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 上(202)
谷心志怔住之余,好容易平息下来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丁秋云,和他梦中的人全然不同,却有一股异常动人又陌生的魅力。
谷心志竭力压住自己的情绪,问:“你想要我怎么求你。……怎么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丁秋云笑说:“不了。从你这里拿的东西,我怕咬手。”
说罢,他撒开手,轻压了压自己的胸口,有点呼吸不畅地皱皱眉,略责备地看了谷心志一眼,好像是谷心志害得他不舒服了似的。
谷心志试图去抓丁秋云的手,但丁秋云似乎早有预料,手腕轻巧地往下一压一扯,由他将手套整只撸去。
漆黑的手套下是被冻得发白的指尖,颜色对比鲜明。
丁秋云顺势将手塞入大衣口袋里,大衣口袋内有一把袖珍手•枪的凸痕,看型号是勃朗宁。
丁秋云低头摆弄了一下口袋中的□□,索性把自己的目的直接挑明:“我找你,是因为我不能放心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丁秋云把口袋里的□□往外顶了顶:“这把手•枪的射程是50米。你可以选,要么现在被我打死,要么以后随时待在我的射程范围之内。”
谷心志只愣了片刻,眼里便闪过惊喜的光。
……他肯让自己留下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丁秋云便像是猜到他选了后者,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还不等谷心志拔足追出去,外面就传来丁秋云对孙谚的解释。
他的声音竟如自己记忆中一样和煦温暖,丝毫没有与自己谈话时那一板一眼的冷淡感:“没事儿,不用担心。当初离队时我跟谷副队有些误会。……嗯,我的伤也没事儿,老板,先下楼去在车上等着,好啦别蹭……”
谷心志脸色微变,恶意禁不住从心头冒起。
可他刚走出门跟孙谚打上照面,还未等他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已走出六七步开外的丁秋云便回过头来,命令式的微微挑眉,眼珠微转,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再度顶住手•枪,用枪•口比划出和挑眉一致的角度与弧度。
……跟上来。射程以内。
谷心志被他冷淡的眼神撩得心脏一麻,既是兴奋又是酸涩,压住自己的恶劣想法,丢下孙谚,跨步追赶着丁秋云的背影。
丁秋云也不等他,兀自抬脚往楼下走去。
……谷心志的悔意值,在长期的冷结中终于破冰,且成果喜人,从0径直涨到了17。
瞟了一眼数据板,池小池微不可察地吁了一口气。
061问:“真要留下他?”
池小池说:“留着有用。”
对谷心志这样的人而言,他的悔意值并不好刷,亦不可尽信。
即使池小池心里清楚,按谷心志的性格,在做过近四百次的噩梦后绝不可能再与新人类结盟,但他的存在始终是一个麻烦,如果不是为了任务,池小池可能会把他闲置到死。
听到池小池的回答,061仍有些不放心:“要留下也行,但你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强硬了点?”
池小池反问:“谷心志这样的人,难道我摆出受害者的样子谴责他,他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恨他了吗?”
061想想,觉得也是。
池小池确实选择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好法子。
对付一个难以摸透其想法的疯子,最好的办法是比他还要疯一些。这就是传说中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至于池小池本人,对将来已有了明确的规划。
他会在拿下谷心志的悔意值的期间保证整个小镇的安全,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旦情况有不对,就立即击毙谷心志。
他对谷心志容忍的底线,是他绝不能伤害城镇中任何一人。
至于自己走后该怎么办,就交给真正的丁秋云决断吧。
池小池能做的,是替丁秋云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在他把身体还给丁秋云后,不管他是打算杀掉谷心志以绝隐患、留下他作为可用的队员、赶他离开,甚至于与他复合,都遂丁秋云的愿。
孙谚开车,送池小池和谷心志回了丁家。
谷心志一直注意着车厢彼端的丁秋云,但丁秋云却懒于分给他一个眼神,偶尔瞥见他也不刻意回避,倒像是全不放在心上,只当他是一件货物,一心顾着用小梳子给他家老板梳毛。
每天打理老板的仪容已成为池小池的习惯之一。
黑豹静静侧躺在他脚边,任他给自己梳毛,在梳理时常有静电产生,黑豹也没有焦躁不安,温驯地用尾巴盘勾住他的手臂,并不时拿嘴轻轻碰吻他左手无名指上的伤疤,痒得池小池轻轻吸气。
他把脸埋在黑豹腹上的软毛间,双手轻拢住它流线型的腰部肌肉,深深吸了一口。
黑豹就乖乖倒卧着,任他在自己身上玩闹,灰蓝色的眼睛专注看着池小池。
一旁的谷心志略艳羡地望着他们,并试图同池小池搭话:“它叫什么名字?”
