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是新承恩泽时(9)
作者:刘水水
时间:2019-07-17 19:00:27
标签:甜文 养成
念念叨叨的声音,简直让月华不胜其烦,懵懂间在他缓缓睁开双眸,眼前是辞修放大的脸。
“嗯?”月华嗓子里发出迷糊的哼鸣声,伸手跟姜栈讨拥抱。
睡醒就知道撒娇,姜栈搂住他的腰窝,狠狠按进怀里。
筋骨都扯得青痛,月华一个激灵,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惊呼道,“你撒开!”
全天下就他最不讲道理,发嗲的是他,翻脸不认人的还是他。
姜栈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腰际,“醒了就知道犯浑。”还是迷糊点好糊弄。
昨夜被翻来覆去的欺负,月华还记着仇,辞修骗他说是只疼一次,可今儿一醒来,四肢百骸像是散架了一般酸软无力。
挣不开辞修的桎梏,月华索性扯着褥子,见月华又想将自己埋起来,姜栈手快阻止了他。
“又躲?”大手伸进衣摆下,挠得月华左右闪躲,气喘吁吁的求饶。
“别…别…”连指尖都是酥麻的,月华气鼓鼓的锤在姜栈肩头,“你…你讨厌!”
软绵绵的拳头一点力道都没有,姜栈笑得更加张狂,低头便吻住了炸毛的小狐狸。
舌尖的抚慰很快在月华安分下来,拽着姜栈袖口的小手,不知在什么时候攀住了他的脖子,腰肢用力抬起,跟姜栈密不可分的贴在一起。
吻到身下的人小声求饶,姜栈才念念不舍的松开他。
月华面带红潮,眼神左顾右盼,试图掩盖溢出来的**。
姜栈占得上风,心情大好,低声打趣道,“还敢跟我横吗?”
嘴上不敢,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月华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残留着辞修的温度。
门就在这时被敲响,外边传来小宫女的声音,“公子,水备好了。”
月华一惊,使出吃奶的劲儿,扯过褥子,将他跟姜栈一到盖进褥子里。
眼前骤然黑暗一片,两人挤在逼仄的被褥之下,之间的距离不到半指,鼻尖扫过鼻尖,额头抵着额头。
“这么热情。”姜栈揶揄道。
门外的小宫女没听到声音,轻轻推开门,见榻上隆起一大团,装瞎做聋,她没看见,她放下水就走。
月华不服气,又大气不敢出,吓唬辞修,作势要去咬他的鼻尖。
姜栈没躲,道,“不是属小猫的,是属狗的,还咬人。”
关门声不大,倒也听得清楚,姜栈撩开被褥,钳住月华的下颚,“我看看长齐几颗牙了?”
又故意戏谑他,月华眼珠子转的溜溜的,想着给自己找回点场子,脑子里灵光一闪,笑的狡黠,“你给我画得画呢?”
整日腻歪的缠在一道,姜栈早就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一下子被这小东西拿捏住了,还没人能这么下天子的面子。
姜栈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明日拿给你看。”
拿的出来最好,拿不出来看自己怎么折腾他,就准他给自己安排功课,月华暗暗腹诽道。
心心念念的骑马也去不了,月华哪哪都疼,抱怨道,“都怪你!你答应我的骑马!”
姜栈揉了揉月华的腰,宽慰道,“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急什么?马场又不会长了脚跑掉。”
傍晚时分,跟大臣议完事,陪着月华用过晚膳,好说歹说将人哄睡着。
谁能想到堂堂天子被人追着讨功课,姜栈回到御书房,铺开宣纸作画。
一张也是交,两张也是交,总得堵上这小东西的嘴。
眼看亥时,御书房的烛光还亮着,前来传信的奴才道,“今夜皇上未在南苑过夜,待了一阵便回宫了。”
吩咐人下去后,皇后身边的小宫女道,“娘娘,估计皇上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哪有什么圣恩常在,您才是后宫之主,一个南下来的男宠上不了台面。”
皇后面上看不出喜悲,只道,“本宫这就去给皇上请安。”
闭上眼睛眼睛都能浮现出月华这小蹄子的一颦一笑,若不是舍不得折腾他,定将他从榻上给吵醒。
老是喜欢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姜栈轻笑了一声。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徒然,门外传来元公公的声音。
姜栈停笔沉声道,“皇后进来罢。”
皇后迤迤然走了进来,“皇上,夜深了,还在伤神。”
眼神正好瞟过书案上的画像,墨迹都未干。
皇后脸上笑容一僵,皇帝确实忙,忙国事,忧百姓,闲暇之余,都分给了南苑那个祸害,旁人片刻都想不起来。
姜栈道,“皇后也早点去休息。”
两人之间一直以来都相敬如宾,皇帝对后宫妃子都是不咸不淡的样子,所以众妃无宠可争,可如今,凭空多出个月华,措手不及。
“臣妾前来是与皇上商量祈福随行名单一事。”
姜栈点头,“与往年一样,没什么变化,皇后做主吧。”
“那月华呢?”皇后还是不死心,三番两次的提起皇帝的心头肉。
姜栈抬头,眼神冷若冰霜,看了皇后一阵,缓缓道,“月华不是后宫之人,皇后不必费心。”
言外之意,月华不在皇后的管辖之内,更是不受皇后管教。
“既然月华公子不是后宫的人,皇上对他照顾颇多,冷落其他嫔妃。”
姜栈沉默一阵,“是冷落了皇后,还是冷落了其他嫔妃,皇后慎言。”
皇后愕然,姜栈的表情阴沉,俨然没了方才对着画像的笑意。
“臣妾身为皇后,不能眼看皇上沉迷美色,不能看月华扰乱后宫。”
姜栈背过身去,负手而立,“皇后,朕累了,退下吧。”
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后宫妃子如行尸走肉一般,没一个能知心的,没情没意。
宠溺月华是他从心所欲,做出最出格的事情。既然做了决定,他就不怕天下人笑话,怕只怕他的羽翼之下,也护不得月华万全。
第11章
次月,西山围场之中,姜栈下令侍卫不得靠近,独自带着月华进了围场深处。
月华扭捏着身子,轻声细语道,“是跑到这里来了吗?”
