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古代(26)
话说回来怎么提取指纹来着?最简单最容易实现的那种是……
“有很细腻的,附着性强的,和匕首把柄颜色对比明显的粉末吗?”
星河望向屋中几位先生,先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谢子墨问星河:“你要女子用的脂粉做什么?”
星河:“哦。”
我的兄弟,为什么在这种东西上,你的反应这么快?
“那白鹿山有女子带了脂粉吗?”
“白鹿山怎么可能有女子!”
就算大雍已经很开放了,但“男女平等”永远不是封建社会的主题思想,平时能一起开个宴会一起春个游什么的,女子有专门的学校教习什么的,已经很开明了,但男女吃住学都在一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表面原因:男女七岁不同席!
深层原因:万一有个把持不住的搞大了女生肚子,白鹿山一世英名就全完了!
“那怎么办?去山下买到符合要求的脂粉需要几天?”
白鹿山的先生们再次面面相觑,都是老家伙了,谁在意那个呀。
谢子墨于是又发言了:“干嘛下山去买?你要的那种条件的脂粉必须是最顶级,邑京城里才有的卖,但是白鹿山现在肯定有人有啊。”
卧槽不会是有人女扮男装混上山来了吧!
这是星河和先生们的第一反应。
不可能啊,守山人又不是摆着好看的。
这是星河和先生们的第二反应。
谢子墨:“你去找考生里脸最黑的那几个,肯定带着脂粉呢。”
星河:???
先生们:………………
还是谢子墨理解星河,给他详细解释道:“你脸白不知道,贵女们都喜欢长得白的,那些个天生脸黑的就只好傅粉。今天是白鹿山入门考核的日子,回去的时候必然有许多百姓围观询问,小女郎们对通过考核的学子们尤其热情,所以……。”
等借来脂粉,将白色的脂粉轻轻地,均匀的洒在匕首手柄上,这一步是狄安中用它他高超的内里运用技巧完成,效果非常完美。
再用毛很软的毛笔充当小刷子,将没有粘附住的粉末刷去。
“这么做有什么用?”
狄安中看的稀奇,星河回答:“我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不过只要有效果,就能完全证明谢子墨的青白。”
随着毛笔轻轻刷过的动作,匕首手柄上一个个不甚清晰,但是足够分辨的图案显现,围观的先生们纷纷发出震惊的呼声。
“咦,这是……”
“天哪!”
“指纹!这是指纹!”
“可惜有些模糊。”
“已经算不得模糊了!这已经很好了!”
“这是重要发现!”
“新的取证方法!!”
“快看,这一处指纹与其他不一样!”
后面最激动的这几位,就是在场三位法学家。
这一面手柄大概是被谢子墨掌心握住过,大部分指纹都比较模糊,但显现出来的部分,显然不止一种指纹。
星河将高高提起的心放下,松了一口气之后,终于能真心实意的笑出来。
“有哪位先生画技比较写实,能将这一面指纹完完整整的画下来?一会儿还要取另一面的指纹。”
法学家里年龄最长的那一位自告奋勇,将这一面指纹绘录下来。
星河暂时挣脱这种精细活,一抬头就看到谢子墨通红的眼眶和激动的脸庞。
谢子墨上前一步,重重抱住星河,星河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此事就算告一段落,等谢草包千里迢迢到了白鹿山,发现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但与自己预期完全相反,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星河目光瞟过已经浑身颤抖的邬淞,已经提不起打击他的兴趣。
取另外一面指纹的工作被三位法学家抢走,星河乐得轻松,等到不一会儿,两面的指纹全部提取出来,找到的两种指纹,其中一种确实与谢子墨相同,另外一种却暂时不能确定。
不是邬淞的。
一把匕首上有两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属于犯罪嫌疑人,另外一个指纹却不属于被害人。
既然不是被害人反抗时不小心碰到,那难道还会是谢子墨接过别人的匕首在去捅他?
至此,谢子墨被陷害的事实已经可以肯定,唯一差的,就是另外一个指纹的所有者是谁。
这个人肯定就在考核的学子之中,此时正在白鹿山安排的宿舍里休息。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叫所有考生沾了墨水按个手印一对比,结果立刻出来。
另一个指纹的主人叫做邬横,是邬淞堂弟。
第50章法家
因为有强大物证,邬淞邬横供认不讳,虽然没有把幕后主使供出来,但也承认了是他们用苦肉计设计谢子墨,目的就是使谢子墨不能入白鹿山进学。
白鹿山的意思本来是将他们送去衙门,诬陷贵族的罪名足够他将牢底坐穿了。
谢子墨每意见,但星河在美髭髯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美髭髯想了一下后答应,于是“扭送派出所”这个步骤就被暂时延后。
第二天还要继续考核,虽然昨天出了事,但考核照样继续,还是每次十个人每人考小半个时辰。
白鹿山光荣传统不容动摇,甚至都没有另外派先生看守。
大佬就是任性!