在池小池开口前,驾驶座的孙谚便抢先道:“老板。”
池小池纠正:“煤老板。”
孙谚哭笑不得:“丁队,你是真不觉得这个名字土啊?”
池小池捧着他家老板的肚皮,挠痒似的搓弄:“很适合他啊。”
全程,池小池没有和谷心志发生任何直接对话。
在卡车的颠簸摇晃中,谷心志渐渐恍然。
这两年,他做的每个梦都有数月之久,加起来,他在梦里已过了百年。
梦中,丁秋云永远把一颗心系在自己身上,信任、坦诚,从不怀疑,永远积极地试图把他引入和大家的对话当中,不让他显得太自闭、太孤寂。
但那样的丁秋云,他已经不敢再看见了。
反倒是现在与梦里迥然不同的丁秋云,能叫他安心,却又叫他止不住地心头泛酸。
注意到谷心志含义复杂、甚至带着点委屈的眼神,061渐渐明白了过来。
池小池用近四百张的制梦卡,放了两年的长线,为的就是胜过和一个变态的心理战。
就目前战况而言,池小池大获全胜。
池小池带着谷心志回到了丁家。
进入家门时,丁母正浇着池小池上次从三百公里外搬回来的一株茶花。池小池用了一张屏蔽痛觉的卡片,蹑手蹑脚地走上去,搂住了丁母的脖子:“丁姐,浇花哪。老丁头呢?”
“回来了?他一大早就出去遛弯去了。”丁母一回头才看见谷心志,立即嗔怪地打了一下池小池的胳膊,“多大的人了,还搂来搂去的。这位是……”
“我以前的战友,谷心志。”池小池神色自若地介绍,“这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碰见的。”
谷心志对丁母一点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止一次设想过与丁秋云的未来,但内容都是他与丁秋云两个,从无第三者的存在,连猫狗都不能占据他们二人的空间。
因此他从来没有应对丁家父母的准备。
丁母较为宽和,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内向的孩子,立即热情张罗起来:“吃过饭了没?锅里还有点皮蛋瘦肉粥……”
池小池走到谷心志身边,不由分说地扯住他的手臂:“他身体不好,又比较内向,我送他去客房休息,一会儿我给他送饭。”
丁母一向了解儿子为人,既然是他的战友,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便转身去厨房热粥饭了。
谷心志被池小池拉上了楼,带入客房。
一进门,池小池便放开了手。
他现在身上带伤,也没有为谷心志服务的打算,指点着谷心志从柜中取出被褥,又倚在门上,看着他整理床褥。
二人均是出身军队,迅速打理好一张床已是基本技能。
谷心志把被褥铺好后,道:“枕头。”
池小池:“柜子里。”
谷心志:“没有。”
池小池便走到柜前去看。
等他一拉开柜子,就看到一双枕头静静躺在柜中一角时,他便意识到了不对。
谷心志从后环抱住了他,想要亲吻他的后颈。
池小池即刻有了反应,一把拧住他的手臂,倒退数步,和他一起倒摔在柔软的床褥上。
谷心志与丁秋云在梦里已做了百年的恋人,他只想感受一下现实中的拥抱与亲吻,谁想他还没有动作,便觉右腕一凉,定睛去看,竟发现是一只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微微愣神间,池小池已一个翻身,迅速把另一只手铐铐上了床头栏杆。
谷心志:“……”
池小池翻身坐起,护住后颈,活动了一下脖子,回身过去,单手捏住谷心志瘦得微微往下凹陷的双腮,语气平静地把刚才自己对丁母的介绍重复了一遍:“你身体不好,比较内向。不要随便乱跑,在床上多休息。”
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指,往外走去。
“……秋云。”
谷心志在后面叫他。
池小池站住脚步。
谷心志痴迷地望着他的背影:“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愿意找我。”
池小池没有理会他,径直出了房门。
谷心志被池小池铐了一周,期间食水都会被池小池送到床边。他似乎不讨厌这种被拘禁的生活,哪怕池小池松开手铐,让他去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他也再没有对池小池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一周后,他们的队伍又要出发去寻找新的物资了。
池小池胸口的伤已好了不少,他把外出的时间告知了丁父丁母,唯独没有告知谷心志。
直到池小池离开的那天早晨,谷心志才从来房间送饭的丁母口中知道,丁秋云已经离家,准备出发去搜寻物资了,正式出发时间是早上九点,集合地点是在镇东头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