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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放开为师后颈!(92)

作者:乌尔比诺 时间:2022-03-01 11:24:11 标签:相爱相杀 年下 师徒 剧情

  窗外的菩提叶招翻着,一忽儿白,一忽儿青,飘飘然落在绿瓷缸,蓦地被小龟张口衔入水底,涟漪倏尔不见了痕迹。

  常敏行缓靠回椅背,怡然合掌,道:“常氏一门心怀大义,自然无有不允。”

  封璘神情收敛,仔细回想起从进屋到现在常敏行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一直都很坦白,丝毫没有隐瞒的举动,甚至是意图。

  就好像在刻意引导自己多问一点,问久一点。

  封璘霍然站起了身!

  作者有话说:

  扛着肠胃炎写了4000多,觍颜求波评论好不好

第74章 朝暮千里伴君归(七)

  海神庙荒疏许久,砖缝里都生长出了杂草,妈祖像的彩漆也剥落了好些,原本观之可亲的良善面容笼罩在昏暗里,森然又狰狞。

  沧浪用脚尖轻轻拨开地上乱糟糟的渔网,如同行走在虎尾春冰上。纱幔轻飘,他两指小心地撷住一个角,浓郁的血腥味顷刻间袭来,他从抱柱后隐约瞥见几个人影,警觉地打了个手势。

  长枪手随上,打了头阵,及至人影身后时,忽闻得“咕咚”一声闷响,惊呼声继起。

  “大人,人都死了!”

  沧浪猛地趋前:一共七具尸体,皆因割喉而死,一刀毙命。尸体呈现跪姿,死状悚然可怖,脸上还残着死前一刻的震惊,双手被反剪身后,腕间绑的绳结又称水手结,在海盗中最为常见。

  听府仓的皂吏说,这些人都是工部征调的民夫,日常负责官沟疏浚、农田清淤之类的事宜,是最熟悉天水洼地势的行家里手。

  望着地上还未来得及凝结的血泊,沧浪心绪陡沉,“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身边半刻没有回音,沧浪扭过脸,只见常小公子已然晕死过去,面白如纸,有出气没进气。

  沧浪顾他不得,目光很快被蒲团下的一小块凸起吸引。沧浪伸手摸了把,指尖沾着些许黏稠,捻动两下细看,青黑的暗色,再一闻,刺鼻的沥青味道。

  他想起了兵书中关于双屿之征的记载:其时也,倭寇弃船登岸,据天堑为守,久攻不下。常氏遂攫以地利,经暗河运兵百十,出奇制胜。

  电光石火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浮出脑海。

  沧浪胸口急促地跳起来,扑到那形似密道机簧的月牙形凸起旁,尝试了几次不得其法,厉声唤士兵:“不管用什么招,现在马上把常善德给我弄醒!”

  士兵应声,不假思索地抡圆了臂膀。

  可怜常小公子披肝沥胆地随沧浪赴险,还没怎么着,莫名挨了自己人两巴掌,死去又活来。

  “我问你,”沧浪疾言厉色,“这座海神庙的地下,是不是有条暗道?”

  常毓脸上指印鲜红,抽噎着答:“不、不止一条。双屿的东西北三面,连同这座偏岛,共有五十二条暗河,后来,后来因为干旱,水位回落,只剩下三十七条,主干七支流三十,西出穴山东注海,长过百里。算、算起来,这座海神庙应该正处在起点的位置。”

  “终点呢,这些暗河的尽头,可是归于一处?”

  “是,就在常家祠堂附近。”

  沧浪微微停顿,“近一个月,令尊是否以加固地下河道为名,向官中借调了民夫?”

  常毓努力回想,有些不大肯定地说:“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说是为了防止海水倒灌,淹没庄上农田。不过府仓实在拨不出人手,有工匠听闻是常家的差役,就跟里正打了招呼,没走官面渠道,当是私下报恩……”

  他倏然顿住,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七具尸体,“难不成就是?”

  出离的怒火充斥着整个胸腔,烫得沧浪眼眶都发起了烧。四周死寂,只有风还在猖獗,他吸入的寒意迅速游走在四肢,鲜明的寒热对比让整个人如堕修罗。

  难怪封璘的游哨始终未能找到那被劫的两百包沥青石。倭寇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在南洋水师全力追缴的情况下,不留任何痕迹地将东西抢运出包围圈。除非,赃物根本没有转移,而是被那些毫不知情的民夫,一铲接一铲地埋在了大半个双屿的地下!

  “如果我记得不错,天水洼多沼地,且就汇聚在这附近,是也不是?”