因为昨天出了流血事件,其他考生见到谢子墨惊异纷纷,倒不是觉得白鹿山给谢子墨开后门,只是惊奇竟然这么快就将事情解决。
才一个晚上而已!
因为昨天已经习惯了一天,今天有了经验,又有“谢子墨伤人事件”可以八卦,考生们情绪安定需多,只有谢子墨被众人赤果果的眼光盯得尴尬,等终于轮到他时,星河清楚地看到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静静地站在原地练了半个时辰内功,谢子墨出来后,轮到星河。
这里的十间大屋子是白鹿山的公共图书馆,星河一进屋,就看到满屋子书架,那些书架很高,划成一个一个极整齐的小格,每个小格放着七八卷竹简。
这些小格放的竹简不能太多,太多了不容易寻找拿取。
也不能太少,太少了一整座书架也放不了几本书。
七八卷正好。
这些书架都是横向对齐,像一列列士兵,摆放非常规整,唯独最右边靠墙的一面上,竖着放了十个更大些的书架。
屋子设计的通风透气,窗子开的很大,在靠窗的位置,放着几张案几,屋中正有两位先生,其中一位先生面前正放着前面一人,也就是谢子墨的文科试卷。
闲着的那一位引星河在一张空闲的案几前跪坐好,找来几张纯白素绢以及笔墨,然后伸手一指最右边那十个大书架:“那边的书全是诸子四千经典,你选一个书架,我在那个书架上随机挑三只竹简,然后告诉你这三只竹简的名字,你来将内容默写在素娟上。”
“那就右数第三个。”
星河看那位先生从右数第三张书架上随机取出三只竹简,然后一一报出名来。
《管子?海王》《道德经第二十九卷》《墨子?贵义》
都算不上长,而且没有很偏僻的文章。
星河眨眨眼,见到那位先生微微一笑,然后收敛表情,严肃道:“好了,你可以开始写了。”
谢子墨考完之后没有离开,一直等到星河出来,才和他一起离开碧桐园
“怎么样,很简单吧?只要你仔细一点不要写错字就没问题。”
谢子墨问他。
他对星河会不会默写不出来没有疑问,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粗心写了错别字。
星河面带纠结。
谢子墨紧张的拉起他的胳膊来:“不是吧,你真的写错字了?错字不超过三个也没问题。”
星河摇摇头:“我倒没有错字。”
“吓唬人玩呐?”谢子墨松开手,翻了个白眼给他。
星河沮丧:“就是一位监考的先生嫌我字写的太烂,最重要的,是另一位先生说这一位是教书法的。”
“哈哈哈。”
谢子墨笑他:“我就知道你那笔烂字一定会被嘲讽的!”
因为有先生当场判卷,到了中午就会通知一波考核结果。
星河和谢子墨双双过关,连同其他过关的考生,宿舍区响起一片欢呼声。
白鹿山的考核通过率其实极高,因为考生多出自世家贵族,自尊心极强,被人下了绊子也就罢了,但因为条件没达到或者自己粗心考核失败,就决不能容忍了。
有自信来白鹿山的,当然都有两分本事。
得到结果的考生可以离开,依旧从那条青石板路下山就是。
白鹿山再好,没有奴仆侍候的世家子们也还是不习惯,因此只要出了成绩,每天早上和中午都有一拨人离开。
中午的自然是上午考核通过的,早上的确实昨日下午通过的那一拨。
在心急,也急不到半夜赶路的程度。
星河和谢子墨当然没走。
一来是谢子墨被诬陷事件发生在白鹿山,无论是否将人犯扭送派出所问罪,双方家长总要来白鹿山一趟,毕竟都已经派家仆去请人了不是。
二来则是因为星河被先生留下来谈话,进行了一场公私极不分明的【选专业】指导。
时间当然是当天晚膳之后,毕竟白天各位先生还要住持考试。
这一场谈话的主要参与人分别为白鹿山知名教授,儒法道三修学者狄安中先生,白鹿山儒学知名教授,兼白鹿山学院副院长,美髭髯徐先生,以及白鹿山医学教授,兼医学系主任,孙长青孙先生。
主要的被参与人员为坚持学医不务正业的任星河任小同学。
围观观众为两位法学教授,以及闻风而来的其他院系教授学者。
狄安中:学医没前途,跟着我有肉吃。
星河:我想学医。
孙先生:呸【对狄安中】,乖【对星河】。
徐先生:我就看看不说话。
狄安中:学医没前途,你看你一出手就开创法学取证新时代,多有天分?
