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还在嘴硬:“去就去,婚书未作废,他邢南就娶了夫郎,这事说破天了也是他邢家的错。”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反正只要咬死两家婚书还在,邢南就娶了夫郎,怎么着都是邢家的错,必须给钱财补偿。
邢章领着那几个年轻的汉子,既然要去下溪村,气势上就不能输,不然真当他们竹溪村好欺负。
村长领着邢家人带着村子里的年轻汉子,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往下溪村去,卫青燕被留在家中照顾弟妹,李大跟王大娟也被邢章拉着去了,这事定然跟这搅屎棍脱不了干系。
竹溪村的人都坐在牛车上,没人去管王家人,他们便跟着牛车走。竹溪村跟下溪村离的很近,就三里多路,脚程快的汉子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哪怕是妇人哥儿也就一刻钟左右。
牛车赶得及,不过半盏茶就到了下溪村村口,王家人跟着牛车走得气喘吁吁,邢村长也不管他们,领着人就直奔下溪村村长家。
这会子汉子都下地干活去了,下溪村村长夫郎张王氏正跟几个妇人夫郎在院子里纳鞋底话家常。
“张村长可在家中?”声音响起,院子大门外来了十几人浩浩荡荡得,惊的张王氏赶紧起身,见着邢村长连忙询问:“邢村长找他有什么事?他在地里做活,老大家的,快去地里喊你阿爹他们回来,你们先进来坐喝碗水稍等片刻。”说着招呼人进院子,倒了茶水。
院中的妇人夫郎见着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王家人,也不打算走了,都坐着打算看一看热闹,前段时间王家人因着拒亲的事可是在村中出了名,以前看着王家家贫,在村里过的谨小慎微,不得罪人,也没多少存在感,没察觉出王家人竟然是这般泼皮无赖,拒亲就罢了,还昧下定礼钱。
喝完水,张村长身后跟着儿子儿媳就急忙忙回来了,见邢村长带着十几人,旁边又站着王家人,下意识以为这是邢家人因着拒亲得事来闹,脸色瞬时变了,语气也有不满:“邢村长带着这么一大帮汉子来是想做什么?”
王家人听张村长的话,觉察出他对竹溪村众人的不满,几人连忙乱哄哄的说:“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不然王家宝儿就没活路了。”
“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邢家人欺人太甚。”
乱七八糟的胡说一通,事情没说清,吵的张村长脑瓜子疼,“闭嘴。”
邢村长听张村长语气不满,就知道他肯定想差了,在张村长喝停王家人后不紧不慢的将今日之事说了出来。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张村长,是不是你下溪村家家都跟王家人一般想法?日后谁敢娶你们下溪村的哥儿姑娘?”事情说完后,邢村长语气并无起伏的质问。
“可别乱说,我们可没有,王家是烂心肝的,我们可不是。”
“这成亲都拒了,婚事肯定作罢。”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宝儿也是可怜的,总不能真的嫁过去就当寡妇吧?既然邢南醒了,婚书又没销毁,休了那夫郎娶王宝儿也没毛病,赔偿二十两就说不过去了。”
“呸!要是你家大娃子被拒亲,也别再娶了,指不定也被人闹上门。”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
“都闭嘴。”张村长听完起因源由,气的都要升天了,这王家人是要坏了整个村子的名声呀!
“王小富,邢村长说的可是真的?”张村长看着王父眼神透露出鄙夷,素日里只觉得这家人胆小抠搜,但还算老实,没想到竟是这般没脸没皮。
王母拉着王宝儿推开王父急匆匆说:“村长,你可不能偏袒邢家的,不然我家宝儿就没活路了,这婚书没销毁婚事就不能作废,邢家另娶夫郎这是要逼死宝儿啊!”
王宝儿依旧掩面抽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邢阿娘见王家人真的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又怒又急,“你、你,你们当日昧下我儿的救命钱,现在还要来倒打一耙,这世间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吗?”