树林中飒飒风声,姜栈牵着缰绳左顾右盼,“嗯,再找找。”
他们追着只兔子进了树林,转眼间又不见了,月华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地,“让我下去,我去找,我去!”
姜栈失笑,奈何又惹不起拗不过他,骂道,“你跑得过兔子吗?安生点给我坐在上马,还想要不要小兔子了?”
还是在意小兔子,月华敢怒不敢言,讨好道,“要兔子!要兔子,你赶快找。”
又使唤皇帝,没大没小。
姜栈偷偷的搂紧他,双腿夹紧马背,朝前又走了一段。
小蹄子没完没了的唠叨,“你可不能把它射死了,我想养,你答应我,让我养。”
仗着左右没人,又是在外面,月华胆子大了不少,姜栈不置可否,笑笑,“就你要求多。”
不等月华反驳,姜栈沉声道,“在那棵树下。”
话音刚落,离弦之箭嗖的一声插在兔腿上,月华惊讶的捂住嘴,看着小兔子扑腾了几下,没了动静,他小声问道,“是不是死了?”
姜栈一低头,怀里的人眼睛也红成了兔子眼,安慰道,“死不了,去看看吧。”
月华颤颤巍巍的爬下马背,朝着小兔子靠近,受了一箭的小兔子不再活蹦乱跳,月华很容易将它的耳朵提在手里,恹恹的朝姜栈走去。
“流血了。”月华举着小兔子跟辞修抱怨,“看着好疼啊。”
设法捕野兔,野兔总归是要吃点苦头的,姜栈伸手想将人抱上马背。
须臾,有疾风的声音,抬眼间一支弓箭直朝这边而来,姜栈猛地朝月华扑过去,两人搂成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那支弓箭插在了姜栈的手臂上。
怀里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手掐在姜栈的手臂上,湿热的液体沾到月华的手心里,月华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分不清到底是小兔子的血,还是辞修的血,“辞修…”
姜栈将人按在怀里,“没事,回去让太医给兔子看看。”
很快,从四面八方跳下来的暗卫,朝姜栈行礼,“主子,臣…”
话未说完,姜栈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打断道,“将月华送回宫。”
暗卫跟侍卫都是姜栈让其退下的,月华先前没在其他武将面前露过面,如今暗中送回宫是最妥的法子。
待送走月华后,姜栈才沉声道,“刺客抓到了吗?”
皇帝人未回宫,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后寝宫内,得知消息的皇后不寒而栗,“只是吓唬吓唬那狐媚子,皇上怎会…皇上当真肯舍身救,魅惑人心的下贱东西!”
太医是里三层外三层,将皇帝寝宫挤得个水泄不通,姜栈看着心烦,又有些时辰没见到月华,心里也不大放心,道,“都退下吧,朕乏了。”
前来请安的妃子、大臣,只能默默退下。
转念问道,“月华了?”见着点血,这小东西就吓得三魂七魄都移了位,再者得给宫里人一个交代,只能先将月华安顿回南苑。
元公公,“公子送回南苑了,大概是受了些惊吓,太医已经去瞧过,皇上放心。”
南苑里,没了辞修的月华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抱着擦过伤药的小兔子,傻呆呆的坐在屋子里发愣。
想起围场里,辞修鲜血直流的画面都还心有余悸,没人告诉他,辞修到底怎么样了,要紧还是不要紧,全凭他胡思乱想。
忽然,院子里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月华惊喜的抬头,黑压压的一片压近,让他不由抱紧了怀里的小兔子,光是听急促的脚步声,便知道来人不是辞修。
片刻,屋子里挤着满满当当的人,南苑的宫女太监跪倒在地,高声惊呼,“给皇后娘娘请安。”
月华没见过皇后,可这宫里见人就拜的道理他知道,六神无主的跟着跪下。
上座的皇后默不作声,朝这周着一打量,这一幅幅一张张,全是皇帝连夜亲自画的画像,给这个魅惑人心的妖精画的,骤然妒火中烧。
“来人!”皇后进了南苑第一桩事便是罚人,底下的奴才各个都胆战心惊,皇后还未开口,便齐齐求饶。
懵懵懂懂的月华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皇后为何突然驾临,更不懂太监宫女们为何慌成这样。
“皇后娘娘…”月华低声喊道,“月华…见过皇后娘娘…”
“给我掌嘴。”
南苑的小宫女哆哆嗦嗦的求饶,“皇后娘娘,使不得…公子他…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