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快穿](52)

　　在戏子秦明的记忆里，关于祁年的信息并不多，但是在这些仅有的信息下，秦昭很快就理清了一点头绪。如果没想错的话，祁年是有恋人的，而且这个恋人就在竹兰坊里。不过他藏得太深，大家都不知道他究竟喜欢的是，只是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哭泣，似乎是……恋人死了。
　　可惜那段时间，竹兰坊内并没有人死掉，所以大家都以为自己猜错了对象，其实祁年喜欢的或许是来看戏的某个客人而非竹兰坊中的戏子。
　　秦昭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叩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极为清脆的啪嗒声。就是因为自己死掉的恋人，所以祁年才苟延残喘地留在戏园吗？
　　秦昭忽然觉得，在戏园里，并不仅仅戏子秦明就是其中唯一的可怜人，或许在竹兰坊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属于他们一段难以言表的故事。
　
　　之后的三天，黎琅都没有来过竹兰坊。戏园里的人都在传秦昭被黎琅厌弃了，他们感到唏嘘的同时心里又有微妙的高兴，大概就是同是落难的人，谁也不想谁比自己过得更好。
　　小桃听了下面的人传的流言，把自己气得要命，又没法大声去反驳，只能每天在秦昭的房间里生着闷气。
　　秦昭瞧见她的小模样，眼底划过了一抹笑。他抖了抖袖子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桃听到能出去，瞬间就高兴了，不过很快，她又皱着眉小声道，“我们出去得得到肖管事的许可，可是去问肖管事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秦昭撩起垂落下来的头发，眯起了眼睛，“他现在大概自顾不暇呢。”
　　小桃疑惑地看向秦昭，不明白秦昭这话的意思。秦昭也不多做解释，抬脚就走出了卧室。而被小桃惦记着的肖管事的确如秦昭所说，根本没时间管旁的事情——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
　　肖管事看着身体下的某物还是安安静静地蛰伏着，气得衣服也不穿，一脚就踹在了床上。守在门口的人听到这轰隆声，浑身打了个抖，这两天肖管事的脾气比往常还要火爆，而且一直呆在房间里让人换了好几个女人过来，可是这些女人进去还没五分钟，就被肖管事赶了出来。
　　守门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小声问道，“肖管事……不会是那方面不行了吧？”

56.民国小天使（九）
守门人一说完这句话，肖管事卧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猛地拉了开来。守门人抬眸瞧见脸色阴沉的肖管事, 吓得双腿直打哆嗦, 心里一直祈求肖管事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
　　肖管事沉着脸视线在门口的两名守卫身上转了一圈, 然后沙哑着声音道，“我出门一趟，谁要是有事来找我，就让他们明天再来, 也别说我出门了的事。”
　　守门人一听, 连忙应了下来。肖管事这才满意地离开, 守门人目送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院子后, 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秦昭拦住了身边小桃的步伐, 小桃疑惑地抬头看他，秦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桃茫然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前面看了过去, 入目的就是肖管事匆匆踏出竹兰坊，坐上候在门口一部黑色轿车的身影。
　　小桃有点后怕道，“竟然是肖管事，他刚才应该没看到我们吧？”
　　秦昭瞥了一眼门口已经驶远的车子摇头，小桃这才放下了心来, 不过很快她又八卦了起来，“秦明哥哥, 你知道吗？听说肖管事这几天一直呆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呢，而且我见过好几回, 他房间这几天进进出出了好多女人，肖管事什么时候这般急色了？也不知道他刚才那么着急是去干嘛……”
　　秦昭收回了视线, 没有告诉小桃男人之间的那点事，而是说了句走吧，就带人出了竹兰坊。
　　白天的街上比晚上要热闹许多，走在街道边还能闻道从远处飘来的一阵阵让人唾液泛滥的香味。小桃吸溜了一下口水，忍不住把目光定在了最近的一间包子店里。此时包子店的老板正抱着一提新鲜出炉的包子出来，而门口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排在最前面的人抱着老板给夹的大肉包子边吃边往这边又走来。
　　小桃看着那些已经买到包子的人大啃特啃的画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脚步都不听使唤了，愣是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秦昭倒是没说什么，小桃就十多岁的小女孩，嘴馋些反倒让人觉得挺可爱的。
　　秦昭从袖子里掏出了几枚银币放到了小桃手里，对她道，“想吃就去买吧，我去对面的书店里等你。”
　　小桃拿着银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秦明哥哥，你要乖乖等我哦。”
　　秦昭拍了拍她的脑门，让她赶紧过去排队，恰巧之前排队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现在人并不算很多。小桃也看到了，不再跟秦昭说话，挥了挥手就高兴地跑到了买包子的队伍中去。
　　秦昭穿过街道来到了对面的书店，正想迈脚进到书店里面的时候，感觉灵敏的他只觉得有谁在附近一直偷看自己。秦昭往四周看了一眼，除了人来人往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秦昭眼底渐冷，隐晦的目光最终定在了前面不远的巷子口里，不过他也没有过去，而是佯装什么也没发现，先走进了书店里面。
　　在秦昭进了书店后，一个人影也迈脚跟着走了过来。秦昭就在旁边的墙壁处等着，当跟着自己进来的人走进了书店时，他适时抬起了头。
　　嗯？经常被方小竹提起的复大人，复崇和？
　　复崇和被旁边的秦昭吓了一跳，不过他心里素质向来不错，只是几秒的时间他就镇定了下来。复崇和噙着笑，整了整自己整齐的西装走到了秦昭的面前，颇具绅士风度地对秦昭颔首了一下。
