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与皇帝(3)
“‘冥想’,你是说睡觉?”
“不,是法师那里学到的把戏。几小时冥想能有效代替长时间睡眠。”
现在刺客开始怀疑皇帝到底多久没睡了,刚开始他觉得是一天,现在看来很可能远超于此。他把皇帝的手按进水里,皇帝可惜地看着水流冲走粉末,抬头看着他,说:“来点酒吗?”
“不。”
“旁边的格子里有一些油膏,能……”
“不。”刺客抢白道。
皇帝的下巴绷紧,像是用力咬了咬牙,但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冰冷而认命,仿佛已经肯定了刺客准备狠狠折磨他。刺客松开他的手,跨入池中,把他放到浴池边上。皇帝顺从地分开双腿,遥遥望向天花板,刺客看到他攥紧了浴池边缘,咬住了下唇。
然后刺客跪了下去。
他的手分别抓着皇帝的双腿,将之打得更开。那个部位近在眼前,皇帝既没有硬,也没有湿,当刺客的脑袋凑过去,他的小腹抽紧了。刺客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大腿,但摸到哪儿鸡皮疙瘩就蔓延到哪儿,刺客只好放弃,低下头去。
皇帝的手蓦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像是条件反射要将他推开。但那些手指攥紧又松开,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到最后只是松松搭在刺客肩膀上。浴室的热气没能煨暖他,皇帝的手发凉,不过也不算冰,倒像夏日里的瓜果,在热烘烘的浴室里颇为怡人。他的手相当软和,只有握笔的那个关节上稍显粗糙。刺客能感觉到他短短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哪怕在后背上划拉,恐怕也挠不出印子来。
那双手挠上他后背的画面,还有那个画面出现的场景,让刺客不由得心猿意马。
皇帝没发现他的跑神,从被一张嘴含住的那一刻起,皇帝已经注意不到别的了。
他沉沉地喘息,像是竭力把呼吸放缓,却因为屏息太久而喘得更加厉害。刻意放松的手指抓得越来越紧,那两条搁在刺客肩膀上的腿也一阵阵用劲,脚后跟抵着刺客的背。刺客转一转舌头,背后的脚便弹跳一下,有趣得很。口中的阴`茎硬了起来,前液从裂口渗出,刺客将它舔去,听见上方的呼吸都开始颤抖。
皇帝的反应如此之大,让刺客惊讶,几乎怀疑对方是个雏儿。囊袋下方的裂口一定是个禁区,但难道他也不曾体验过一张温暖的嘴?最落魄的酒鬼都能花几个子儿找下等娼妓爽一爽。不过当刺客一吞到底,答案便跃然纸上:一旦挨得如此之近,那处柔软的地方便会碰到口`交者,哪怕没有灯光也无处可藏。
即便皇帝真的曾作为男人与某人上床,那样的性`事也必定遮遮掩掩,了无趣味。刺客想象他如何跟皇后性`交,必然吹灭所有蜡烛,没准还穿着衣裤。君王会将一切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按部就班地脱衣、爱`抚、插入,不允许对方将手落到自己身上。在那种时候,他的眼睛是否依然冰冷而充满算计?他的心中是否全程被自己的秘密占据,不曾放一分心思在床伴身上?
毫无疑问,与刺客交欢之时,他没法那么做了。
皇帝的阴`茎已经完全勃`起,刺客吐出他,舌头向下方探去。那道缝隙如此娇嫩,像伤口长出的新肉,连舌头的触碰都显得太过刺激。沉重的呼吸变成惊喘,又变成控制不住的哼声。很快,湿润肉缝的便不只是唾液。晶亮的水液汩汩涌出,甚至弄湿了刺客的胡子。刺客的舌头贪婪而下流,一次次扫过每一道褶皱,像要舔干净罐子底下最后一滴蜜。
“呃啊!”皇帝终于叫出声来,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好似一只被戳了内里的蚌。血色从他面颊上晕染开,在苍白的肌肤底色之上,娇艳得赛过胭脂。他的双腿痉挛,双手紧抓着刺客的肩膀,好像要推开,又像要把那颗脑袋按到更深处。刺客能感觉到对方的高`潮越来越近,非常快,如同一名从未体验此等欢愉的处`女。
紧接着,刺客听到一声痛哼。
那不是快慰的声音,只是疼痛。刺客迅速停下,后退一些,检查哪里出了错——没有哪里被撞到,没有哪里捏太重……
哦。
“这不是常规流程,我猜?”皇帝干巴巴地说。
他的右腿脚肚子,因为在快感中绷太紧,不幸抽筋了。
刺客的嘴唇抽动了一下。
“要笑就笑。”皇帝恼怒地说。
这还是头一次,皇帝陛下面露不快。而既然有了许可,刺客当然没再憋着。
“没事儿,突发状况多的是。”他咧开嘴笑,良心发现地安慰道,“我在酒馆里约人的时候,被睡眠打断过三次——两次姑娘醉得昏过去了,一次是我半路睡着。后面那次我醒来发现脸上有俩巴掌印,那姑娘给我俩耳光我都没醒。还有一次雇主老婆请我去更衣间,说‘我们有二十分钟’,结果你猜怎么的?我拼了老命解她衣服,二十分钟过去,还剩下三件。”
“你该庆幸我穿着睡袍。”皇帝说。
刺客回忆起画像上华丽繁复的朝服,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边笑边揉皇帝的腿,把纠结在一块儿的肌肉揉开。皇帝的腿绷得很紧,瘦巴巴,硬邦邦,和他身体其他部分一样缺乏运动。刺客忍不住问:“你甚至锻炼吗?”