星河:我想学医。
孙先生:呸【对狄安中】,乖【对星河】。
徐先生:我就看看不说话。
狄安中:学医没前途,你爹当初就在法学院进修过。
星河:我想学医。
孙先生:呸【对狄安中】,乖【对星河】。
徐先生:我就看看不说话。
狄安中:……
狄安中【怒拍桌】:学医没前途,老子一定要收你当徒弟,你当不当吧。
星河【无动于衷】:我想学医。
孙先生【同怒拍桌】:法官这是恐吓!
徐先生【严肃脸】:不许使用超常规手段!
狄安中:…………
狄安中【无奈】:那你说嘛,你为什么不肯学法?
星河【反问】:那你说嘛,你为什么一定要收我当徒弟?
狄安中【委屈】:谢渊那老头子都能收任天泽做弟子,我也要有一个同样等级的弟子才不算输嘛……
徐先生【威严】:谢渊是你师兄。
星河【……】:这TM又有点想吐槽又有点小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星河【……】:一米八的中年人,虽然是个帅大叔吧,但是他傲娇!!有点辣眼睛……
星河【……】:不过如果狄安中是谢渊师弟,那他要是真的拜了狄安中为师,岂不是就成了任天泽师弟?
星河【……】:然而只心动了一下,真的就一下。
星河【撇头】:我想学医。
眼看着狄安中又要炸毛,星河还不改口,美髭髯终于发话。
“有能力的人就要承担相应的义务。你有这一份能力,如果单单只是用在医学上,倒不如为大雍,为苍生做些贡献。”
他倒戈向了狄安中一边:“如狄安中所说,你在法学上有天赋。
之前谢子墨那件事,听闻几位法学先生说难以找到关键性证据,但你却不放弃,说明你心性执着。
独自查案过程中,手法虽然略显粗陋,但条理清晰有条不紊,说明你镇定理智。
之后当场开发出指纹取证法,说明你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星河:“但是法学并不是只有破案,它最重要的部分是法律。而我不喜欢大雍朝的法律。”
狄安中终于炸毛:“那你说!大雍国律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
“大雍律第七十九条:凡士族杀士族,庶人杀庶人者,经判决无误后,秋后处刑。
大雍律第八十条:凡士族杀庶人者,可以犍牛相抵。凡庶人杀士族者,处以剐刑,父母子女入贱籍。”
星河只给他背了两条大雍朝如今正用着的律法条文。
“怎么了?”
狄安中被他没头没脑一句话说的发愣:“这一条有什么不对吗?”
星河没说话。
美髭髯皱起眉:“你是不是觉得大雍律对百姓太过苛刻?”
如果只单独分析这两条条文,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一点了。
星河叹了口气:“我不是觉得律法对百姓太苛刻,而是觉得它对士族太宽容。”
“这有什么区别吗?”狄安中一脸懵逼:“而且士庶有别,如果士庶犯罪后一例处理,反而不利于国家稳定。这是因为士族……”
狄安中还想说,美髭髯打断了他的讲话,对星河说道:“你先详细解释一下你的想法。”
“其实说了也没用,因为这完全是我的三观与你们完全不同的原因。”
星河无奈的笑了一下,但是见美髭髯坚持,也就同意了。
“好吧,那就说一说。”
“之所以说我们三观不同呢,是因为在大雍,法律几乎完全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但我个人认为,法律应该是为大多数人服务的。”
狄安中插了一句嘴:“这不是还是觉得法律对庶人太苛刻?我都说了是有原因,你听我解释……”
“安静。”
美髭髯冷淡开口,但星河觉得,如果不是他这个小辈在场,说不定狄安中得到的就是一句“闭嘴”了。
虽然现在也没差多少。
狄安中沮丧的闭上嘴,示意星河继续。
星河笑了笑:“你也别反驳,再怎么有原因,也掩盖不了它几乎称得上是虐待百姓的事实。要不是任天泽上位以来渐渐加入了一些对士族的限制,你觉得在大雍律里,还有哪怕一条更倾向于保护百姓,而不是剥削压迫百姓的条文吗?”
“任天泽上位之前,是又叫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跑不动了就把马儿打死,打死之后还要把肉削下来吃掉!”
“你先等等!”
美髭髯——徐先生忽然抬手制止星河的话,本来就很严肃的脸更显得气势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