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建设(80)
三夫人附和:“是啊是啊,再生一个好。”
二夫人别有深意地抬起要裂到耳朵根去,“这男人啊,就是喜欢多子多福。”
“孩子确实很重要。”
“当初京城里柳大人家那对还记得吗?当初夫妻成婚那是十里红妆人人艳羡,夫妻恩爱如胶似漆,说是不要小妾不设后院……但是几年过后呢,柳余氏未有所出,还不是又添了几个漂亮的小姑娘。”
“咱们做女人家的,就是要贤惠,男人三妻四妾悉数平常,有几个红颜知己也莫要在意,稳住妻子的正位就行了。”
“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可爬不上这个位置,就算生了孩子,那也是庶子庶出,古往今来,嫡庶有别。”
“要表现出体贴,男人才不会厌弃。”
……这些个侯门正妻在一众儿女面前说起了自己的管家处理宅院之事,相互之间聊得兴起。
萧玉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一大堆,吃得鼓鼓的肚子泛起了一阵阵恶心,他抱着团团站起来,“娘,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行吧,你今天也确实累了。”
萧玉和抱着孩子跨出门槛,外面冷风吹在脸上,就和刀割一样。
自打段枢白离开后不久,或者说是打下原州后,新阳城里开始掀起来不少闲言言语,有人给他送女人,萧玉和将那群人拒在门外,这时候流言就起来了,说他一个双儿,嫁给段将军做夫人,为“妻”不贤。
背后的闲话,或多或少也传进他耳朵里。
“他一个双儿做了将军的正妻,居然不为将军主动纳妾。”
“双儿就是杂种,他不过是运气好,才生下一个男婴,大多数双儿一辈子就只能生一个,将军怎么可以只有一个孩子呢……”
“不过就是仗着现在漂亮好看,霸占着将军,等个几年……自古就是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他还不趁此时给自己积点德。”
“要我说啊,还是娶个女人好,胸大屁股圆,好生养。”
“这个双儿好生歹毒,将那些漂亮的女人赶去喂鸭子……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嘘,就是那个祸国妖妃。”
……
段枢白这次回来,同时带了许多士兵,一批一批坐船运到了阳州,他饭后去了解了士兵在新阳城的安歇情况,并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等情况,只是出了几个小问题,已经被下面的小队长给解决了。
他带人回来驻军,是打算在年后,将那群海寇以及外来岛国人给全都端了,收回阳州附近的几个海岛。
苏刚派来的人向他汇报监视的情况,“海寇那边一直有些异动,小团作祟的被我们清剿了不少,同时,我们安插了上百人进去……海寇想在年关大规模的进攻,应该不太可能。”
“让你们的苏队长给我将那边的情况稳住,时时注意海寇的动向。”
“是。”
回了新阳城,也没顾着休息太多,照旧训练之后开会处理公事,临近新年有诸多的准备要做,他今年依旧打算写几副春联送给大家,城里的百姓欢欢喜喜,度过新阳城的第二个新年。
头天晚上,灰暗的夜空突然下起了一阵阵鹅毛大雪,本以为今年不会落雪的新阳城,还是降下来一场初雪。
段枢白喝了一口热酒走进府中,白雪缀满枝头,天地一片梨花堆白的景象。
萧月晴一身红装,披着一件紫貂小袄,在雪地里就像一朵腊梅,立在石桥上举着一把油纸伞,背对着段枢白,她持伞一路向前走,走到了段枢白每日的必经之路,美人娉婷踏雪而过,雪地上倏忽飘落一块含香的软帕。
远处阁楼里的雕花轩窗里,一个小丫鬟偷偷摸摸向这边张望。
段枢白缓缓吞咽着口中的烈酒,昂首阔步一路向前走,期间视线平视前方,没有低头,更没有弯腰,行云流水地从那个地方走过。
小丫鬟香云走出来将帕子捡起来,小跑到萧月晴跟前,将绣着踏雪寻梅的白帕子交给她:“姑娘,你看。”
萧月晴愣怔地看着上面的乌黑脚印,许久才喃喃说道:“他怎么可能没看见。”
没看见就算了,还踩了一脚。
“姑娘,你这帕子选错了呀,地上落了白雪,白帕子覆在雪上看不太清楚,将军一时不察,就没看见。”
萧月晴含羞带怒道:“这上面的梅花,可是我亲手秀的。”
他怎么可以视若无睹。
“姑娘你方才自那桥边走过,将军一定见着你了,你步履凌波,身姿婷嫔,翩然如仙,我若是个男人,都要醉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将军指不定已经被姑娘的背影迷得失了魂,才没注意到脚下的香帕。”
萧月晴拿着帕子,手指抚摸过那脚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段枢白去找萧玉和,萧玉和把小团团交给奶娘,“你回来得正好,娘亲叫我去打麻将,你和我一起去。”
段枢白过去抢着将自家孩子抱在怀里哄了哄,小团团许久没见父亲了,再见也不陌生,咿咿呀呀对着他吐泡泡,但是他饿了,父亲没有奶给他吃,他就嗯嗯啊啊要奶娘了,段枢白将一旁的布老虎交到小团团手中,再一起把人给了奶娘。
奶娘抱着团团跟在他们后面。
萧玉和牵着段枢白的手一路向前走,段枢白想起方才的那件事,眼神陡然一凝,突然开口道:“玉和,你的二婶三婶这两家什么时候搬出去,房子院子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
