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奏者(4)

　　“好的妈妈，我会去听的。”
　　“还有，我收到入取通知书了。科佩西学院机甲维修系，入学总成绩第六名，恭喜。”
　　“那么快就收到了啊，我还以为会再过几天的。”桑言的语气之中难掩遗憾，科佩西学院在另外一颗星球，他就快要离开桑琴了。
　　“妈妈不能陪我一起去嘛？”
　　桑琴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科佩西学院在主星系，我就不去了。”
　　主星系不仅有着最繁华的街道，最先进的科技，最好的教育，当然……也有最高的权利。曲家的本家就在主星系，即使和科佩西学院不在一个星球，桑琴也不想接近那里。
　　“我会想念你的，妈妈。”桑言知道桑琴的顾虑，他有想过不报考科佩西而是别的学院，但是犹豫了一阵子最终，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我也会想你的。去了主星好好学习。”
　　桑琴并没有多说，他明白他儿子的性子。能让他决定前往主星学习而不是呆在她身边想必桑言也思考良久了，她希望他的儿子能接受最好的教育，毕竟……以后若是她不在了，桑言也能独自一人好好得活下去。
　　“通知书我已经签了字，看看入学通知还需要什么，到时候不要漏了。去了主星我就不能照顾你了，真担心……”
　　桑琴不自觉了唠叨了起来，而桑言则享受着这样的唠叨，这种独特的表达关心之情的方式他觉得格外温馨。
　　“妈，我不是孩子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母亲的孩子吗……
　　真可惜，他并不是……
　　他的眼眸暗了暗，却在下一个转瞬恢复如初。
　　“妈，晚上我想吃糖醋小排。”
　　“好好，妈给你做。”
　　陪着桑琴说了一会儿家常，又一起听了又言的歌，直到4点桑琴要去准备晚饭后桑言才回到自己房间。
　　“哎……”
　　得知了马上要去主星了，桑言难免有点低落，虽然知道终归有那么一天但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有些难以放下了。
　　他难以放下的也唯有桑琴。
　　登陆星网，明亮星辰的头像闪着不停，点开私信，一大推‘哈哈哈哈哈2333333yooooooo——’铺面而来。
　　这人画风好奇怪。
　　明亮星辰：又大又大你知道吗？你的粉丝都在说你是年龄上百的老妖怪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截图]又大你明明还是未成年。
　　明亮星辰：不过又大我现在也有点怀疑当初我得到的情报是不是假的，因为又大真的太厉害了。
　　自从明亮星辰第一次勾搭上桑言之后，每天都想着法子和桑言说话，桑言虽然大多数情况都只回复几个简短的字，却也足够明亮星辰开心幸福好一会儿的了，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稍微熟悉了起来。
　　桑言回复了明亮星辰一句：如果我是老妖怪，你怕吗？
　　那边一直守着桑言回复的少年看到桑言的提示信息立马接道：就算是老妖怪我也认了，谁让我掉进了又大这个大坑中了呢（＞﹏＜）为又大献身。
　　明亮星城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啊……
　　看到对方的回答，桑言如此想到，熟不知……在网络那头撒娇卖着萌的人其实要比桑言大那么几个月。
　　桑言虽然不怎么用‘又言’这个账号发布东西，但星网上的动态他都知道。比如最近的那个话题：因为他用了古乐器，因为他用了古音阶，因为他用了古语，所以他的歌很奇怪很难以接受？
　　设身处地得想想，人们被荼毒了一千多年的耳朵、已经接受了的奇葩审美，在听到和主流完全不一样的音乐之时，感觉到奇怪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显然在主流之中也有不少人觉得现在的音乐才是难以接受的，只是碍于不想和别人格格不入没敢提出，所谓的从众就是这样，直至又言的歌曲出现，那群自认为‘格格不入’的人恍然大悟：这才是我们要的音乐！
　　原本一致的音乐流派在这个节点渐渐出现了分歧，古音乐与现音乐之争的端倪初显，而桑言显然要将古音乐摆上台面，让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音乐的样子。
　　又言：显然很多人还不理解古音乐。从今天起我会不间断得上传音乐视频，希望大家都能认可这最单纯的音乐的样子。谢谢大家。
