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他连忙指着容丽大声道:“对啊,你肯定是故意走那么慢的,我刚才只是踢你小腿一下而已,谁知道城里哥儿这么不经踢,要不是将军来我都被你弄摔了。”
说完姜雪青心里就踏实了,刚才离得远相信没人能看清,听他这么说顾执肯定要心疼容丽了。
第5章 快乐作死中
这番大论一出屋内果然静了片刻,闻讯赶来的赵氏等人大惊,连容丽都震惊的仰头看他。
姜雪青期待着接下来劈头盖脸的惩罚,原着这段张姨娘挺惨,非但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银子,还禁足一月在祠堂跪了一晚,他估计自己的惩罚比这个还要严重。
他要的就是这个禁足,刚好将他和男主隔开,也希望这段时间男主和容丽能柔情蜜意,然后厌恶到休了自己。
正思量着,他眼前暗了。
一道修长笔挺的身躯遮住他视线,也将他挡在了赵氏等人凶恶的目光之后。
刚下朝的顾执还穿着一身红色官服,分明是极浓的颜色,可在他身上只有清淡,像一只格格不入的、孤冷的野鹤。
而今烦乱的家事也没让这鹤染上半分凡气,他看向跌坐在地的容丽。
“雪青说的可是事实?”
容丽看了眼匆匆而来的赵氏,抿唇半晌,然后轻轻点头。
姜雪青心想容丽不愧是后宫之一,男主这么快就开始关心他了,他从顾执身后露出个脑袋有心想接茬再刺两句,不过这时顾执继续问:“踢的哪里。”
“小腿,”容丽捂着小腿肚,看上去我见犹怜。
这时老夫人赵氏也蹲了下来,侄儿被踢了她脸上并没有多少不快,反而还兴奋的给顾执展示:“瞧这后腿还有鞋印,乡下来的哥儿就是小家子气,进府第一天就不容人。”
张姨娘也一脸嗤笑:“走路没力气,踢人可挺大劲。”
两人话才刚说出口,还要再说忽然齐齐噤声,张姨娘惊呼一声后退,连老夫人都呐呐闭嘴,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倒是文姨娘眼珠转了一圈:“不对劲,刚才容哥儿背人背的那么靠上,姜夫人两只脚应该在你身前才对,怎么踢到你后腿的?”
闻言赵氏愣了下,容丽最先反应过来:“姜夫人踢的是前腿。”
完了。
一听容丽这话姜雪青心中不妙,容丽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变通,原着里张姨娘站在他前面踢前腿还行,现在他这不是人在后面吗。
果然,顾执起疑:“前腿被踢往后仰?”
这话算是给死脑筋的容丽问住了,连准备帮腔赵氏也错愕了下,哗地回头看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根本瞒不过在军中征战的顾执。
姜雪青心中无奈,这些npc们反应的好慢,他正要大包大揽上前说是自己乱动才后仰的,谁知容丽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将、将军大人是我刚才吓坏了鬼迷心窍,才误会姜夫人踢我,求将军责罚。”
此言一出,顾执分明没动,可姜雪青总觉得他背影看起来有点可怕。
眼看着情况不对赵氏及时咳嗽几声,摇头道:“左右也不过是小事,聚在这里让人看笑话,都散了吧。”
谁知顾执并不给她面子,一抹不耐爬上瞳孔:“污蔑将军夫人,须按律惩戒。”
姜雪青听得两眼一黑。
按律?容丽怕不是要去刑部走一遭。
这时他才明白顾执为什么这么严格了,现在的容丽还不是男主后宫,反而自己才是,而如今他还没来得及让顾执厌恶,肯定会偏向他。
可是容丽本家飘摇,又无诰命在身,这要是按律惩戒可完蛋了,姜雪青当即晃了晃身体朝顾执身上倒去。
别说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他心中呐喊,再说下去你媳妇就真没了。
这一倒为了不穿帮相当实在,好在顾执反应极快,没真让姜雪青的脸撞上他硬。邦邦的后背,大手一揽把他抱走,耳边充斥着其他人慌乱的声音,唯独抱着人的顾执脚步很稳:“叫人请大夫。”
姜雪青闭着眼睛继续装晕,他演技不好,为防止笑场采取的是脸朝顾执身体的姿势。
只是如今顾执没穿甲胄,不同于昨天冰冷的金属感,这会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在被一个男人公主抱,滚烫热气还不断朝他脸上冒。
这也太近了。
作为一个直男姜雪青瞬间觉得不行,更别提以后还得侍寝了,待会得趁着顾执在身边好好恶心他,想被一个人喜欢很难,可想被一个人讨厌简直太容易了。
好不容易熬到进屋,姜雪青刚被放下床就假装醒了,学着电视里那样虚弱的张嘴:“水。”
不过他声音超级小,就等着顾执没听清然后凑近,他趁机起身狠狠撞一下他脸。
谁知顾执听见了。
非但听见了,还很快就有一勺热乎乎的水递到了他嘴边,姜雪青感慨男主对后宫就是贴心,不过他没喝,闭着眼睛柔柔弱弱的说了句太烫了。
耳边传来星竹惶恐的声音:“奴才这就去换。”
什么,星竹?