皇帝抬起一边眉毛,像在问他自己干什么要锻炼。
“你上一次离开宫殿是什么时候?”刺客问。
“以防你不知道,”皇帝语气干瘪地说,“皇宫是很大的。”
“一两年?三四年?”刺客提示。
“……”
伟大的皇帝陛下,记得西北小国内战花费几年几个月的博闻强记者,皱眉思考起来。最后,大约是为了挽回面子,他转而说:“我时常会去花园散步。”
“‘时常’?”
“起码一周一次。”
“你的锻炼就是一周去一次自家后院?”刺客张大了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难道有什么事能比摆布天下更具有娱乐性?”皇帝反问。
“差不多所有事。”刺客真诚地回答。
“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那个位置上,而不是你。”皇帝自满地说。
“这就是为什么你脚抽筋,而不是我。”刺客回嘴道。
说归说,他手上也没停。刺客是个独行侠,大小伤势都要自己处理,对付一条抽筋的腿不在话下。纠结的筋络被揉开,他顺着腿按摩下来,揉散余痛,预防等会儿再次习惯性抽筋。
现在,皇帝纤细的脚踝完全落在了刺客手里,刺客试着握紧,发现它真的能被一只手握住。手掌下贴着温暖的皮肤,能感觉到血脉搏动,比看起来有生命力得多。皇帝有着男人的骨架,薄薄一层皮肉蒙着骨头,让人想到鹰或雄鹿。
贵人一直穿着量身打造的靴子,从来不必跋涉奔波,连足底的皮肤都一样柔滑。那双脚不娇小却修长,足弓浮现骨骼的轮廓,白`皙的皮肤下隐约透出青色筋络,让它们看起来好似半透明一般。皇帝的脚趾甲被修剪得圆润整齐,宛如一排打磨过的小石子。
刺客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被一双脚引发情`欲。
他轻轻咬了下去,想知道它们的质感是大理石还是糯米——都不是,只是新鲜的、温暖的肉`体。他在足弓留下一排牙印,在足心舔出一道湿痕,又把脚趾含进嘴里。皇帝没抽走他的脚,连个企图都没有。当刺客抬眼去看,他对上另一双眼睛。皇帝的眼睛泛着水光,瞳孔扩得极大。
“去床上吧。”皇帝低语。
君王伸出了手,等待被搀扶。但这儿没有侍从或臣子,刺客全然不懂礼仪,他大大咧咧地抓住皇帝的胳膊,一把将对方抱了起来。
被拦腰抱起的君主睁圆了眼睛,直到完全双脚离地,才记起挣扎抗议。刺客故意松了松手,把手里的人向浴池那侧颠,逼得皇帝慌忙抱紧他的脖子。无礼的冒犯者顺势抱着皇帝转了一圈,看起来比刚才还像在抱新娘。
皇帝拿湿润的眼睛瞪刺客,无声地谴责他的胆大包天,这倒比之前装出的平易近人更加让人亲近。刺客露齿一笑,大步走出浴室。
卧室相当显眼,房间正中有一张很大的四柱床,床柱雕刻着仙鹤,床板涂上了金漆,顶上还有淡蓝色的厚重帷幔。床上的被单很厚,四面垂挂流苏,看起来像个大蛋糕——把皇帝放床中间后更像了。刺客心里发热,一个猛虎扑食,然后被床弹起半尺,滚了两圈,要不是床够大,多半已经被弹下床去。谁晓得贵人的床这么软?刺客抓着床沿发蒙,这下轮到皇帝笑了。
那只是一声轻柔的喷气,皇帝陛下的嘲笑也相当矜持。但这是个友好的嘲笑,没有恶意,倒像看到家犬咬住了自个儿的尾巴,嘲弄中带着几分喜爱。从今夜碰面之始,刺客头一回看见他发笑,一个非礼节性、没有计划的微笑。皇帝笑起来时整张脸都柔和下来,眼角晕开几条细纹,嘴唇显得更加柔软。刺客想亲吻那条漂亮的唇线,半途又不知怎的觉得不太对味儿,嘴唇落到了脖子上。
被刀刃划开的破口已经不再出血,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刺客身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伤疤,随便哪个都比这条小伤痕严重,但它摆在皇帝身上,便显得格外扎眼。九五之尊身上毫无瑕疵,像一块洁白的画布,留下一道痕迹都是罪过。刺客舔过他留下的伤口,舔掉一点血痂。
他的嘴唇从颈部下滑,徘徊于胸口,衔住一枚乳`头。肉粒在口中变硬,刺客能尝到汗水与心跳。他的手爱`抚着皇帝的腰侧,在腹股沟流连不去。皇帝的腰很细,用点力气便能摸到肋骨,腹部则触感温软。刺客的手按着他的下腹,猛然意识到那儿长着一个子宫——可以孕育孩子的地方,将要滋养/他的/孩子的地方。这念头让刺客战栗,阴`茎硬得发痛。
另外一天,他会花费几个小时用唇舌与双手探索这具肉`体,或许下一次,要是有下一次。今天刺客无法再等下去。他的手继续下滑,探入被舔开的穴`口,带着剑茧的粗大手指草草扩张。刺客抓住了皇帝的膝弯,将他的腿架到肩头,然后扶住阴`茎,抵住了穴`口。
龟`头顶开缝隙,柱体一点点陷入柔软的粘膜,他们终于融为一体。刺客的汗水滴落在皇帝身上,感到自己被吞没、箍紧,相交之处能感觉到对方的脉搏。很好,好极了,此刻他身处人王体内,像同时置身天堂与炼狱,恨不得长驱直入,将未经人事的密所狠狠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