　　他说的只是认可并不是喜欢，别人不喜欢他的音乐说古音乐不好听可以，但说他的音乐不是音乐那就太过了。没错，桑言就是因为#这TM是音乐？别逗我了！#这个话题不悦了，沉淀千年的文化都可以被如此泼上污水，那他也不需要再三忍让。
　　他会再显真正音乐的辉煌。

　　第十章 又大开了挂

　　又言这条动态一出，又言的粉丝激动了，他们的又大终于出现了！！！！！又大你好帅！！又大快给我你的基因我要为你生孩子！！又大终于有所动作了，泪流满面。
　　又言不像花泽是公开的明星，有通告有活动有发布会有经纪公司，又言只是一个在网上发布歌的人。又言张什么样？不知道。又言多大？不知道。又大的行程？不知道。
　　又言至今为止一共发了5条动态，这数量不要说和花泽比了，就连普通人都发得比他要勤快，这让一干又言的粉丝又恨又无奈。他们的大大肿么可以如此高冷，看看隔壁的花泽又大你要向他学习！要多曝光自己！但又大不勤快他们也没有办法啊（￣口￣），看又大对古文化那么了解，该不会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吧……所以才不和他们这群小年轻玩耍，不不不，视频里的又大看上去不老，就那双手看着不睡超过40岁！
　　又大研究团团长：又大发动态了了！快去顶！
　　又大研究团成员：收到——(≧▽≦)/——
　　于是又言那条动态下面刷刷刷得跟了一排‘又大支持你！’‘又大求科普’‘坐等又大视频’，不出几分钟留言就破千了。
　　粉丝们纷纷想：他们的又大终于出现了！又大说以后会不间断得上传音乐视频，那是不是可以经常跪舔又大了！！想想就幸福o(*￣▽￣*)o。
　　当然，黑子也是有的，但翻来覆去那几句‘你这能算音乐’‘滚粗音乐圈’‘完全不懂你在唱什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又大的学霸粉丝团丝毫不理会他们，拿起小板凳默默等待又大的视频。
　　桑言发完那条动态后就没有去看星网的动静，他静静得思考着应该从哪里开始让其他人接受古音乐。音阶？乐理？和声？音乐史？这些似乎都不合适，历史太枯燥，理论又太死板，音乐的话……果然还是演奏吧，没有歌唱最原始最干净的演奏。
　　闭上眼，一首首钢琴曲从他脑海中划过，唯美的，激昂的，恐怖的，小清新的，每首曲子都在他的脑海中幻化出了一幅幅画面，像溪流，如月光，宛如置身花丛又或者是森森的白骨，最终，他脑海中被一副声势浩大的行军图所占据，绵延千里的军队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毫无畏惧的远赴战场，他们将一腔热忱奉献给了他们的祖国，就如同现在的战士将他们的生命奉献给了他们所守护的星球那样，威武雄壮铿锵有力。
　　他在星网之中调出了上次录制《FLOWER》贮存的钢琴，将钢琴的音色加重了低音部分增加其壮阔和沉重感。
　　调整录制镜头将其对准了自己的手，点击录制按钮。
　　“并不是只有人声演唱的歌曲才是音乐，只有乐器声的音乐也是音乐，它们被称之为纯音乐。”
　　少年进过处理的声音出现在原本无声的视频中，他不急不慢缓缓阐述着他即将展示的音乐：“纯音乐没有人声，对其旋律非常严苛。1842年由肖邦作的《英雄波兰舞曲》送给你们，也送给远在星际的战士们。”
　　摆放在琴键上的手飞快移动着，一组组充满力量的音符随着他的击打倾泻而出，无法言语的激动之情随着音阶的变化、加重喷涌而出，‘嗵’‘嗵’‘嗵’心脏的跳动声愈发明晰了起来，肾上腺素分泌血液快速流动起来体温升高，仅仅几组音符就能让听者进入亢奋状态，这就是纯音乐的魅力。
　　长达六分多种的歌曲在少年没有间断没有失误的情况下演奏了出来，无疑这是一场足以颠覆常识的演奏，仅仅凭借着名为钢琴的乐器演奏了一首不花哨的歌就足够在人们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而少年高超的演奏技巧也被所有看到视频的人所熟知，那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有力双手被完完全全的记录了下来，不少地方因为它的快速移动造成了影像中一片虚影。
　　视频最后，弹下最后一个音符后，少年说了声‘谢谢’，就停止了录制。
　　凌晨2点，不熟悉高科技的桑言总算弄完了视频，他在视频中还做了一些有关音乐常识的注释，比如音调比如五线谱，虽然很简单，但也足够乐迷们进行研究了。
　　又言02：11：纯音乐《英雄波兰舞曲》，1842年肖邦之作，演奏乐器：钢琴。[视频]
　　弄完这个视频的桑言打了个哈欠，如果是平常这个时间他早就睡了，不过……仅仅一首歌不够啊，远远不够，那么多好听的音乐想要表述，那么多纯粹之音想要让大家听到，想让所有人都明白音乐究竟是怎样的，所以……
