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鹊起云梦(188)

    没人相信这少年是靠自己的实力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的，况且已经有这么多人投靠了神殿，那么闻丘背后的实力一定也不畏惧神殿了！？
    虽然柏楠溪许久不上朝，但是外面的事情自然还能够一丝不差的传进他耳朵，比神殿更大的势力？有吗？
    “陛下想问我是怎么拿到的？”婴勺轻笑，“天下这么多人都想要反抗神殿，就连神殿本身也是如此。”
    就连神殿本身……
    毕竟做久了上位者，柏楠溪立刻就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原来堂堂神殿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原来如此。”柏楠溪点点头，“诃儿，去我书房，把双龙印拿来。”
    叫他去拿军印！？
    见父亲确实神志清明，柏诃愣了愣，还是听话出去，走到把守森严的书房里，拿起父亲桌案上一个金色匣子，柏诃神色有些复杂，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送到他人之手？
    不是他不信任闻丘……而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拿出来，不是太儿戏了吗？
    恍恍惚惚，柏诃抱着军印已经走了回来。
    “这瓶，每日睡前一粒，可安神志，”婴勺自然而然的接过他手中的匣子，随即在他手心放了两瓶药，“这瓶，若是心魔压制不住，就立即服一颗，平时不用。”
    “哦……好。”柏诃连忙收好，此刻拿着这两瓶能救命的药，他觉得心中稍微踏实了一些！
    婴勺朝他点头，然后看向柏楠溪。
    “陛下，那我先行离开，明日此时，小耀会把军印送回，多谢。”
    “好。”柏楠溪应了一声。
    婴勺朝小耀招了招手，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
    这种凭空消失的灵术柏诃从未见过，惊异的目光投向父亲，却看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父皇，”柏诃心中一酸，“父皇你别担心，闻丘不是那种小人，他一定会换回军印的，您现在难不难受，要是难受的话先吃一颗药吧？他的炼丹技艺一直比我高深的多，他的丹药一定能压制住心魔的！”
    柏楠溪缓缓睁开眼睛，接过儿子递来的药丸，丹药特有的冷香溢出，一看就是极品丹药。
    “我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觉得……这世道，终究是要变了。”
    “您在说什么？”柏诃有些茫然。
    “这孩子不再是从前那个闻丘了，他的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神殿于他而言不算什么，甚至整个灵界于他都不算什么……是我看走了眼，才招致了一场凭空而来的浩劫啊……”柏楠溪喃喃。
第二百六十四章：清洗（三）
    看着熟悉的父亲露出这样自责又无奈的感叹，柏诃不知该作何反应，父亲这是知道了什么吗？闻丘怎么了？他难道有别的身份？什么浩劫？灵界又要怎么样？
    柏诃还想再问，柏楠溪却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柏诃只好站起来，想了想还是把两瓶药都留在床边，“父皇，您觉得不舒服就吃一颗，有他在，您的心魔会治好的！”
    柏楠溪点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见状，柏诃只好走出卧室关上门，怅然站在门口许久才离开。
    卧室里的柏楠溪蓦然睁开了眼，向来威严的面孔此刻显得残忍暴戾，“你瞧，这么多年，儿子都被你养成一只乖兔子了！你怎么放心把国家交给他？”
    “不给他？”他面色稍稍平静了些，依旧自语，“也不可能给你。”
    “是吗？”柏楠溪的身体里显然有着另外一人，“那倒要看看这小子的药究竟能不能救你！”
    似乎不想听他说话，柏楠溪伸手打开了其中一瓶药，接连倒了三颗药丸入口。
    药丸下肚，那声音也果然消失了。
    柏楠溪，心魔产生并非病症，如今以你身体的状况，已经无法把它拔除，这么下去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你再也无法控制你自己，身体由心魔接管；二是吃这些药，它能弱化心魔的力量，但同时也损伤你自己，药物用尽，恐怕你也……
    脑子里回想起那少年的声音，柏楠溪自嘲笑笑，他绝不可能让一个心魔顶替他活着，最后这段时间，只要能支撑他看见诃儿顺利继位，他就满足了。
    教皇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他身处自己的卧室……
    衍歌回来没有？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义父，你醒了。”房门打开，白炔缓步进来，他微微低着头，似有歉意。
    “你……”教皇刚要抬手，胳膊却被什么东西一扯，低头一看，一道半透明的丝线从床柱延伸出来，正连在他的手腕上，左手右手甚至双腿都各自连着一根……
    “你！”教皇气得说不出话来，缚灵是用来限制犯人行动的东西，他的义子竟然用在了他的身上？！
    “义父，你不要生气。”白炔坐在床边安慰。
    “为什么这么做？”教皇冷冷看他。
    “为了除掉秋衍歌。”白炔直言不讳。
    “你……”教皇瞬间冷了脸，“胡闹什么！你可知道他是……”
    “我知道他是谁！”白炔对上他那双美丽的眸子，“义父，可是你知道吗？他虽然地位至高但也不是无上，何况他只是在利用你！”
    啪！
    一巴掌落在白炔脸上，白皙的面庞瞬间红了一片。