姜雪青立刻睁眼,这才发现男主正不远不近的站在他床边,长身玉立一派清俊,而照顾他的人是星竹。
服了,这样他一折腾岂不是全在折腾下人,对男主本人的冲击力弱了许多,姜雪青撅了噘嘴,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将军,我想让你亲自来喂。”
旁边星竹瞧着夫人嘟起的红唇,总觉得像是清晨林子里含着薄雾的花瓣,漂亮的不得了,哪有半点传闻中粗鄙的样子。
星竹笑了下,看来夫人正和将军撒娇呢,主子得宠他们做奴才的也沾光,他笑着低头退后,将军亲自接过他的碗,乘了一勺慢慢凉着。
顾执的手常年执笔,今年才开始执剑,并没有武将常见的粗粝,反而苍白瘦削,手背覆着一层淡蓝色血管,托着青色玉碗别样好看。
姜雪青抿了抿干渴的唇:“我又不想喝水了,今日一大早就匆匆洗澡去拜见老夫人,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顾执闻言便放下水,嘱咐星竹准备一碗海鲜粥来,一听到这个美好的词姜雪青差点高兴出声,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心道:“再多加点海鲜。”
“好嘞,”星竹麻溜走了,很快屋内只剩他和顾执两人。
顾执走到黑檀木桌旁坐下,刚才折腾了一圈他官服却没有任何皱褶,穿戴一丝不苟挑不出错处,他喉结滚动,仰头将那碗热水喝了,摘下官帽放在手边。
没有了帽子的遮掩,薄薄的瑞凤眼锋利无匹,一代摄政权臣的冷肃已经初具模样。
姜雪青怕他待会也要上床休息,便翻了个身趴伏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嚷:“疼。”
“哪里疼?”顾执的声音没有起伏。
“脚底酸,”说着姜雪青就蹭地把脚从被窝里伸出来,袜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蹭掉了,露出晃来晃去的雪白脚丫。
对面顾执错开视线。
姜雪青放心了,顾执洁癖的很,又注重礼数,这下他总该不好再过来了。
于是他闭上眼睛,安心等着吃待会鲜美的海鲜粥,那可是海鲜,他在深山老林住了一年哪里能吃得到,连做梦都快忘了是什么味了。
以后他被休了一定要开家客栈,里面准备多多的海鲜,每天他都坐二楼扒螃蟹啃排骨吃,离书里这些危险人物越远越好。
这时他听到了顾执走远的声音,果然被他赶走了,随即而来是细微水声,似乎在净手,待会他也要跟着一起吃点吗?
姜雪青眯着眼睛先不管,怀揣着美梦躺了一小会,忽地感觉日头被遮蔽了一瞬。
脚腕被攥住了。
他难以置信的转回身,看到顾执倾身握住他脚踝,刚洗过还带着潮气的大手就这么探向他脚心,修长的手臂撑在床头,肩膀很宽,像一头即将狩猎的鹰。
姜雪青脚心顿时被不属于他的热度包裹,整个人却阵阵发寒,挣脱了一下纹丝不动,顾执压抑的视线沿着细瘦的脚踝一点点向上看去,薄唇绷成锋利的直线。
“别动。”
他嗓音喑哑,明明耳根已经红透了,却并没像之前那样避开,指腹抵着穴位的动作仍然不疾不徐,晃眼的白肉在他掌心颤抖,所过之处泛起蚀骨的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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