　　“赋予本身无比坚韧的意志，赋予时间缓慢的流淌。”
　　他的口中说出了怪异却又神圣的词，他的精神力随之缓缓消失，但同时，他的疲劳一扫而光而他身边的时间正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被扭曲被放缓。
　　桑言他是言灵师，曾经最强的言灵师，他的精神力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他依然可以使用言灵，而他刚才，便是对自己以及他周围的时间下了言灵。
　　这不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使用言灵。
　　这天晚上，又大的粉丝们发现他们的大大像开了挂一样，视频一条条不要命的出，动态不要命的一条一条发。从《英雄波兰舞曲》开始，到《月光曲》，《爱的罗曼史》再到《圣母颂》，又言的账号从凌晨两点开始，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发布一条，直到5点多才停止。而又言最后一条动态是——
　　又言：明晚继续。
　　o(°▽、°o)又大这是被附身了吗
　　四首古音乐，连星际图书馆都没有存档的！！又大你是活的移动文献！！！
　　≡(▔﹏▔)≡又大这么拼，身体没关系吗？
　　以上是又言粉丝的想法。
　　我凸(艹皿艹)！！我听到了什么！！！颠覆三观的音乐！！
　　路人表示……又言太拼了
　　似乎……也不是难么难听？
　　以上是路人的想法。
　　这么着急是不是怕输了？
　　想以量取胜？做梦吧！花泽甩你十条街。
　　根本听不下去。
　　以上是黑子的想法。
　　无论怎么样，如此效率的发歌让又言这个名字被更多人所熟知，也让更多人深入了了解了所谓的古音乐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音乐。
　　特别关注‘又言’这个账号的星际首席看着屏幕上一条条又言的动态，毫不犹豫得赠送了对方一片又一片星海。但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担忧，又言会不会太拼了呢？

　　第十一章 校友？

　　他带着耳机一遍又一遍得听着又言放上来的视频，听着对方解说的声音，听着对方弹奏的曲子，完全沉溺其中。他知道对方的声音经过了一定的处理，不然以现在的技术很容易从声音波形中找出对方的真实身份，但即便经过了处理，他还是一下子就被那样的声音迷住了。
　　清冷平静，透着难以看透的沉稳，一听就上了瘾。
　　他迷恋上了那个说不上真实的声音，顺便一起迷恋上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做的任何事情，他甚至看着对方那双弹着钢琴的手，弹着吉他的手，拉着提琴的颈部曲线看入了迷。对方……对他有着绝对致命的吸引力。
　　他多大？他真实说话的声音是怎样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多古乐器？
　　他有很多疑问，也有想要一查对方真实身份的冲动甚至想要立刻飞到对方面前告诉他‘他喜欢他的声音’，但他还是忍住了。
　　喜欢你的声音05:59：不要太拼了，注意身体。生病了的话，就没办法给我们带来这么多好听的歌了。
　　他用自己的马甲留了一句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又言新鲜上传的视频，久久不能静下来心来。
　　‘喜欢你的声音’的这条评论被不少熟悉他ID的人围观，谁让这个ID是每次一出手必定是一片星海大土豪呢？
　　粉丝：强势围观土豪留言d=====(￣▽￣*)b
　　粉丝：和土豪合影留念！
　　粉丝：这是土豪第一次留言！
　　粉丝：土豪好关心又大啊
　　粉丝：又大那么努力，难道不是因为#这TM是音乐？别逗我了！#这个话题？又大亲自证明，他的音乐是音乐。
　　粉丝：想想我们粉丝好像都没为又大做什么
　　粉丝：说起来还真是……花粉在黑又大的时候，我们在干吗？(⊙⊙)好像是在……查文献？
　　学霸粉丝团成员开始深深反省起他们的作为，他们虽然拿文献糊了黑粉们一脸，但是丝毫没有阻止又大看到#这TM是音乐？别逗我了！#话题，并且又大一改常态一天连发了5条动态，又大肯定生气了！他们对不起又大，对不起学霸粉丝团这个称号，如果支持又大就要在方方面面都给予他支持，拿文献砸人还远远不够！！我们要让又大放心！！
　　又大研究团团长：我们也买个热门话题吧！就定#古音乐流派#，趁着又大在普及古音乐知识，正好可以把这个话题顶上去！