    “你知道什么！”看到他不躲不挡，教皇又气又恨，白炔小时候是个多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到了如今，到了如今……竟然忤逆他到这种地步！
    “义父，秋衍歌留在神殿，只是因为神殿在灵界根基深厚又得民心，你看看……短短几年，神殿被他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你长的和婴勺想像，他根本……”
    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啊！
    “你住口……”教皇惨白着脸，单薄的身子有些摇晃，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种话，偏偏他无法反驳……
    难堪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第二百六十五章：尾声
    看他难受，白炔心中也心疼，他好想把这个人抱进怀里，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如果他敢这么做，那他同自己就没有一丝情分了，做他的义子，起码还可以日日看着他，站在他身边，同他说话……
    雷池不可越。
    “他在哪里？”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教皇一把抓住了白炔的肩膀，“带我去看他……”
    吱呀一声，门再度打开。
    教皇朝门口望去，却是伊莎持托盘走进来。
    失望地垂眸，教皇放下了手。
    “教皇大人醒了，”伊莎快步走到床边，“这是我炖的安神汤，教皇大人喝一点吧？咦？您身上怎么有缚灵？谁干的！我帮您解开……”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伊莎瞪了白炔一眼，立刻上前为教皇解开束缚，又立刻奉上汤药，一派恭敬。
    白炔不好硬拦，只好看着。
    伊莎不是在清点弟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来了？
    教皇接下她的汤碗，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微妙，所幸伊莎这孩子没有看出什么，他得立刻问出衍歌的下落，其他事都回来再说……
    喝了几口汤药，教皇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便示意伊莎坐下，“好孩子，新神在哪里？”
    “新神？”伊莎看了白炔一眼，似乎在犹豫自己该不该说……
    看出她的游移，教皇面上微沉，“不必怕他，但说无妨。”
    “其实，新神已经离开了。”叹了口气，伊莎终于说道。
    离开？
    怎么会？
    他会这样一言不发就离开他吗？
    黑幕来得毫无征兆，教皇根本没来得及再问，就突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床上，汤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义父！”白炔一把扶起他，怀里的人呼吸平稳，看似睡着了。
    “你……你对义父下药？”白炔不可置信，
    伊莎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碎片，重新放进托盘里，听见白炔的问话，她抬起眼，目光平和，“这是孟婆汤。”
    孟……
    孟婆汤喝下去可是完全失忆，自己姓甚名谁、甚至有无修为都不会记得！
    “你为什么……”白炔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这样做。
    “你想要又得不到的人，我帮你得到。”仅仅说了这一句，伊莎已经走出门外。
    秋衍歌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他此时已经不在乎颜面，只想离开这里，自己究竟有什么过错，说到底是他们太无情……
    “时间到了。”秋衍歌错愕的抬起头，没看清眼前人，就已经直直坠了下去……
    炽热的阳光消失，繁杂的人声歇止，他也不用再继续认罪……
    只有下坠……
    无尽的黑暗。
    是他看不见了吗？
    感觉脚下踩到了实地，秋衍歌仰起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手里攥着一根绳子，却不知道是谁在牵着他。
    阿婴，是你吗？
    喉咙里灌了铅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半晌，秋衍歌认命的闭了嘴。
    婴勺手中拉着一条黑色丝带，另一头系在了秋衍歌手上，两人相隔有三四米远，走在鬼灯烁烁的黄泉路上……
    黑泥地上盖了一层冰霜，踩在脚下嘎吱嘎吱地响，冷风飒飒打在婴勺脸上，一刻钟后，他看见了路的尽头站了两个纤长的影子。
    黑白无常。
    无常看见婴勺立刻恭敬行礼，赶上来想帮他拿着手中的丝带。
    婴勺轻轻摇了摇头，两位无常立刻会意的走在了他们身后。
    一路走上奈何桥，孟婆双手端着一碗微白的浓汤，婴勺接过汤，看了秋衍歌一眼，又把汤递回给孟婆，“他用不着。”
    孟婆有些不知所措，接过汤碗后不知该如何处理，她看向秋衍歌，却看见这人虽闭着眼睛，却不住地流泪，双手都颤抖着。
    孟婆把汤倒回锅里，放他们过桥，婴勺带着秋衍歌往前走，两位无常依旧跟随。
    “你听不见我说话，也察觉不到的我气息，但也肯定知道是我在带着你走吧？”走过桥，看到三生石上鲜血淋漓的红字，婴勺看了抖成筛糠一般的秋衍歌一眼，自顾自说道。
    两位无常都低下头，不去看那三生石上面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