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睡书房[快穿](138)
尼诺从对面楼的大门走出来,正和一名卫官说些什么,突然抬头望过来。
陈溱吓了一跳,潜意识里想躲,身边的护士激动得扯住他的袖子,陈溱一时没站稳,狠狠摔倒地板上。
护士小姐惊声叫了一声,连忙有几名医护人员见状跑来,陈溱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尼诺的怀里。
陈溱疼得脸色发白,尼诺脸色也极为难看,他抿着唇像要发怒,英挺的眉毛已经竖起来,眼睛里蕴藏着怒火。陈溱大伤未愈,这一摔怕是骨头要断,护士小姐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都在发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眸里酝满了水色,看得出很愧疚。
陈溱勾着嘴角笑了,摆摆手安慰她,挂在脖子上的小.平板上立刻出现一行字:没事儿,不关你的事,是我没站稳还把你给扑了,你一个小姑娘哪儿撑得住我个大男人,没摔着你吧?”
护士小姐微怔,没想到陈溱会这么说,明明是她一时不小心被人拉了,没想到她还为自己开脱,但是她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只能不停地掉眼泪:“对不起……”
陈溱下意识像摸头,受伤的手软哒哒地伸出去一半儿又停住了,他这时候摸好想不大合适,只好无所谓又笑笑:真没事儿,大家都看见了,又不关你事。
大家:看见个鬼。
然而气压是一如既往的低,他暗戳戳地瞟了眼尼诺,他的脸色黑成碳,再来点火气就能自燃可。
黑沉的眸子盯着陈溱的脸,仿佛要看穿他,陈溱心想这脸都成这德行了,自己笑起来估计也不好看,就不笑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陈溱最后动了动,一行字打出来:墨洛温先生,能放我下来接个骨么?
骨折的左臂软哒哒地搭在床.上,医生尽忠职守地拿着接骨仪为陈溱治疗。尼诺坐在床的另一边有些失神,他看着陈溱满是伤痕的脸,抿紧的嘴角,舒展的眉头,觉得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到那么熟悉。
这就是陈溱啊,怎么会不是呢?
明明就是!
医生已经出去了,陈溱面对着他,身前的平板上写着:您不走吗?
尼诺盯着他,眼神偏执,透着若隐若现的疯狂,他在陈溱耳边低语:“你是陈溱吗?”
那声音里似乎透着绝望,陈溱想了想:我姓陈,不过叫陈三。
尼诺的呼吸骤停,他像猛兽一样狠狠咬住陈溱的脖子,疯狂地向他的颈窝里挤,仿佛靠近一点就能安全一点。陈溱猛地向后仰,砸在枕头上。尼诺温热的脸颊贴着他,像受伤的小兽寻求一点慰藉,不断摩擦着,嘴上却不放松,他感觉锋利的牙齿一点点切进来,切开皮肤切开血管,最后坚定地钻进去,想要钻进他的心理。
出.血了,陈溱眯着眼承受着一切。
他躺着,尼诺压在他身上,拼命地嗅着,他低声喘着:“你就是……”
像一个执迷不悟的冤魂,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悲惨的结局。
陈溱的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尼诺终于平复下来。他微微抬起身,眼神迷乱地盯着陈溱脖颈间的伤口,指腹轻轻摸着,他有点无措地问:“你疼不疼?”
陈溱拍拍他的脑袋安慰他。
尼诺眼睛很大,平素冷淡阴郁,这时却因为眼中的依恋变得可爱,他看着陈溱。
陈溱指了指自己被撞歪的平板:先生,您为什么一直说我是陈溱呢?我明明不是,我看你是有点喜欢他,不过现在的你只是从我身上找到一点安慰,如果您喜欢他,那这种行为算不算是一种背叛呢?
尼诺眼瞳骤然紧缩,脸上竟然露出恐惧的表情。
陈溱这句话戳中了他的死穴。
这样算不算背叛呢,即使如此笃定,但如果弄错了,他要怎么面对他?这算不算一种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个手势是这样的,因为是扭曲的抽筋般的,正常人做不出来(捂脸)
另外本文将在十五号之前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最近重感冒,又从学校赶回家,我今天白天尽量加把劲给你们补。
☆、真实的世界(9)
陈溱优哉游哉地躺床.上, 自从上次“捅了”尼诺一刀, 他一个星期没有来过。病房里的护士们战战兢兢,每天除了拆绷带换药陪他做复建, 其他时候绝不在陈溱身边逗留。
毕竟墨洛温先生离开时的样子还让人心有余悸。
护士小姐看陈溱一脸和气,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把尼诺气得脸色发青还能面不改色地同她开玩笑。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后,医生宣布陈溱可以出院。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 脸上的疤痕也几乎消失。声带在医生精湛的医术下,较之以前要好了很多, 他自己私底下试过发声,虽然有点困难,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渐渐的已经可以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出院那天,尼诺没有来,赵恒站在车前等着他。陈溱用微笑和他打个招呼,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陈溱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赵恒说:“这是在市中心的一间公寓和一些钱, 作为这次事件的补偿,希望你以后生活愉快。”
陈溱接过, 笑了:多谢。
赵恒侧开身体站到一边,体贴地将车门让出来, 陈溱躬身进去, 听见赵恒说:“陈先生, 你真够狠的。”
陈溱一愣,回头笑:嗯?