  涨潮的急报声迭传,沧浪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常毓回答。他叮嘱士兵把这七人的尸首放在废弃的竹筏上,务必全须全尾地带到登船地点。他答应过那老妇人,无论如何,会带着她的儿子回家。

  常毓转身时衣带被刮住,他刚要去解,突然被只手擒在腕间,吓得吱哇乱叫:“鬼,鬼啊!”

  沧浪一把掀开桌布,里头猫着个头大身小的“鬼”影,鼻涕眼泪淌得比怕鬼的常毓还凶。

  “我、我是被倭寇抓来的,怕极了才躲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官爷饶命!”

  身量没有长开,瞧着只是个孩子。沧浪停顿片刻,目光忽闪,他拍了下常毓的后脑勺,骂道:“你,别哭了,年纪轻轻的怕什么鬼,看好人快走!”

  然而为时已晚。

  水位涨过了坳口,出得破庙,外面早已是一片泽国。低矮的灌丛淹没在海水里,偶尔能看见枯枝草叶随着急流漂浮上下。远处犹有洪流滔滔不绝地向此方涌来,如盲眼潜蛟,所到之处,先兴风后作浪。

  沧浪心跳得像有千面鼙鼓在胸膛擂响,他传令士兵牵着竹筏改走小道。行出没几步,骤闻一声短促的惨呼,人们悚然发现最前头的士兵没了踪影,引绳快速绷直,带着竹筏以失重之势猛地蹿向前。

  沧浪最先反应过来,扑身抓住剩下的半截绳,收刹不住的筏身重重砸在肩头,火燎般的痛感瞬间催出了冷汗。他手指抖得厉害,但抬头时很快就发现了一件更为可怕的事情。

  “王爷,风暴将至,海上气候瞬息万变,您切不可贸然涉险啊——”

  “让开!”

  封璘跃身上了甲板,揪起百夫长的衣领,振臂一抛,百十斤的汉子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扔下了船,刚好栽在闻讯火速驰回的王朗身上。

  “封璘,你干什么?”王朗用力把人推开,气急败坏地喊:“连掌舵的人也不要,你是铁了心地去送死吗?”

  封璘拨动绞盘,舒展开的牙白帆面几乎遮蔽了大半天空,船锚缓缓抬升,破水而出的一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怀缨,回来!”苍狼落稳身形后探出一爪,十分利落地抖搂净了水珠,绕至封璘膝前,鼻头轻碰了碰他的襟摆,发出低低的皞叫。

  封璘眼眉微弯,把掌覆在狼头上,声音在劲烈的罡风里,自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盯死了常敏行,别总把眼睛放在闵州海岸上,双屿才是关键。”

  这是向着少将军说的,可王朗显然没打算接他托孤似的话茬。欲上铁索阻拦时,一根竹杖从斜里挑出,看似绵绵地缠住那链条,杖尖下落,却叫持索的力士险些绊了个趔趄。

  “何必拦,将军要是遗落了半条命在岛上,你寻不寻?”青衫翠薄,飘然有出尘之意,有只花孔雀故作高深道:“何况现下在岛上的,是王爷的整条命。将军与其费心阻拦,不如多点几盏灯,照亮飘零之人的归来路。”

  天崩地裂,沧浪一行被横亘在脚下的裂缝拦住了去路,原定的登船地点洪水横流,船只不知下落。他们被困的地方成了孤岛,密密的雨塞满了树与树间的所有空隙。

  “悔了吧?”沧浪放弃地靠上树干,笑里透着深深的疲惫,问常毓,“安生在家当个富贵闲人不好么,做什么非要投身行伍,来受这份罪?”

  常毓实在对得起“肩不能挑”四个字,背着那看起来瘦骨伶仃的小鬼走了没几步路,便瘫在地上大喘粗气。饶是这样,他依旧没忘沧浪嘱咐,撕了布条,将自个与破庙屠杀里仅存的活口牢牢绑在一起,视线片刻不离。

  “人生在世,能遇几回这样有意思的事,我欢喜还来不及。悔,悔个鸟!”常毓斩钉截铁地说话,近墨者一月,已经习得了行伍之人的真传。

  沧浪笑笑,没信得太真,孰不知常小公子所言句句出自肺腑——他是锦绣丛里拔出的富贵竹,立稳坐直,活得很顺遂,只是没什么意思。活着没意思,但还没有无聊到非死不可。常公子所有的一切都承袭父辈,包括骨子里的不安分和对冒险的汲汲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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