　　复崇和笑着道，“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秦先生，崇和今天的运气似乎很不错。”
　　“复大人。”
　　秦昭淡淡地打了招呼，算是回应了他的话。他对着复崇和点了点头，就打算转身离开，对于方小竹身边的这个复大人，秦昭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喜欢之意。复崇和是特意跟过来的，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让秦昭离开，他伸手想要抓住秦昭的手，但是背对着他的秦昭就像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以一种十分微妙的角度和距离恰巧就躲开了他的动作。
　　复崇和兴趣盎然地盯着秦昭纤瘦高挑的身体，只觉这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秦昭微微掀眸，回过头来看向复崇和，“复大人，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不过……”复崇和笑道，“难得在这里遇到秦先生，复某一向钦佩先生的才情，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秦先生去旁边的酒楼一叙？”
　　秦昭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似乎这老男人最近一直没有到过竹兰坊，也没有去找过方小竹。所以……这是打算和方小竹断绝来往，然后把目标定在自己的身上吗？
　　在秦昭打算一口回绝的时候，黎琅的身影从门口处着急地跑了过来，一把就抓着秦昭的手，非常认真道，“秦明和我约了，琅琅记得今儿还是婶子的生日，婶子的人在前头找着复叔你呢。”
　　“是吗？”复崇和被这么一闹，却是不怒反笑，若有似无地目光一直在秦昭和黎琅相握的手上来回打着转，眼底幽深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他道，“今儿我还有事，秦先生，复某这就先告辞了，改天希望去到竹兰坊能够和你喝上两杯美酒。”
　　复崇和转身潇洒干脆地离开了书店，在他离开后，秦昭便抬起了手偏头看向黎琅，“还想握到什么时候？”
　　“我，我……”一对上秦昭的目光说话就结巴的黎琅连忙松开了两人握在一块的手，脸色涨得通红地为刚才擅自主张的自己解释，“我不是故意的，那个，那个复崇和不是好人，他，他虽然有很多钱，但是你信我，他真的一点都不好。而且，而且……”
　　黎琅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衣服内的钱袋子掏了出来，捧到了秦昭的面前，“而且我也有钱，我的钱比他还多，我的钱都可以给你！”
　　秦昭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面前白白软软的少年，心里微微有些异样。他还以为黎琅听了自己有喜欢的人这话后不会再来找自己，没想到现在还是以和往常差不多的状态再次出现了。这人就不觉得气愤吗？觉得自己欺骗他感情之类的？
　　黎琅见秦昭一直盯着自己，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肉肉的脸，小声问道，“秦明，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应该，应该没有吧，我吃完包子后可是很认真地擦过脸了的……”最后那句话黎琅越说越小声，隐隐还有些底气不足。
　　“先出来吧。”感受到书店内望过来的异样眼神，秦昭拉着黎琅就出到了书店的门口。黎琅什么也没说，乖乖地跟着秦昭就走，秦昭看着他听话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秦昭并不喜欢做事拉拉扯扯，他抱臂冷然地看着黎琅直接问道，“我从竹兰坊出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了吧？”
　　黎琅没想到会被识破，脸色涨得更红了，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终于承认了秦昭的话。
　　秦昭微微低下头，注视着黎琅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跟在我身边图啥？想和那个复崇和一样吗？跟我上床，嗯？”
　　上……上床！！
　　黎琅被这两个字弄得双手双脚都哆嗦了，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害羞得完全不敢看秦昭。秦昭看到他的模样，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小孩才几岁，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黎琅拽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瞄着秦昭，看着秦昭不耐烦的表情，就急急忙忙地张口道，“我，我没有想和你上床的……也不是没有，就是，就是以后，以后可能会想，不过不过……”黎琅越说觉得自己大脑越混乱，他伸手扒拉一下自己的一头卷毛，倏地抬起头来认真地瞅向了秦昭，“那个，上床的事情得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你，你不喜欢我，所以，所以我不会和你上床的，等你以后喜欢我之后……我们再那个……”
　　秦昭无奈地看着他，不明白话题怎么就一直围绕在上床和不上床之间。
　　“秦明……”黎琅突然抓住了秦昭的袖子，脸颊的红晕更深，他虽然说得结巴，但是样子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秦明，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黎琅忽然如同一个气球被刺穿了一口子般泄了下来，他松开秦昭的衣服，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脸色有些发白，嘴唇紧紧地咬住，眼里有些悲伤。
　　黎琅小声道，“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熟悉。如果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了，我虽然会很伤心，但是我也会努力祝福你们的！”
　　黎琅说道最后伸出手来握成了拳头，做了个加油鼓劲的挥拳动作，做完后就咧着嘴傻乎乎地嘿嘿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