下了朝便直接来了这里。
寻找名医的皇榜是张贴了,但是也没人去揭,左舒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开始没日没夜地咳,咳得他自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这死的滋味他是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快死了的滋味是真难受。
但此刻却有人比他更为难受。
顾燕归焦躁得几乎要把太医院掀起来了,但是一面对左舒,还是那样温和又耐心的模样。
左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顾燕归每天晚上都在他房间里守着他,他因为每日地咳嗽,本就浅眠,顾燕归在他房里几乎都是整夜整夜地不成眠,他也是知道的。
顾燕归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打扰到了左舒的睡眠。终于不再执着地守在左舒的房里了。
这日左舒终于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好了些,难得起了个大早,想趁着顾燕归没来去屋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毕竟如果顾燕归在这里,铁定是不会让他出门的。
结果一开门,就见到了坐在门外台阶上的顾燕归。
顾燕归一听到门声,反射性地站了起来就对他笑:“太傅。”
即使是左舒,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惊讶:“皇上?你怎么在这里?”
顾燕归不知如何回答,左舒忍不住皱眉:“难道你一晚上都在这里?”
初春的天气还没暖和起来,更何况还是在夜里,左舒看他眉梢间都带着寒意,却努力在微笑着。
左舒问他:“皇上怎么不回宫里?或者太傅府也是有空的房间的。”
顾燕归回他:“我不想离太傅太远了。”
“那就进我屋里便是。”
“可是那样会影响到太傅的休息,”顾燕归突然就笑不出来了,话语里满满的委屈,他半天说不出话,似乎是在努力平息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崩溃。“一直都是这样,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如何对你才好,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
就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感情突然想要爆发出来,顾燕归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脆弱。
“太傅,我已经什么要求都没有了,我只求你好好活着,你不能出什么事。”
左舒叹了口气,难得主动伸出了手:“外边冷,你先进来暖暖。”
顾燕归无法拒绝他伸出的手,便走了过去,两人一起回了房里。
左舒发觉了顾燕归手上几乎感觉不到温度了,顾燕归怕冻着他,一进了屋里就自己缩回去了手。
“太傅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是觉得好些了吗?”
他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仿佛刚刚那般失态的不是自己。
左舒觉得不该给他什么希望:“还是与往日差不多,只是屋里待得闷了些,想出去走走。”
顾燕归脸上果然暗淡了些,然后又打起了精神,把左舒按进了被窝里。
“太傅你病没有好就好好待着,等好了我带你出去解闷,你现在……不要任性。”
左舒也不说什么了,就好好待着了。
他从顾燕归还小的时候就一把手带着他了,这孩子其实重感情,所以才会对自己母妃的事情惦记了这么多年,如今自己也要去了,是该受到打击,左舒想自己在这个世界反正也时日无多了,就多顺着他些。
结果没几天,太傅府就来了一位客人,却是已经被赶出京城的原太子顾朝北。
左舒见到他有些意外:“太子不是刚走没多久?怎么回京了?”
顾朝北苦笑:“我还没走多远,就被皇上紧急召回来了,这才知道太傅病得很严重了。”
左舒不能理解他病得很严重跟顾燕归把顾朝北召回来有什么关系。
顾朝北也是真心担心左舒的,他见左舒不解,对他解释:“皇上现在封我为摄政王,全权处理朝中事务了,想来是想安心照顾你,他……对太傅倒真是极好的。”
隔着杀母之仇和如今的身份差别,想来顾朝北再也不会叫他一声五弟了。
“皇上的性子便是如此,只要是在乎的人就会真心维护。”
“可他也难得能把谁放在心上。”
很快,两人就不再说顾燕归了,顾朝北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爽朗模样,与左舒说了半天才离开。
此后顾朝北就再也没来了,倒是顾燕归想来是把事务都交给了顾朝北,终于可以不去朝堂了,每日都在太傅府里陪着左舒。
这日顾燕归从外面回来,显得很是激动。
“太傅,我终于让人找到了一位神医,据说他治好过这种病,只是他脾气怪得很,不肯主动上门医治,太傅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去找他。”
左舒想现在就是大罗神汉也救不了自己了,这般费功夫也是无济于事,于是试图说服顾燕归:“这种民间传闻多半是不属实的,生死有命,你……”
左舒说不下去了,因为看到顾燕归哀求的眼神。
“太傅,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不想奔波,可我们就去试这一次好不好,要是不能成功,我……我便听你的。”
他说着听左舒的,可左舒也知道他是必然不会死心的,只是这哀求的语气也着实让人拒绝不得,他只得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点头答应了。
顾燕归看起来很高兴,当即去整理行装,两人谁也没带地上路了。
因为照顾到左舒的身体,他们走得很慢。没有带下人,顾燕归就事无巨细地亲自照顾左舒。左舒身体本就不适,如今再加上路途的奔波,总觉得自己每天都是晕晕沉沉的。
顾燕归有时候会趁着左舒精神好点的时候让他在马车外面坐,看一看外面的风景。
“太傅,等神医治好了你的病,回去以后我就把皇位让给三哥。然后我们离开京城,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顾燕归跟左舒郑重地承诺。
左舒不语。
最后两人终于到了那个神医的住处,神医住在山上,顾燕归要背左舒上山,被左舒拒绝了。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太傅你这身体如何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