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干掉了男主[穿书](283)
金瑶衣察觉到不对,回眸瞧去,便看到了这一幕。
两人目光对上,眼中透出惊喜之色。
金瑶衣自冰棺上起身,面前划过一束火光,红裙女子立于冰棺上,手持红缨枪,烈焰灼灼。
“让一让!”金瑶衣开口。
容丹桐明白她的意思,点头抽出长剑,烈焰便暴涨,如同疾风烈马,直直挤进那条裂缝之中。
红缨枪到底不如至清剑这种仙器,枪锋之处的火焰,在漆黑狂风下,忽明忽暗,容丹桐便明白,红缨枪若长期暴露在这种环境下,必然会磨损,耽误不得。
至清剑再度出剑,剑意如狂风急雨一般,尽数落在屏障裂缝之处。
在两人联手之下,裂缝一点点蔓延,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这般动静虽然不小,但在那场绝顶强者的战斗中,便显得微不足道。然而,整个暗城皆在贤者的掌控之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在又一次交手之中,云清回眸,长发乱舞,深黑的眸子便落在了金瑶衣两人身上。
唇瓣微动,云清欲直接阖上屏障,却因为红缨枪而迟疑。
若是他动手,红缨枪定然会被毁的一干二净,而红缨枪是金瑶衣的本命法宝。
金瑶衣并非剑修,本命法宝被毁,并不会如剑修碎剑一般殒命,却也会因此重伤。
“砰——”
碎裂之声不绝于耳,云清回眸,便见成片的星辰在皎月光华之下湮灭,傅东风踏着虚空,神色一如最初。
云清稍稍勾唇,空荡荡的天空再度亮起无数星辰,转瞬间便占据了大半深邃夜幕。
“停手吧。”傅东风眸子落在容丹桐身上,眸光柔和的似清澈的水。
云清神色毫无波动,身上杀意经久不息。
傅东风再度开口:“你的身体快支撑不住了。”
“所以你‘怜惜’我,不欲同我动手?”
傅东风但笑不语。
云清便嗤笑,脸色格外苍白,仿佛一张烧透的白纸,底色灰暗,眉梢眼角也尽是疲倦。黑沉的眸子在星辰银海下,却瑰丽而诡谲:“你只是怕了,不敢同我一战罢了。”
星辰之间,划过一条条银亮细线,将星宿一一勾连,形成万千星辰大阵。
同时,云清的声音在众魔城城主耳边回荡:“给我拦住少双城主。”
正顾于自保的魔城城主神色一凛,神识尽皆往容丹桐那处扫去,神色蠢蠢欲动,便是夜姬,也少有的透出复杂之色。
他们惊骇于傅东风的身份。
但是,贤者的命令自然不能违背。
便在一个念头间,无数星阵萦绕于傅东风周身,将白衣墨发之人完全掩盖。
一个是众魔域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一个是道门剑尊,该听谁的,一目了然。
大半魔城城主选择动手,另一小半也缀在后头,多少抱了几分观望态度。
便在这时,至净剑划过一颗星辰,收剑之时,长剑一挑,剑尖便勾起了星辰,向着一处拍去。
“轰——”
崩塌之声一叠叠的响起,那颗星辰自魔城城主面前炸开,将那一处的建筑物通通移平。魔城城主极速后退,最前面几位,身前的灵力罩‘哗啦’裂开,唇角溢出鲜血。
白色衣袍在层层叠叠的星阵下若隐若现,漫布虚空的剑意便对准了魔城城主,那刺骨的剑意激的人一身鸡皮疙瘩。
傅东风轻笑:“谁敢动手,便别怪我欺负一群小辈。”
“……”
魔城城主僵在原地,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云清稍稍勾唇,脸上露出暖风破冬一般的笑意。
傅东风心下微动,侧首望去。眸子穿过星阵,穿过漆黑的阁楼,遥遥落在暗城边缘,也就是容丹桐所在的那一处。
有人提着古剑,自街道阴影中踏出。
容丹桐回眸,眼中浮现讶异之色。
今日宴会,魔城城主中有一位未到,那便是涂河城城主——容渡月。
他是容丹桐的‘哥哥’,不管兄弟俩如何,傅东风都不能对他出手,因为他必须顾及容丹桐的感受。
而傅东风也无法像阻止夜姬一般阻止容渡月,因为容渡月已经到了容丹桐两人面前。
“他跟你做了什么交易?”傅东风轻缓开口。
这个‘他’自然是指容渡月。
云清眸光平静,并未回答,眼中瑰丽之色,更添了几分惑人。
傅东风笑意隐去,下一刻,惊人剑意自身体破出,如瀑布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比起星辰来说,丝毫不少的剑意凝成实体,穿透封锁,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卡进星阵之中。
云清招手,交战中心却陡然炸开。
长风卷过此处,带走纷纷扬扬的星屑。
众人再度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便见无数流光长剑卡在星阵,一排排,没有留下一座完整星阵。
星阵破损,摇摇欲坠。
长剑裂开,随时折断。
一片静默之中,云清的声音,清幽而冷然:“半步大乘……”
他低低而笑:“原来你……即将飞升。”
声音传入魔城城主耳中,众人直愣愣抬头,脸上皆是见鬼之色。
天虞界……
天虞界有多久没人飞升了?
