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夫君回来了(2)
多简单个问题,反正不管怎么着都是她们正房的人得利。
正房的人精于算计,着实把梁小才坑得不轻。原来的梁小才胆子小,加之顾念着母亲的安危,也不敢到处乱说什么,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他一方面要女扮男装防着被婆婆发现问题,一方面又要愁婆家的生计。
然而这还不是让他自杀的最终原因。毕竟他还有母亲,一开始再难也是没想死的。
直到昨晚,有人把他逼上了绝境。
关彩衣正在那絮絮叨叨劝着梁晓才以后要想开,房门突然被“砰!”的一声踹开。那个出了馊主意让梁小才嫁到霍家又害得他自杀的梁家老大梁大富回来了。
梁大富油腻的脸出现在门后,旁边跟着个手持棍棒的小流氓。他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梁晓才说:“小虎,去,把那个小贱种给我抓出来!”
小流氓应声而动,上手就把梁晓才抓到了院子里。关彩衣才刚定定惊,这下又被吓得不轻。
“大少爷,您、您这是做什么呀?”关彩衣下意识地跟出来抱住儿子。
“做什么?哼!这还用问么?”梁大富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梁晓才的脸上,“当然是让我这个好弟弟……哦不不,应该是好妹妹,当然是送他回婆家。都是嫁出去的人了,没事就往娘家跑岂非让人看了笑话?”
“可、可是他才醒,再让他多留一会儿不行么?等天黑,天黑前我一定让他回去。”关彩衣毫不犹豫地跪下来,“大少爷,大少爷您就通融一下吧?他都多半年没回来了。”
“通融个屁!”梁大富说着扬手便是一巴掌挥在关彩衣脸上,“你个贱女人!你昨晚把他藏起来害我找了那么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给我起开!”
“我不起!大少爷,求求您让小才在家里住几天吧,求求……啊!”
梁大富一脚踹在关彩衣的头上给她踹得撞上了门框,当场就让关彩衣晕了过去。
梁晓才拳头猛的一紧,对上梁大富的目光时却又忙把头低了下去,像是吓到了一样。他往后一缩,学着梁小才的语气说:“别、别打她!我、我回去。”
梁大富这才说:“这就对了。早这样不就好了?小虎,把人给我带走!”
叫“小虎”的这人姓于,长得尖嘴猴腮的,力气倒是不小。他一把捏住梁晓才的胳膊,把梁晓才往门口用力一扯,粗暴地把人带往后门,塞进马车。
梁大富接着也坐进来了。他笑说:“小才,别怕,哥今晚就送你去个好地方,保你又享受,又有银子赚好不好啊?”
梁晓才依旧低着头,怯生生地的样子,可唇边却飞快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的手在暗处漫不经心地做着展开和抓握的动作,无声地回了句:“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好久不见,我又来开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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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夜屠夫
原主活着的时候话就极少,平日里不论在哪总是安安静静的。事以梁晓才在车里不吭声,梁大富和于小虎也只当他是怕了,没有多怀疑什么。
于小虎坐在外头,边驾着马车边问梁大富:“大少爷,咱们去哪?”
梁大富说:“先去河月村。咱们得让村里的人知道我把我‘妹’送回去了。等霍老太太睡着了咱们再把他带走,这样就算他出了事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去霍家要人,谁也怪不到我头上。”
“还是您想得周到。”于小虎嘿嘿笑,忽而又停下来:“可是瞎子耳朵都灵。您说咱把他带走,万一霍老太太听到可怎么办?”
“废话!不让她听到不就成了?你家少爷我自有办法。”梁大富说着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对着于小虎晃了晃:“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神仙醉’。啧啧啧,这东西厉害啊,听听名,神仙闻一闻都要醉了。霍家那个死老太婆,我一会儿让她闻上那么一点点,她不到天亮肯定醒不了。”
“这么神?”于小虎问。
“那是自然。”梁大富说完把小瓶重新收回袖子里,看向一直不出声的异母弟弟。他捏起他的下巴说:“小才呀,一会儿你可得乖乖听话。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娘卖到窑子里去让她接最脏的客人!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梁晓才声如蚊呐,细细的,有点抖。
“啧,瞧给你吓的。”梁大富松开梁晓才笑出了声,拍着他的脸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你想想啊,反正霍严东都已经死了,你在霍家也是替绕音守一辈子活寡,哪来的闺房乐趣啊?可你跟着绍七公子就不一样了。你要是能把他伺候好了,他还能委屈你?”
梁晓才把头垂得更低:“可是绍家就绍七爷一个男丁,他家里要是发现我、我跟他在一起,那我还有活路吗?”
梁大富闻言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傻?这种事你都想到了,绍七爷会想不到吗?他怎么可能让家里人知道他有断袖之癖。你放心,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虎知,还有绍七和他的一个随从知。”
你妈的,这叫“只有”?
