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宝贝你在哪(5)
覃桓昔刚走出不远,便又感受到那道与众不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循着感觉转过身去,竟看了一个两辈子都恐怕难以忘记的人——莫绍蘅!
覃桓昔狠狠吸了口气,忽然觉得头更疼了,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四年前……不,现在应该是7年前的早晨了,他在莫绍蘅的床上醒来,之后的人生几乎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
覃桓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宁薛”了,莫绍蘅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他收敛情绪,向莫绍蘅微笑点头示意,随即转身快速离开了对方的视线。
覃桓昔找了一个离宴会大厅不远的花坛坐了下来,这里能看到宴会大厅的正门口,又不会被大厅内热闹的气氛打扰,十分清净。他放松身体仰头靠在椅背上,鼻息间还能闻到花坛里的馥郁花香。
覃家的这座大宅或许称之为公馆庄园更为合适,虽然已经经过多次翻修和扩建,却也有些年代了,也正是因为年代久远,这座大宅才有它更高的价值。大宅占地面积壮观,光别墅小楼就有好几栋,除了今晚举办寿宴的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还有用来接待宾客留宿的别馆。
宁家以前虽然也算得上家财万贯,住着令无数人艳羡的别墅豪宅,但是与覃家的这座大宅比起来,他以前住的豪宅简直称得上简陋了,让他无数次感慨,不愧是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音乐世家!
覃桓昔休息了十几分钟,搅成浆糊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不少,头也不那么疼了,他也不想让老爷子发现他偷偷溜出了宴会大厅,便站起身准备回去,只是他双脚刚跨出去一步,就察觉到几股危险的气息从花坛另一边窜了出来。
覃桓昔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回应,迅速往旁边一闪,可惜他高估了这具刚康复的身躯,心有余而力不足,躲开了前面攻击他的两个人,却躲不开后面趁机而上的攻击,他只感受道后颈一疼,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前的那一刻,一个人迅速接住了他的身体,覃桓昔在失去知觉前,暗暗在心里发下重誓。若是以前宁薛的身体,对付这几个三脚猫小喽啰绝对绰绰有余,等熬过了这场无妄之灾,定要把以前学的功夫全部补回来。
“现在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把他带走吗?这里可是覃家。”
“潘少说了,我们只要把人带去别馆就行了,剩下的他会安排。”
“快点带走,要是被人看到,就算是潘少也救不了我们了。”
“还真别说,这小子长得真不错……”
“别胡说八道,你们确定这人不是哪家的大少爷吗?看他穿的衣服,别是什么大人物?”
“怕什么?有潘少呢,别拖拖拉拉了,快走,再不走,等有人来了,谁都别想走了。”
待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茂密的林荫小道尽头,一道小巧玲珑的身影自阴影处走了出来。覃斯语一手捂着嘴巴,另一手牢牢抓着树干,竭力控制颤抖的身躯,化着精致眼妆的美丽双眸,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快意。
许久,覃斯语确定四周围没有人后,她才松开捂着的嘴巴,轻快的笑声溢出唇畔,最终亢奋的心情失去了控制,逐渐变成了疯狂大笑:“覃桓昔,别怪我狠心,这都要怪你命太好,连老天也不愿轻易放过你,车祸没能要你的命,这一次看你还怎么逃?”
仇恨与复仇的快意布满覃斯语的双眸,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覃桓昔在寿宴上大放光彩的一幕幕,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黑色钻石将他再一次推上了荣耀的舞台,掌声、赞美和名望统统都属于他。
“斯语,听说覃桓昔又受邀参加音乐会了,这次去的还是音乐之都维也纳呢,你堂哥真是太厉害了,我要是有这样一位堂哥,做梦都会笑醒,走路也能昂起头了,哈哈……”
“说得你平时走路好像都是低着头一样,你低着头走给我看看。”
“滚滚滚滚,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哈哈哈,不过覃桓昔真的好厉害,他已经好几次受邀参加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音乐会了呢,我真的超级佩服他,他还这么年轻,很多艺术家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他的成就。”
“斯语,恭喜你了,听说你堂哥又获奖了,我昨天看到电视台的参访了。”
“斯语,听说你堂哥……”
所有人只知道覃家有一个覃桓昔,她覃斯语又算什么?
覃斯语捂住耳朵,拼命赶走闯进脑子里的声音,她蹲下|身想要蜷缩起来,更想张开嘴大声地叫。她想告诉所有人,覃家不是只有覃桓昔,还有她覃斯语,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可以走得比覃桓昔更远。
一定,一定可以……
覃斯语张了张嘴,喉咙却堵得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双眼通红地瞪着林荫小道的尽头,仇恨渐渐被快意覆盖。刚才那群男人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想来那个叫“潘少”的男人看上了覃桓昔的脸,想要据为己有。
覃斯语勾唇冷笑,她平时虽然不与那群虚有其表的草包废物们来往,但也知道那群游手好闲的少爷们,有的是上不了台面的怪癖爱好。
虽然为了覃家的名声,她不能让这件事被外人知道,但若是传到爷爷和覃家那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覃桓昔出丑的人的耳朵里,或者直接让那些人亲眼看到覃桓昔丑陋的一面,想必那群人更会觉得大快人心,看他覃桓昔以后还怎么嚣张?