第249章
屏障裂缝在至清剑下,逐渐扩大,只要容丹桐和金瑶衣两个再加把劲,说不准便能破开屏障,逃出暗城。
然而,容丹桐握剑的手,却不由顿了顿。
因为眼前漫步而来的人。
容渡月神色一如往常,并未有杀意,除此之外,容丹桐也感觉不到任何恶意,但是容渡月出现在这里,本身便不对。
“哥。”容丹桐干脆将剑身卡在裂缝中,问道,“秦轩了?”
众魔域不比凡间,容渡月自从将秦轩带入众魔域后,便时刻看着。进入暗城之后,更是不敢放松,但是如今,容渡月身边并无一人。
若是秦轩出事,容渡月不会如此平静,容丹桐只能猜测,容渡月将秦轩安置到一个妥当的,足以让他放心的地方。
容渡月直接回答:“他不在这里。”
容丹桐启唇,正欲开口,容渡月便接着回答:“我去求了贤者,贤者答应了替秦轩续灵根,条件是尽我所能,拦住金瑶衣。”
“……”
容丹桐猛地抬头,尽管心中有所猜测,然而听到容渡月如此直白的吐露出来,依旧觉得喉咙梗着一口气。
玄色古剑稍稍抬起,容渡月垂眸,眸光落在锋利的剑身上:“所以,她不能走。”
“要是我要走了?”容丹桐问道。
“定然不拦。”
“也就是说,你只拦着金瑶衣。”顿了顿后,容丹桐接着说道,“因为秦轩?”
容渡月点头,目光毫不避讳。
双方一时间陷入沉默,唯有漆黑狂风自幽焰深渊吹入暗城,混浊的风将背对裂缝之人的衣袂拂起。
风声呼啸,金瑶衣眸光冷厉,手握红缨枪,蓄势待发。
容丹桐眨了眨眼,再度开口,声音轻缓:“哥,秦轩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自己的想法,他想做什么,他想过什么样生活?”容丹桐斟酌开口,“千机塔时,秦轩跟我说了很多,哥,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并不想成为修士,也并不适合成为修士?”
在秦轩这个问题上,容渡月向来固执,为了不让他误会,容丹桐说的每一句话,语调都尽量放平。
平滑的地板印出长剑光辉,容渡月抿了抿唇:“……我知道,我明白他的性子,一直都知道他不适合做一名修士,他吃不了这个苦,没有这个毅力。”
“那……”
“他也跟我说了许多话,秦轩脾气向来急躁,他又向来跟我不对付,我说上一两句话,他便一脸气恼,可是他从你屋里出来那天,拉着我说了许多。”实际上,那天秦轩并非没有恼怒,可是每次到了爆发边缘便忍了回来。
容渡月太了解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这个孩子了,能让他如此,只能说容丹桐对他的影响力极大,也能说明,秦轩要说的话,极为重要,所以容渡月愿意去倾听,加以自己的判断。
“那你该知道,秦轩虽然向往成为‘仙人’,本身却更加倾向当一个凡人,哥……”容丹桐劝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
“我可以改正我的做法,但是现在不行。”手腕一抬,剑尖直指金瑶衣,容渡月声音变冷,坚毅而肯定,“别的一切好说,我必须让他拥有灵根。”
“……”
容丹桐默了默,抬步上前,挡在了金瑶衣面前,金瑶衣到底是女子,尽管身材高挑,然而容丹桐站在她面前时,依旧将她遮的严严实实,只给金瑶衣留下挺拔的肩背。
“你不觉得,你这个说法很奇怪吗?”容丹桐神色带上无奈,“你说愿意好好倾听他的想法,但是他想要的第一件事,你便拒绝……你确定你以后不是这样?”
“唯有这件事,由不得他胡闹!”容渡月斩钉截铁。
“你觉得他是胡闹?”
“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他这辈子便只能是个凡人,凡人寿命何其短暂,短短百年,生老病死,有何好?”容渡月毫不犹豫的回答,“若是他有了灵根,便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你只是想要他陪你而已!”容丹桐加重语气,“为了一己之私罢了,别打着为他好的说法。”
“他会明白的。”
容丹桐因着容渡月的态度,忍不住露出几分淡漠笑意,用极轻的语气回答:“上一世他便拥有绝佳的资质,可是哥,他却没有活过十九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