萧玉和挽起他的手,“娘说马上要过年了,一起留在府里热闹。”
第83章 赏雪
段枢白抬手宠溺地摸了摸萧玉和的头,思及萧月晴的那些小伎俩,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 但是——她们到底还是萧玉和的亲戚,在这样的时节, 不好闹的太难堪。
哪怕马淑琴和二夫人私底下互相厌恶,斗了许多年,可是明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到底一两年没见, 过去的仇怨被风吹得淡远,现在马淑琴得了势,更是要在过去的“老对头”面前显摆显摆,瞧瞧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等新年一过,马上送她们出府。”
萧玉和一点头, 用手肘推推他,笑道:“你看娘她们都摆好桌子了,你也陪着我们玩一会儿牌。”
难得的雪景,在院子中烹茶赏雪,冰树银枝, 青宇碧空,马淑琴和三夫人正坐在楼檐下抱着个汤婆子聊天, 呵出来的冷气像山顶袅袅的云雾。
“玉和来了, 快过来, 孩子也来了, 让奶奶看一眼……这外面冷的, 还是让奶娘带到屋里去吧。”
摆了镂空木质方桌,上面铺一阵厚厚的暖和锦被,下面烧了旺红的炭火,围坐在这四面漏风的小榭下也不嫌冰冷。
麻将块哐哐哐地摆好,段枢白本来不想参与进来,但是萧玉和闹腾着一定要他陪着四个人一起,段枢白无奈只好纵容他,做他家小夫郎的上家,不断给他喂牌,萧玉和赢了好多回,眉开眼笑,他笑得像个狡诈的小狐狸,向前摊手:“又胡了,给钱。”
段枢白第一个响应,递给他几颗银瓜子,萧玉和把他家夫君给的银瓜子收集在一旁,和马淑琴她们的分开,他把银瓜子捏在手里,细细把玩,数过来数过去。
马淑琴不开心了,“你们两夫夫一伙的,不和你们打了。”
段枢白和萧玉和就被轰了出去。
萧玉和揣着一兜银瓜子挽着段枢白臂弯笑弯了腰,雪地里,夫夫俩走着看风景,墙角下开了许多黄色、紫色、粉色的不知名花朵,似乎是白天从屋里搬出来的,现在放在雪景中,点缀了颇为寡淡的白雪。
萧玉和走路的时候不老实,让段枢白走前面,他贴在后面走,两只手抱着段枢白身后的玄色斗篷,把手藏在里面取暖,双脚也不老实,每一步都落在段枢白方才走过的脚印中,段枢白的脚比他的大,他的白靴子覆上去——可谓是踏雪不留痕。
只因为原地留下了更大的痕迹……
“夫君你看,我们两个人走过,只留下了一个人的脚印。”萧玉和回头看着雪地上那一排整齐的脚印脸上轻轻地笑了,段枢白回身看了一眼,也是莞尔,两人继续走,萧玉和在后面戳他脊背,“哎,你走慢点,太快了我跟不上。”
萧玉和要跟上段枢白的步子,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脚下的位置,非常疲累。
段枢白如同一只被牵着走的驴子,肩上的斗篷就是缰绳,后面拖着重重的货物,萧玉和就是上百斤重的货物,一时之间,段枢白他觉得自己是走快了也不是,走慢了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两人时不时撞在一起,真像是雪地上圆滚滚的两只傻企鹅在赶路,段枢白看着前面落满积雪的亭盖,突然停下了脚步,萧玉和一时不察,直接撞了上去,额头磕在斗篷上,段枢白回过头来和捂额头的萧玉和对视。
段枢白:“……”
知道企鹅是什么吗?
萧玉和肯定不知道,段枢白拖着萧玉和的袖子,把他拖到自己身侧,“老老实实自己走。”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萧玉和紧抿着唇,不悦,耍赖皮要段枢白背着他走。
段枢白抬头看了会儿天,有些头疼,萧玉和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手,他只好无奈转了个身,蹲了下来,萧玉和见他妥协,无声地笑出来,一个鲤鱼跃龙门,用力跳上了段枢白的后背。
哪怕段枢白下盘很稳,也被这突然暴击而来的大石头压得心跳漏了一拍,他抱着萧玉和的腿,惩罚性地在他屁股上的软肉上一拍,“你啊,小心摔个五体投地。”
萧玉和笑眯眯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拍了三下,“要摔啊,也是段将军先落地给本公子垫着。”
说完后,主动在段枢白俊逸的右脸上亲了一口,再将自己的瓜子脸贴在他脖颈上。
段枢白嗅着他肩颈的暖香,微微勾起嘴角。
“快走,驾!夫君,我在街上看见人赶毛驴的时候,就会用一根棍子,在小毛驴面前绑一根萝卜,毛驴就会追着前面的萝卜咯噔咯噔跑。”
他现在果真是从一匹马降格成小毛驴,段枢白好笑地问:“那你也想在我面前一根萝卜?”
萧玉和掩嘴笑,贴在他耳边说道:“咳咳,你是一头聪明英俊的毛驴,估计是不用萝卜就能跑很快。”
“好吧,驴夫人,你想去哪?”
“先去那边的石桥吧。”
段枢白背着萧玉和在雪地上走,天上又下起了小雪,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在飘扬的细雪中一股热流在彼此的身体中流传着。
他们一起走上了石桥,温柔笑着说些日常闲事,时不时打闹一会儿,一旁高木古树长长的枝丫延伸在他们头顶,细雪落在黑亮的墨发上,头顶鬓角添了一层霜白,朦朦胧胧中,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彼此白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