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异世开会所 下(21)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明明很可怕,但古道心竟然觉出几分亲近感。
透过迷蒙黑雾,在最大的那座山头上,古道心隐隐约约看到了两个影子,其中一个是人影,看起来是个男人,头发高高竖起了一部分,其他的披散在身后,一身看不清颜色的劲装紧袖束腰,勾勒出宽肩细腰的身形,看他的动作,似乎是在……吹笛子?
在男人的对面,就是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庞然大物,竟然有几十个人铺叠起来那么大,看形状,倒像是一直巨鸟,只不过看不完全,便不好判断。
只见那庞然大物安安分分趴在男子身前,似乎是在听着男子吹笛子。
古道心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吹笛子,反正他除了岩浆流动的声音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这幅本该有点诡异的画面在古道心看来却有一股莫名的温馨感,古道心想近点去看看吹笛子的是什么人,想听一听,也想看看那个影子巨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然而,他一脚迈出去,发现自己竟然踩空了,直直掉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没入岩浆之中。
“啊!”
古道心大叫一声,猛地坐起来,顿了一下后慌张地摸了摸身上,又赶紧看了看四周,才发现是虚惊一场,他刚刚是在做梦。
古道心睡觉的时候一直枕着陆镇的手臂,他这么大动静,陆镇也被惊醒,跟着坐起来,看到古道心在慌张摸完自己又匆匆打量四周之后,又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便猜到了大概。
“做噩梦了?”
古道心又出了一口气,点点头,“恩,噩梦。”
第273章 赐婚
陆镇看到古道心的额头上都是汗,抬手替他擦了擦,又从侧面搂住古道心的腰,轻轻按住古道心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梦到什么了?”
“乱七八糟。”
古道心闭上眼睛回忆,但又很快睁开。
梦中的场景他还记得,但是在梦中时他不觉得恐惧,反而有亲近感,可是回到现实,再进行回忆的时候,他就觉得很不舒服,甚至……古道心下意识地捂住心口……这里很痛。
陆镇见古道心眉心紧蹙,便没有再问。就让古道心这么靠着自己。
过了一会,陆镇感觉到古道心终于睡着了,才慢慢把人放下,给古道心调整好舒服的姿势,盖好被子。
以前古道心跟他说过,在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古道心常有夜半因噩梦惊醒,一个月里总有将近一半时间睡不安稳。但是只要他们睡在一起,古道心就不会做噩梦。这还是第一次。
想到今天与平日的唯一不同,就是他们一起去了江南春见殷霆,而回来之后,古道心按照那本心法上所教的吹了一会笛子。会有关吗?
第二天早上,古道心没有在平时晨练的时间醒过来,陆镇知道他是昨晚没睡好,所以也没有叫他,只是自己去外面练了会枪法,等练完进来的时候,古道心已经起来了。
已经穿好衣服的古道心正在绑头发,看到陆镇进来后立刻笑得眉眼一弯,跑过去搂住陆镇的脖子,开始扮演一个称职的挂件儿。
“这一大早就能看到显章大汗淋漓的样子,也太带劲儿了!”
陆镇在外面练枪的时候只穿着一身劲装,里衬也比较薄,除了一身汗衣服都被浸湿,胸口处湿了一大片,看着确实挺诱惑。
下人们已经把洗澡的水准备好,古道心放开陆镇后,陆镇又站了一会,等身上的汗落得差不多了才脱了衣服进去洗澡。
古道心就趴在浴桶边上,给陆镇撩水搓背按摩,很是熟练。
陆镇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从水中的倒影看着古道心。古道心一直笑着,丝毫不见昨晚做噩梦时候的害怕和紧张。这是没事了?
洗漱好后,用了早膳,这个时候时辰还早,头猫星都还没有下去,还不到上朝的时辰,陆镇翻回了王府,而古道心则一个人靠坐在院子的廊柱上,又掏出了墨笛,缓缓吹奏。
那本心法上记载的东西果然有用,昨晚他吹奏了,而且是在回忆和陆镇的一些快乐的经历,但今天早上看的时候,庭院里只是冒出了一些绿草,原本已经因为寒冷而凋零的花朵又长出了花苞,但是这已经算不错的了,至少没有直接开放。想必他多练练,就能完全控制住了。
晚些时候去上朝,如古道心他们所料,安国公向皇帝请求给自家孙女和陆熠鸿赐婚。
皇帝先是愣了一会,估计是在反应自己有没有听错或者理解错,都确定没有之后,脸色就有点难看了。
“金家小女确实到了适婚年龄,但为何是鸿王?”
这话听在陆熠鸿耳中极其刺耳,什么叫为何是他?这是什么话?光是从这句话中,就能看出皇帝对陆熠鸿并不看好,他真正希望能迎娶金香玉的,自然是陆熠景。
“回禀陛下,这就是缘分啊!”
安国公把在白马寺庙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皇帝一听,顿时就觉得为难了,陆熠鸿对金香玉有救命之恩,再加上金香玉原本就对陆熠鸿有点好感,这是要非陆熠鸿不嫁了。可是……
“成亲乃大事,还是要谨慎对待的好。此事容后再议,让朕再想想。”
说是想想,不过就是想找个办法推辞掉罢了,或者要是能将陆熠鸿换成陆熠景,就便更好了。
皇帝刚回养心殿没多久,李皇后就匆匆赶来。
“陛下,臣妾听说安国公要为自家孙女求亲,且是和鸿王?”