赵恒的眼睛却带着欣慰:“我不知道尼诺是该谢你还是恨你。”
陈溱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想懂,那就不懂吧。”他说着, 将车门带上,弯下腰手遮在玻璃上对车内的陈溱说,“再会。”
不过陈溱看他的意思,想他们应该永远也不会见面了。
悬浮车缓慢地上升,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过。赵恒的大衣衣摆被气流带起来,他想起发现这个人的晚上,天色太暗了,躺在担架上的人苍白的嘴唇阖动,他听不见声音,只能努力去看他的嘴型。
当时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如今回想起来,竟然是“赵恒救我”。
所以说尼诺的预感没有错,一点错也没有,对方除了陈溱还能是谁呢?然而,陈溱直接否认了,他并不想和尼诺有什么纠缠。
赵恒跟随尼诺很多年,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一个人不断退让,遭受如此多的痛苦。
尼诺曾经为了得到陈溱而主动同意陈溱对他的矫正实验,九死一生后又擅自关联陈溱的测谎检验,他为了陈溱的“遗体”如今还在和旁洛梅政府僵持,明明再向前走几步,就能抵达这个星系最高的宝座,却因为陈溱而不断妥协。
一个最强者,怎能有一个软肋待在身边?何况是一个随时能左右他的判断、要了他的命的软肋?
————
车子在第三层悬浮轨道上急速飞驰,陈溱低着头,突然敲了敲司机的肩膀。
陈溱敲了敲光脑,机械声传来:“可以停一下吗?”
司机为难地说:“可是赵将军吩咐我一定要尽快将您安全送到新家。”
陈溱说:“我现在头很晕,想下去走走。”
“是身体出了问题吗?要不要回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就是晕车。”
司机有些犹豫。
陈溱盯着他的眼睛:“我只想透透气,可以停一下车吗,司机先生?”
司机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经过一番斗争后,他缓慢地将车开到休息区停下。
陈溱一边控制精神力,一边说:“请开门,我很难受,有些恶心想吐。”
此时,司机的脸上似乎也流露出泛呕的表情,飞快地打开了车门。
“很好,我觉得现在有些困了,您呢?”机械的电子音托着调子。
司机眼神迷蒙,脸上浮现浓重的困倦,陈溱屏住呼吸,直到他闭上了眼睛。
他喘了一口气,拢了拢衣领抱着胳膊下车。现在他的身体还很弱,毁掉的精神力只能以极缓慢的速度恢复,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
他快速下车,沿着悬浮轨道向下走,转过闹市区后消失在小巷子里。
司机昏睡在车中,尼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将人弄醒,对方一副有口难辩的模样。
“人呢!”他逼问道。
“我……他说他晕车想下车走走,不知道为什么我阴差阳错地就把车门的打开了,后来就……就睡着了。”
之前的两个卫官也表示过自己在面对陈溱的时候,阴差阳错地按照他提出的要求行动。
这是精神力控制吗?陈溱曾经向他提过精神力恢复理论,精神力被完全破坏的人可以通过一定的手段重建,而利用精神力影响人的脑电波从而达到控制效果更是作为精神模拟世界专员的陈溱的拿手好戏。
尼诺的眼眸沉下来,浑身充满了暴戾,他恶狠狠地道:“我告诉过你要格外注意他!”
此时赵恒才接到消息赶过来,尼诺冷冷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放陈溱离开的建议就是他提出的,人是送走的,现在人不见了,他该怎么信任他。
“你一直劝我放他走——”他紧锁眉头,死死盯着赵恒。
“抱歉,但我并不知道——”话没说完,尼诺拂袖而去,他打通电话,“帮我封锁所有的机场、航空飞行中心。现在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尼诺·墨洛温,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当然知道,姑父。”
“你就是这么把我当姑父的吗!”
尼诺冷笑:“现在,我需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们之间的谈判才会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你忘了你那个小情人还在我手上吗?”
他冷厉地说:“别想用同一件东西威胁我第二次,现在按我说的做。”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
他现在还没有获得这座星球的掌控权,一旦陈溱搭乘飞船离开这里前往其他星系,那么在这偌大的世界上,他就再难找到他。
他狠狠地捏住手中的通讯器,像是将一个仇人攥在手心。
他面无表情地对手下的人吩咐道:“现在,支会所有的蛇头,给我盯紧一个人。”
在随后的几分种内,陈三的照片被发到全球各大蛇头的光脑中,他们将在不计其数的偷渡客中寻找这个人的身影,一经发现立刻上报。
陈溱离开后不久便联系了当地的一名蛇头,这个人是他从前当执行专员时救过的犯罪分子,陈溱答应开始测谎试验的时候,他正好从监狱里放出来。这个人是典型的偏执型人格,认定什么事都极难改变,他一直觉得陈溱是个大好人,如今能帮他的也只有他了。
两人约在一个地下酒吧,陈溱到达不久之后他就出现了。
纹着大花臂的粗莽汉子从人群里钻出来,将陈溱拉进了私人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