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钱我一无所有[穿书](43)
他半梦半醒,嗓子又哑又软, 尾音拖长了撒娇,“再睡一会嘛……”
李时昂坐在床沿上,默默的将被子盖了回去。
历时一个半月,机场附近的赛车场终于落成, 顾小天答应了只要这周末不下雪就带他去玩,李时昂这月中旬刚拿下驾照,正手痒痒,所以才会如此急不可耐。
顾小天又睡了一小时,这才算养足精神,他翻身到床头柜旁取正在充电的手机,把床上的玩偶碰到了地上,也不在乎,毕竟这床上乱七八糟的玩偶太多了。
点进微信,最上端名为“富不过天哥”的群极为热闹。
李时昂正在里头发言。
卯时破晓:别欺负我,我会和小天哥哥告状的
海纳百川:[呕吐]
耿没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李夫人了
卯时破晓:我更喜欢你叫我顾夫人
耿没梗:[呕吐]
大成:[呕吐]
这群里算上顾小天一共就五个人,那三个对李时昂深恶痛疾,原因非常明显,李时昂太能秀了,偏偏顾小天还极其护短。
GXT:[呕吐]?
海纳百川:我喝多了,天哥!什么时候去赛车啊!
大成:我吃错东西了,天哥!赛车!
耿没梗:我怀孕了,天哥!车!
笑声从客厅传来,紧接着李时昂出现在门口,他在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去剃了寸头,显露出硬朗帅气的五官,和两个月前相比有了很大变化,从稚嫩青涩的大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
但臭美那个劲一点没变。
顾小天之前问过他为什么要在冬天剃寸头,他说,冬天要戴帽子,起静电容易搞乱头发,影响形象。
“牙膏,衣服,早餐,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他眼睛亮亮,像一只大型犬,“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赛车啊?”
“我去洗漱。”顾小天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有点扎手,感觉特别舒服。
公寓的卫生间比厨房大,洗手池的柜子上摆满了李时昂的护肤品,他擦干自己的脸,正往外走,被李时昂给顶了回来,“水乳涂了吗?”
“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天气干,不擦东西是不行的。”李时昂往手里挤了一大滩精华液,一巴掌糊在他脸上,“你看,这多好,水水嫩嫩。”
“……”
折腾了半小时,两人才出发去赛车场。
李时昂开车,这是他第二次正式上路,比较紧张。
当然一千万的劳斯莱斯,后面还贴着新手的标志,周围的车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蹭上了。
“前面交通岗左转。”
“好,好。”
顾小天宽慰他道,“你才学了一个多月,开的不错,比我学车的时候强多了,放轻松点。”
李时昂抿着嘴唇,目视前方,“你不要干扰我。”
“……你手机响了,林佰川。”
“不接,生命安全重于一切。”
……
赛车场初建成,很多设施都没有完善,但他们只是随便玩玩,开的也不是比赛专用车,影响并不大。
顾小天到的时候,耿杰三人以屹立在寒风中等了很久,一个个小脸冻通红,两手插在袖口里,姿势犹如乡下老太太。
真挺可爱的。
林佰川刚得知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周,见到李时昂扭头就走,大有和他绝交之意,顾小天不知道李时昂怎么办到的,隔天林佰川就放下了介怀,又和他哥俩好了,“顾夫人,你学会开车才几天啊,往后稍一稍吧。”
他既叫李时昂一声顾夫人,顾小天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比赛,我们没就输过。”
这话说的太嚣张了,连王宇成都不能忍,“那是篮球好吗!你们俩组队谁能打得过!赛车可不一定。”
李时昂看了一眼沉默的顾小天,心领神会道,“不服试试。”
“试试就试试!有彩头吗?”王宇成底气很足,他十八岁接触赛车,也有三个年头了,虽说在这方面下的功夫不多,但技术也算一流,算是天赋型选手。
李时昂想了想,道,“就赌一辆百万的车。”
“卧槽!” “你这,天哥,你不管管吗?”
顾小天挑眉,淡淡道,“赌吗?”
“赌就赌!怕你们不成!”
A市衡野国际赛车场初期投资二十亿元,占地面积约为五万平方公里,赛道总长五点三公里,总共十八个弯道,赛车场的项目负责人称其山路十八弯。
那三人第一次跑这个赛道,副驾上都坐着领航员,顾小天的副驾上则坐着一学员。
“你见过王宇成赛车吗?”
“没见过,不过我知道他经常去B市赛车,还参加过比赛。”李时昂侧过头问,“你会赢吧?”