皇帝正低头看奏折,听到李皇后的话,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是啊,今日早朝安国公说日前她孙女去白马寺庙会,遇到歹人袭击,正好被熠鸿所救。而且早前金家小女就对熠鸿王有好感,回去之后便请求安国公进宫说亲。”
李皇后一脸担忧着急,“那陛下是答应了?”
“还在考虑。”
李皇后嘴一撇,瞧着有些委屈地说道:“陛下忘了吗?月前陛下与臣妾谈到景儿到了该成婚的年纪,陛下为景儿相中的就是安国公的孙女。”
“当时也只是说金家小姐不错,又没有给景儿定下。”皇帝放下折子,握住李皇后的手,“朕知道你也满意金家女儿,但是今日安国公明明白白说了是熠鸿,又怎么能轻易换成景儿?”
“请求了又如何?若是陛下一道圣旨下去,将金家小姐赐婚景儿,安国公还能抗旨不成?”皇后眼中也有怒气,明显是对安国公很是不满,“天家赐婚就是无上荣耀,再说景儿也不比鸿王差,难道他们还担心嫁了景儿会委屈了他们家姑娘不成?”
“委屈自是不会,但就算是朕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安国公是老臣,从前辅佐朕登基也立下了大功,父皇还在的时候也很是得重用,朕也不能一句话就抹了他的请求,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再说,所有宗室勋贵之中,家中有适龄女儿待字闺中的也不少,就算没有金香玉,也总会有其他合适的人。”
皇帝的话并没有安抚到李皇后,李皇后还是噘着嘴很不满意。皇帝脸色微冷,也不说话了,只看奏折。
这时候李皇后才意识到自己托大了,一时意气闹了脾气,惹了皇帝不高兴,倒霉的还是自己。
“陛下恕罪,是臣妾僭越了,臣妾也知道陛下的为难,应当理解陛下,是臣妾不好。”
“你也是爱子心切,朕不怪你,好了,朕这还有一堆事儿要忙着,你先回宫去吧。今儿个起早了,回去再补个觉。”
李皇后听出皇帝还没消气,但皇帝让她走,她也不敢继续留在这,便福了一礼,犹犹豫豫地转身走了。
出了养心殿,由宫人搀扶着走在回廊上,皇后还有些疑惑,刚刚陛下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她怎么没明白吗?
琢么了一会,李皇后突然想通了,立马就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这是在说她消息灵通,刚下朝就知道前朝讨论了什么事,急匆匆就过来了。这可是犯了干政的大罪!而且此举也无形中说明了朝中有大臣跟她暗中联系,要不就是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已经被她收买。
这两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都够理由废后。
想到废后,李皇后不小心脚下一崴,整个人向前摔了过去。虽然有宫人及时扶住,但还是磕到了一点点。
“娘娘,您没事吧?”
李皇后扶住头上摇摇欲坠的九凤簪,脸色发白,“……回宫!”
李皇后没这边没成功,陆熠鸿却还没放弃,直接进宫面见皇帝,表示他也想娶金香玉。
皇帝一想到李皇后的所作所为,看着陆熠景就来气,呵斥了一番就把人给打发出去了,岂料陆熠景下午又来了。这一次皇帝直接罚他到清心殿抄佛经,什么时候抄到心平气和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次日,有御史上奏,说京城里出了陆熠鸿和金香玉的流言。
虽是流言,但却说得有鼻子有眼。
包括陆熠鸿是怎么杀了歹人救下金香玉,甚至还有后面金香玉的投怀送抱,都绘声绘色。
皇帝气得脸色发青,“这些事,传言的人都是怎么知道的?”说这话的时候,皇帝的眼角余光正瞄着陆熠鸿,显然他也认为这些流言是陆熠鸿自己放出去的,就是为了能促成这件事。
并且皇帝也很怀疑这件事就是陆熠鸿自导自演。其实皇帝也明白,在所有皇子之中,陆熠鸿最像年轻时候的他,有想法,也敢做。
陆熠鸿低着头没说话,就好像不知道皇帝在瞄着他一样。
那御史继续说道:“当日目睹此时的百姓众多,百姓们最喜欢饭后闲话家常,这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传了出去。微臣以为,皇子当为百姓表率,既然已经与金家小女有了亲近,而金家也有意,那就该促成这门亲事,不然于陛下颜面,于安国公颜面,甚至于朝廷颜面,都将有伤!”
事情闹到了这个份儿上,皇帝也没有办法了,继续压着安国公的提议确实不合适,只得下旨赐婚。
在下旨的时候,皇帝还是去看了陆熠鸿的反应,却发现陆熠鸿领旨的时候不但没有多高兴的样子,甚至眼中还有几分凄然。难不成这事真不是他做的,他确实不想娶金家小女?
一时间皇帝也糊涂了,按说这个时候了陆熠鸿也没有必要做戏,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假装的。
如此,皇帝的心里也舒服了些。
其实说到底,皇帝真正不痛快的,并不是陆熠鸿跟金香玉的这门婚事本身,而是陆熠鸿用让他不能拒绝的手段逼他成全这门亲事。
现在发现有可能这真不是陆熠鸿做的,他也就没那么反感了。如今最让他反感的,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曾经以为最是天真无邪,一颗心只用在如何爱自己身上的女人,竟然已经背着他开始联络朝臣,甚至收买他身边的人。他那天真无邪的霜岚妹妹,终究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