“张村长,你也看到了,王家这般无赖,若这事没个解决的法子,我们拼了命也要去县衙求县太爷做主。”吵嚷许久,邢大伯也没了耐心。
张村长抬了抬眼皮,冷声说:“这是在威胁我?”张村长知道此事是王家的错,但也听不得邢家人这般说法,还真以为衙门那么好去的?
邢村长赶忙说道:“张村长莫怪,邢家也实在是被这王家人闹得没法子了,衙门哪是那么好去的,这不,我们不是来跟你商量解决的法子嘛!”
王家人还要攀扯,张村长给夫郎递了个眼神,张王氏立马拉着大儿媳捂住了王母的嘴拖到了一边,不许她再叫嚷。
“邢村长怎么说?”
“正子家的你们说说。”邢村长看向邢阿爹阿娘。
邢阿爹是个不善言辞的,只得邢阿娘站出来:“本来拒亲了,这婚事也就不算数了,张村长你也知道,自从我家三儿出事后家中忙乱,婚书这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没及时销毁,昨日我家三儿才清醒过来,本来想着就当俩个孩子没缘分,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家不再来往,这事也就算了。哪里知晓今日王家就上门去耍无赖,我们只想过安生日子,还请两村村长做主,要王家把婚书拿来销毁,定礼就不提了,但定礼钱那五两银子要退还回来。”
王母听到这,不仅不赔银子还要他们退还五两定礼钱,一下子不知哪里来了一把子力气,挣脱了张王氏,冲到了张村长面前,叫嚷的:“不可能,婚书不能销毁,定礼钱也不能退,邢家要么休了夫郎娶我家宝儿,要么就赔偿二十两银子,不然就是要逼死我家宝儿,我家宝儿要是没了活路,我们母女俩不如提根麻绳吊死在邢家门口算了。”
王母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惊了,着实是太不要脸了。张村长立马黑了脸,不能由着这无赖妇人拖累一村的名声,要真应了她这说法,日后谁还敢跟下溪村的哥儿姑娘汉子成亲。
“王小富,你去将婚书拿来。”张村长黑着脸。
王父本也是个胆小怯懦之人,今日要不是被小妹王大娟撺掇着,为了银子,要不也不敢上门去闹,这下村长要自己去拿婚书,也拿不定主意,频频看向王大娟。
邢村长见王父盯着王大娟,这才想起这个祸害,到底没吭声,等这事完了再料理她也不迟。
王母听到张村长要自己男人去拿婚书,忙过去拉扯着王父:“不能去,我们也不要邢家休夫郎了,赔偿二十两银子这婚书我们就拿来。”
张村长气的满脸通红,头冒青筋,张王氏见状跟大儿媳俩人扯了块抹布塞进王母嘴里,俩人死死按住了她,王母忽地被酸臭的抹布塞进嘴里,被气味呛的两眼翻白,还在死命挣扎,衣服凌乱,头发披散,活像个疯子。
张村长激动的拔高了声音:“王小富,你要不去拿婚书,我这就去召集村中长老,将你一家逐出下溪村,不能让你一家坏了下溪村整个村子的名声。”
王父听到要逐出村子,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王大宝赶紧拉了拉阿爹,家中贫穷,要是被逐出村子还怎么活?
被儿子这么拉了一下,王父也回了神,眼神不安,低声说:“村、村长,这婚书可以销毁,但定礼钱退不了,家里实在没钱。”
邢阿娘见王家松了口,也知道这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张村长,这银子我们可以不要,王家马上把婚书拿来销毁,并且要立下契约,日后不再去我家生事,否则就翻倍退回定礼钱。”
邢东怕阿娘说银子翻倍退回会惹的张村长不快,连忙解释道:“张村长,我阿娘也是怕了这王家,三弟刚醒,身体还没养好,今日这么一闹更是心神俱伤,立下契约不过是防着王家再生事端,只要王家老老实实过日子,这契约立不立都没什么区别。”
张村长闻言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得让王家有点忌怕,不然又不要脸皮得上门去闹,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农家人耽误一天活计可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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