　　又大研究团全员：赞成！
　　又大研究团团长：到时候你们都要出一份力普及古音乐！星际音乐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又大研究团全员：是！
　　如此中二的团长以及如此中二的团员，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7点，拿着兔子的少年急冲冲的冲到他兄长的房间中
　　“哥哥哥哥，快看又大，又大发了四个视频四个视频啊，我快要幸福死了——”
　　“嗯，我看到了。”他点了笑笑，将少年抱到自己床边上让对方坐在他床上。
　　并且还留言送了很多片星海……
　　当然，这后面半句他是不会说的。
　　“哥哥你快听，好好听啊——原来没有人声的也能叫音乐。”
　　播放着《爱的罗曼史》，兔子少年已经完完全全沉浸在音乐声之中。
　　他也跟着一起听已经循环了一晚的音乐，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哥哥，好听吧——”
　　“好听。”
　　“哥哥，有没有什么能赚钱的事？”一首歌完毕，兔子少年抬起头询问他的兄长。
　　“赚钱？怎么问这个了？”
　　“我想赚点钱支持又大啊——”兔子少年撅了撅嘴：“零用钱我已经都用光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支持又大了。又大有那么努力，作为他的粉丝当然也要更加努力才可以。所以……”他向他兄长怀里蹭蹭撒娇：“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什么途径能赚钱——”
　　他摸了摸少年的头：“小晟可以向哥哥借钱，然后小晟用作家务抵债。”
　　“又是这样的事……”少年的脸上写满了不满：“我已经不小了，哥哥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保护，我也是侍者，也是需要锻炼的。”
　　“这样啊……”他惆怅得叹了口气：“可惜小晟你快要开学了，现在小晟要为开学做准备吧——”
　　“诶？开学？”兔子少年眨了眨眼，一脸‘什么！还有开学这回事！完全忘了肿么破！’
　　“科佩西学院机甲专业（侍者专修），入学总成绩第一名，入学通知书已经到了几天了。”用舒缓的语调说着，他注视着少年一脸懵了的样子难掩笑意，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的小晟很有意思。
　　“哥！入学还有几天时间？还有什么需要准备快帮我准备下！”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了起来，“实训，对还有实训，实训什么时候开始？哥我不会错过了吧……”
　　“放心，距离入学还有几天时间。还有，实训的教官里，有你哥哥我。”
　　“诶（⊙＿⊙）”少年后知后觉得发现了什么，他哥哥该不会是……
　　“哥你不会是故意看我着急的样子吧！”
　　“嗯……这个谁知道呢——”他装作无辜的样子，却引得少年更加气恼。
　　“哥！来战！我绝对要打败你！”
　　“好啊——”
　　留下这么一句欠扁的话两人纷纷进入了虚拟对战平台，开始了‘日常’‘友好’的切磋。当然，切磋的结果无需多言，少年战胜他兄长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被打击完毕的少年垂头丧气得拖着兔子进入自己房间，登录明亮星辰这个号给桑言留言。
　　明亮星辰：又大/(ㄒoㄒ)/……，我被我哥打了，惨败！求安慰。
　　明亮星辰：又大，你的视频我都有看，可惜没有零花钱了不能支持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动员我所有认识的人给你投票！
　　明亮星辰：我收到了科佩西学院的入学通知，以后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追又大了，又大你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忘了我，否则我会伤心的。
　　平时，明亮星辰留言十句桑言会回一两句，明亮星辰知道他给又大的留又大都看了，因为已读留言都有特殊的记号。
　　这天，他刚留完言，又大就回复了他。
　　桑言：很巧，我也收到了科佩西的入学通知。
　　诶（⊙＿⊙）
　　又大……和他是同期校友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