梁晓才没应声,掀开车门帘子往外瞅了瞅。
他们说的绍七是东白镇首富绍家的独子。绍家老爷一连得了六个女儿,第七个才盼来儿子,所以这儿子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恨不得给供上天去。只是这么个富二代前阵子去了趟县里之后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突然就对男风着了迷。梁大富本就有心巴结绍七,得知这事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梁小才那里。
梁大富想让梁小才每到夜里就去伺候绍七,然后他从中赚取银子。可梁小才抵死不从,这才有了之前连夜逃跑跟寻死一事。
逃跑跟寻死,这大概是梁小才一生中做的最勇敢的事。从小到大,梁大富就没把梁小才当人。他稍一不顺心就要把梁小才叫到柴房恶意羞辱,殴打。这导致梁小才一见到他就紧张,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疤。
梁晓才缓缓抚着左小臂上一条长长的烫伤,心里骂了句:个天打雷劈的狗东西。
狗东西自觉聪明,进村的时候还闹出了挺大动静。他有意让村里的人知道他把“妹妹”送回来,所以刚到了霍家就把门凿得咣咣响。连出来倒泔水的村民都看到了。
“哟,小音,回来了?”邻居张大妈看到梁晓才,仍以为他是梁绕音,笑说,“刚刚还听你婆婆念叨你呢。”
“哦。”梁晓才应声,文文弱弱。他这会儿还穿着女装,说话做事且得注意了。
“有个哥哥是好哈,你看你回来还专门有人送。”邻居张大妈笑说。当然她并不是真的觉得梁大富有多好,只是这人不是个东西谁都知道,所以话不能那么说。
“嗨,这不都是应该的,谁让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妹妹。”梁大富说着转头,假意拍着“妹妹”的肩膀,嘴边带着笑容。然而压低声在梁晓才耳边说的却是:“记住,别想着逃跑。等天彻底暗下来你就给老子乖乖出来听见没有?你要是敢不出来老子就打断你娘的狗腿!再把你扒光了腚扔到大街上去!”
“知道了。”梁晓才说完,径直向小院里走去。他看到门口缓缓出来个老妇人。老妇人的双眼看人的时候没什么神。她拄着拐棍,头发半白,走路的时候拿着棍子习惯性地敲着地面。此人正是霍严东的母亲霍李氏李顺莲。
“小音啊,回来了?”李顺莲问。
“回来了。”话是梁大富接的,“亲家老太太,我们把小音送回来了。您最近可还好?”
“啊,挺好。”李顺莲说,“是大富吧?有劳你惦记着。”
“应该的应该的。那我们先回了啊。”梁大富说着装作整理衣袖,实则打开之前他给于小虎看的小瓷瓶,借着袖子掩盖在李顺莲面前摇了一摇。
李顺莲毫无所觉。梁大富跟于小虎对视一笑,转身便走了。
梁晓才站在屋门口看了会儿,见马车走远,便也回了屋子。他发现梁大富还真不是吹牛,那药效果确实够好。李顺莲进屋没多久就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不一会儿倒在炕上睡着了。他轻轻晃了晃也没能把人晃起来,便去换了双他自己的鞋,之后到厨房里翻了一会儿找到两个馒头和一碟小咸菜。
他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他对付着吃了一口,先把肚子填了填,顺便打量了一下霍家的环境。
这霍家,也不怪熊金平会嫌弃,如今的霍家是真•一穷二白,家徒四壁。
霍家的土房搁现代算两室。一进门之后正对着厨房。厨房两边各一个屋,大屋老太太住,小屋归霍严东。屋里没半件稀罕物,连少有的一个木衣柜还都是破的。
当初梁小才嫁过来的时候,梁家为了看着不那么太假,也送了些嫁妆,不过转头功夫又全部给拿走了。名议上是说被“梁绕音”拿去卖掉补贴家用了,其实根本就是又拿回了梁家,不然也不至于让梁小才过得那么差。
其实早些年霍家也还算不错,虽是在乡下,但家里田多,每年都还能攒些钱。可坏就坏在霍老爷生了场病,走之前把家里能花的都花了个干净。李顺莲因着丈夫的病没少哭,眼睛也哭坏了。后来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尚且年幼的霍严东能干活,辛辛苦苦攒了一点娶媳妇儿的钱,特么还娶了个假的。
也是作孽了。
梁晓才找到油灯点上了,对着镜子照了照。
还好,原身跟他以前长得差不多,就是在他的基础上开美颜了,还有头发长了。也不知道一古代男人怎么长的,浓眉大眼,细皮嫩肉,比他一个现代男人还精致许多。
手倒是有些糙了,大抵是这几年干活干的。不过这样正好,他现在不需要一双中看不中用的手。
梁晓才去厨房翻了会儿,找到一把大菜刀。可这东西实在没办法藏在身上,他便转悠着又去看了看别的。这个时间于小虎多半会到外面等,所以他也不好出去拿什么。他最后在厨房里找了个空碗,把碗放在被子里,对着炕角用力一压,闷声压碎了,取了其中最长的,也最锋利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