“吧字去掉。”
“得嘞。”
R国盛行赛车文化,顾小天在无聊的时候也跟风玩过,他从不服输,又舍得砸钱,不敢说多牛逼,可足够他在这装个逼。
穿着旗袍的礼仪小姐挥舞手中旗帜,四辆车同时起步出发,轰鸣声震耳欲聋。
李时昂靠在椅背上,一派轻松的呵笑道,“F4啊。”
“我不是在带你兜风,集中注意力看我怎么操作的。”
“嗯。”
李时昂的视线由他细长的手指缓缓上移。
顾小天穿着赛车服,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专注的凝视着前方,他不顾一切的想要赢,不掺杂任何利益**,那是一种赤诚且无畏的精神,李时昂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涌到脸上的热血与不断加速的心跳,无关这场激烈紧张的赛事,只因身旁的这个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一谭掀不起波澜的死水被引入波涛汹涌的海洋,被吞噬,被同化,被赋予生命。
似乎只有在这个人的身边,他才是活着的。
对讲机里忽然传来林佰川的声音,“我靠!你们神仙打架叫我们俩来丢人现眼吗?”
李时昂回过神,发觉最初并排行驶的四台车只剩下了两台,一前一后,咬的很死,王宇成暂时领先。
耿杰道,“我放弃了,川哥咱俩玩咱俩的吧,狗命要紧,我刚才看大成过弯的时候都吓死了。”
林佰川道,“哈哈哈哈那我们俩也打个赌,我赌天哥赢,他比较稳。”
顾小天皱了皱眉,“时昂,对讲机关掉,很吵。”
“哦,好。”
“弯道,抓紧!”
失重感令李时昂几乎离开了座位,他弓起身体,紧握把手,双脚死死顶着前方,那一瞬间的高速行驶令他视野都变得模糊,一转头,顾小天正淡定的看着车外的后视镜。
“超了?怎么超的?”
顾小天稍稍放轻松了些,略带笑意的说,“到底是年轻,经不起吓唬,被我咬的太紧,过弯的时候失误,估计这会心态崩了。”
正如他所说,王宇成之后连连失误,被顾小天远远的甩在身后,再也没有了追上来的可能性。
最后几个弯道顾小天把心思都放在了李时昂身上,认认真真的教他怎么驾驶赛车。
仍率先抵达终点。
王宇成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脸服气,他对顾小天竖大拇指,“天哥,牛逼,我要再和你比我就狗,你是真的不要命,过那弯的时候轮胎都飘起来了。”
转过身,他又对李时昂道,“你都不怕吗?我要是你我都尿裤子了。”
“有小天哥哥在,我当然不怕。”
“行,行,你们自己玩吧。”
李时昂很聪明,一点即透,只是缺乏经验,顾小天陪他跑了几圈赛道,他就能放开踩油门了。
回市区的时候已经傍晚。
融化的残雪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李时昂坐在副驾上一直摆弄手机,顾小天问道,“你干嘛呢?是不是又在网购?”
“嗯,周末就能拿到我的车了,买点内饰什么的,这个会摇头的招财猫也太可爱了,对了,周末你陪我在市里练车吧?”
“周末可能不行,公司有事。”
“周末能有什么事啊?那天还是平安夜。”
顾小天道,“每年圣诞前夕顾氏集团都有公益活动,到福利院送温暖,大概要下午六点才能结束。”
李时昂想了想,道,“那我去福利院接你,然后我们一起过平安夜,之前说要在我过生日那天送你的礼物,我上周才做好,就等着圣诞节送你来着。”
“你偷偷摸摸的藏了两个月,到底是什么啊?”
“告诉你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三天,你等着好了,绝对是大惊喜。”
……
周末,郊区某福利院。
十几辆货车停在大门处,近百名顾氏集团员工戴着圣诞帽满脸笑容的搬运着送给孩子们的圣诞礼物,旁边还有几家媒体记者尽职尽责的拍照。
顾小天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冷冷的站在院长身旁,搞的院长十分尴尬,想感谢他的慷慨解囊,却很难在高压之下张开口。
他不像是来做公益,倒像是参加葬礼,让那些平常见到捐助者又机灵又热情的孤儿们只敢远远观望。
殊不知顾小天是真冷,大下雪天的,他以为这些记者会在室内拍照,连大衣都没穿,他能极力克制住不缩脖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哪有闲心做别的。
一个年轻的男记者拿着圣诞帽上前,有些惶惶不安道,“顾总,能劳烦您能戴上这个吗,我只拍一张照片就好。”
顾小天皱眉,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男记者以为他不愿意戴这么丑的东西,便换了个主意,“要不,您给一个福利院的小孩戴也可以,我们总得,总得给您一个,稍微……和蔼点的画面啊……”
“不用。”
“……”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顾小天身后传来,“顾先生,孩子们都很想亲近您的,您就帮他们戴一下吧。”
顾小天下意识的转过身,说话的女性约莫二十出头,扎着利落的马尾,皮肤白皙,五官姣好,身上宽松柔软的灰毛衣看上去很陈旧,起了不少毛球,洗到发白的牛仔裤包裹着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
她站在大雪里,冷的鼻尖发红,眼含水雾,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顾小天很难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是啊顾总……”趁顾小天不设防,男记者又凑上来,壮着胆子把圣诞帽塞到他手里。
从他接任顾氏集团总裁起,所有公共场合上他的照片要么戴墨镜,要么冷着脸,只要拍到一张比较“和蔼”的照片,男记者不仅能转为正式职工,这个月的薪水绝对可以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