覃斯语眯起眼睛,冷笑着向别馆走去。
花坛的另一边,覃从安倚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树干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06:莫绍蘅
齐丰宇满脸狐疑地盯着笑得一脸猥琐的潘志杰,对方越是故作神秘,他心里越不踏实,瘆得慌。总觉得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又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到时候他又得跟着遭殃,无端搓掉一层皮。
“听着,这里是覃家,你最好别给我添乱。”齐丰宇拎住潘志杰胸口的衣服,眯起眼睛警告。
“好事,绝对是好事。”潘志杰一脸讨好,直接略过胸口那只威胁他的手,凑到齐丰宇面前小声道,“我们给莫总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保管莫总会喜欢。齐少,你一直跟在莫总身边做事,一定比我们更加清楚,自从三年前莫总带回那个孩子后,这几年莫总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想来和孩子的亲生母亲有关。”
齐丰宇闻言,忽然神色一变,揪着对方领口的手猛地收紧,咬牙道:“你究竟干了什么?别跟我拐弯抹角,听好,这件事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聪明的,从今天开始就牢牢闭紧你的嘴巴,你要是敢在绍蘅面前提起一个字,就算你有十条命,我也保不住你,所以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花招。”
“松手松手,咳咳……”潘志杰憋红了脸,使劲扒着胸口不断收紧的手。
齐丰宇猛然松开手,仿若碰到了什么赃物般用力甩开,他将手插回裤袋,冷冷地望着拼命咳嗽喘气的潘志杰:“你是要选择自己说,还是等绍蘅来了,你亲自跟他说。”
潘志杰咳了很久,才勉强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尽管心里颇有怨恨,却也不敢在齐丰宇面前造次,毕竟他们还要依附于齐丰宇,才能与莫绍蘅搭上线,他小心翼翼地道:“真的只是一份礼物而已……”
“哦?礼物?”齐丰宇哼笑一声,“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给绍蘅‘惊喜’,若是我非要追根究底,岂不是破坏了潘少的一番美意?那好,希望你的这份特殊的大礼,能让绍蘅心情有所转变,到时你可是大功臣了。”
潘志杰瞧着齐丰宇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突然也没了底,莫绍蘅的脾气一向捉摸不定,从小就是莫家的另类,就算是莫家性子最暴躁的老太君,也拿莫绍蘅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加上莫绍蘅喜欢反其道而行,明明是莫家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少爷,要什么没有?偏偏喜欢独自闯荡江湖,还愣是被他在道上闯出了一片天,现在道上的人见了他莫绍蘅,谁敢不称呼一声“莫爷”?
原本以为莫绍蘅就这么在一条道上走到黑了,莫家的老太君见他凭借一己之力也能过得风生水起,劝也劝不回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至于莫家的其他人,巴不得莫绍蘅别再回莫家了,他们也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可惜莫家的那群人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忘了莫绍蘅本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就在莫家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搅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之际,莫绍蘅突然回到了莫家。
半年后,“莫爷”摇身一变,又变成了“莫总”。
潘志杰越想越心慌,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下来,此时他也顾不得擦拭了,战战兢兢地望着气定神闲的齐丰宇,讨好的语气瞬间换成了哀求:“齐少,我……要是我说了,齐少能帮我瞒过莫总吗?”
“呵!”齐丰宇笑了,“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准备的这份大礼,保管绍蘅满意吗?怎么?潘少现在是想收回这份大礼不成?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的道理?潘少这是要出尔反尔吗?”
“齐少,您就别埋汰我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潘志杰自知理亏,再次放低了姿态。
“不,你没错,堂堂潘少怎么会犯错?”齐丰宇双手抱胸,倚靠在沙发上。
潘志杰憋着一口气,无奈他现在有求于人,再多的不满和愤怒也只能强压回去:“我只是看到莫总似乎很喜欢那个人,还在宴会上的时候,莫总就经常看着他,后来我还看到那个人朝莫总笑,我想他应该也很喜欢莫总,所以我就擅自做主把他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本事倒不小,啊?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把人带回来的?”齐丰宇忽然发现自己的直觉又应验了,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此时他身上若是有把枪,他一定会一枪崩开眼前这人的脑袋,好好看看这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是不是真长了一堆杂草。
“齐少,我……”潘志杰被齐丰宇凶狠的眼神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就因为双腿发软而跪倒在地,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却是一路跟着莫绍蘅从莫爷变成莫总,而这个男人也从齐爷变成了齐少。
齐丰宇突然觉得,就算他现在一手掐死了潘志杰,也只是脏了自己的手,于事无补,他冷冷地扫视了潘志杰一眼:“人呢?”
“在……在莫总的房间……”潘志杰话音刚落,齐丰宇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直到猛烈的关门声响起,潘志杰才脱力地跌坐在地上,齐丰宇离开前看向他的那一眼,让他仿佛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真的不是他潘志杰胆小如鼠杞人忧天,莫绍蘅若是想要一个人消失,那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多的是心甘情愿替他卖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