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溯从容地问道:“给谁?”
当真就是随着姬未湫的意思,一个字都不带多的。
姬未湫满怀恶趣味的说:“给心爱之人。”
他反手握住了姬溯的手腕,“就是害怕我的心爱之人看不上我的昭华院,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把寒山院让给他了。”
姬溯神情依旧是温和平静的,他道:“随你。”
姬未湫一哂,说的他好像真能娶个王妃回来似地。
姬未湫抱紧他,笑嘻嘻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姬溯微微侧脸,被姬未湫亲在了嘴角,姬未湫不以为意:“那皇兄是觉得昭华院好还是寒山院好?我跟着皇兄住。”
姬溯收紧了手臂:“……嗯?”
“我总不能总住在宫里吧?也很无趣。”姬未湫就着他的力道倚在了姬溯怀中,他看着姬溯,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偶尔出去玩玩,晚上回宫也不方便……皇兄有闲暇的时候,就跟我一道去逛逛,留宿在外头,收拾一个地方出来给皇兄住不也方便?”
姬溯依旧没有说话,姬未湫有些懊恼,也是,姬溯这么金尊玉贵一个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去住代表王妃的院子,他当时就是嘴贱,多此一举。
姬溯现在除了不让他真正的吃到嘴里,其他一切都很好,姬未湫只想这样的日子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有些忐忑地说:“是我唐突了,我……我就说着玩玩。皇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嘴巴不把门,你别生……”
姬溯陡然打断了他:“昭华院。”
姬未湫一顿,抬头看他:“……哎?真的?”
姬溯颔首:“嗯。”
姬未湫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他凑上去在姬溯那张清雅俊美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两下,殿里都回荡着响声:“好,那就按照皇兄的喜好修了,我去让庆喜公公准备点皇兄惯用的物什到时候搬进去。”
姬溯近乎温柔的看着他:“好。”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孩儿就跳了起来,笈着鞋子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公公——!”
……
***
又是一日,下了朝后清宁殿招了太医,姬未湫尴尬地张开嘴给江太医看,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早上醒过来嘴边上烂了一片,动一下都疼,舌头也在隐隐发痛,不知道什么情况。
江太医看了舌苔,又替他把了脉,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姬未湫,随即与他禀报道:“王爷还请安心,不过是稍许热症,冬日里清宁殿地龙不断,热气上涌,干燥多热,王爷年轻,本就体内气机旺盛,难免阴阳失调,臣稍后开一剂清热去火的方子,王爷用上两日就好。”
姬未湫下意识道:“多喝些水?”
他说完,就‘嘶’了一声,说话扯动了嘴角的疮口。江清云已经就差没直接告诉他,他这是憋出来的的。
江太医颔首,他看起来就是想笑但又要强行忍住的样子,道:“若是王爷不愿喝药汤,臣也可制成药丸,只是好的会慢一些,约要五日。”
姬未湫被疼得都没心思去尴尬了,道:“药汤。”
“是。”江太医行了一礼退下了。他在外间开了方子交给了小卓公公,又去正殿与圣上禀报,不多时就走了。
过了一炷香,姬溯方缓步入了偏殿,进去就见姬未湫苦着一张脸喝药,以往姬未湫喝药都是推推拉拉地不肯用,如今喝药却干脆利索得很,一仰头喝干净了,又搁一旁抓了蜜饯往嘴里塞,捂着嘴等那股味道过去。
见姬溯来,姬未湫起身行礼,宫人们都自动退了出去,姬未湫的声音带着一点显而易见的怨气:“拜见皇兄。”
姬溯注视着姬未湫的唇边,清晨上朝时还不显,如今再看就有些触目惊心了,姬未湫嘴唇有些薄,如今边缘隐隐泛着一股不健康的红,看着像是被人亲肿了一样,姬溯抬手,指腹轻若羽毛地在他唇上摸了摸。
这样不痛,就是感觉有些奇怪,姬未湫没吭声,有些怨气,没忍住瞪了姬溯一眼。
他好歹也是在宫中住了十几年的,又不是只有清宁殿有地龙,此前他常住的长宸宫那也是天气一冷地龙不断的,他从没上过火。怎么今年住清宁殿就上火了?
要不是姬溯天天把他撩得上火又不给吃,能这样吗?!
姬溯三十了他修身养性耐性极好,他才十八,压不住能怪他吗?!
姬溯眼中带着些含蓄的笑意,姬未湫看出来了,他觉得是姬溯在嘲笑他耐性不好,可又觉得似乎不单纯是这个意思,有什么是自己没看出来的。姬未湫垂下眼哐哐喝了两杯温水,道:“臣弟文渊阁还有些要事,皇兄若无吩咐,臣弟先行告退。”
姬溯颔首:“去吧。”
这点小病,去不去都随他的意思。
姬未湫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又觉得气不过,回身道:“皇兄,臣弟看江太医的药开得颇为对症,皇兄不如也用上两副,免得如臣弟一般阴阳失衡,内火旺盛。”
姬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姬未湫回过头去,忽然又快步折返了回来,拽着姬溯的袖子把他往椅子上推,姬溯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了椅子上,姬未湫就已经吻了下来。
他吻得又凶又狠,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姬溯,姬溯一手搭在了他的后颈上,任他施为,偶尔会碰到唇角粗糙的皮肤,姬未湫仿佛不知道痛一般,与他唇舌交缠,直到在姬未湫咬住他嘴唇的时候捏着他的颈子将他拉开了。
姬未湫得意地看着姬溯削薄的唇上多了一个明显的牙印,不禁勾唇一笑,他在姬溯侧脸上亲了两个口水印子,拇指抚摸着姬溯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怎么办,皇兄这还怎么出去见人?”
他也不等姬溯回应,笑着转身走了。
姬溯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幽深,他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忽然轻轻笑了笑。
或许这小孩儿试探之中也有三分真心?
他起身去了正殿,刚跨出门槛,庆喜公公便迎了上来,他一见姬溯衣襟微散,嘴唇上还留下了一个牙印,失声道:“圣上?!您这是……”
他话一出口就知道问坏了,从侧殿出来,还能是谁干的?小殿下呗!
姬溯恍若未闻,径自去了正殿。
***
另一头,姬未湫一路气鼓鼓地去了文渊阁,今天突厥使臣要走,姬未湫压根就没去送,鸿胪寺卿送了送就算完了,文渊阁众人见他进来,都难免有些异色,顾相更是诧异地说:“王爷,您这是……方才上朝的时候还没这么严重。”
“发作出来了呗。”姬未湫说话的时候扯动了嘴角,眉头都跳了跳。
一方面是发作出来了,一方面是跟姬溯亲肿了……刚刚一上头,没注意着,现在嘴唇火辣辣的痛。
顾相那表情很难不和‘幸灾乐祸’四个字挂钩,刘相和邹相也见着了,邹相道:“王爷这热毒发作得这般厉害,不如休沐两日?”
刘相连连点头,也称:“小病不畏,养养也就好了,若是牵出了大病,那可不太好。”
顾相也颔首,姬未湫却摆了摆手:“无妨,几位阁老今天都不忙?”
要是平时他就兴高采烈的回去了,这破班谁爱上谁上,别人的阁老是不兢兢业业就会被拉下马,他这阁老是全凭姬溯,再想往上爬除非姬溯让位了。但他不太想见到姬溯,所以也懒得回去,还不如在文渊阁当个可恶的二世祖,翘着二郎腿看别人忙成狗。
三位阁老听他这般说,也不再劝阻,各忙各的去了。
——不过今天瑞王爷心情不大好是真的。
分给姬未湫的折子早就不是那些只有花团锦簇的请安折了,他与众位阁老一样,他来折子就分四份,不来就分三份,姬未湫拿了一本折子慢腾腾地看,舌尖不经意间舔了舔唇角,又疼得面目狰狞。
这一看就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姬未湫回了英华殿用了午膳,正准备歇下,外面侍人便禀报说是邹相求见,姬未湫令他进来,邹赋流行了一个礼:“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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