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崽都是神明(19)
小嗷呜很紧张,他知道这就是他以后生活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揪着自己的触手小心地迈出一步。看清周围的一切,纠结在一块的触手松开,露出了个甜滋滋的笑脸儿。
——似乎不比第一寮差呀。
——诶嘿那么一大片海呢,他可以下海给寮长捉大螃蟹吃!
不过有点热哦。
作为一只水做的海兽,小嗷呜双颊酡红,他用力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呼呼真的好热哦!”
捏捏他仿佛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沈兮笑道:“海水很清澈,可以游。”
他已用神识探查过了,海里没什么能威胁小果冻。
“诶!我可以吗?!”小嗷呜可是被关着的,他做了很多设想,可寮长给他的自由更多。
好开心啊!寮长真好!
最喜欢寮长了!
他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眼,忸怩片刻,甩着触手比小心心。触手半透明,在日光照耀下如剔透的蓝水晶,围成几个心形像极了晶莹珍贵的琉璃艺术品。
沈兮一愣,“噗嗤”笑出来:“乖崽崽。”
“昂!”小嗷呜蹭蹭寮长的手心,轻柔地褪下儿童装,变成半透明大章鱼一个翻滚钻入海里,触手在浪潮中举起剪刀手:“寮长,我给您抓鱼吃!我一定抓最好吃的鱼!”
“哈哈好啊。”
眸光清冷,詹灏脚步沉稳,单手撑起了遮阳伞:“哥哥,太阳很晒。”
“嗯?”
似火的阳光被遮蔽,沈兮感到一阵凉爽,歪头一瞥,指着他暴晒的半边身子:“我不用,你自己打。”他什么环境没待过,这点热量还不如小鸟吐一口火炽烈。
摇了摇头,詹灏向沈兮挪了挪,让两人的距离挨得更近:“哥哥,我们一起。”
小蛇固执起来沈兮也没办法,“行的吧。”
特助推眼镜:哦豁。
小嗷呜挥舞几下触手,就“噗”地钻入海里,一门心思抓海鲜了。
热浪翻滚,灼烤着大地,就在沈兮猜测它的温度时,忽然晴天一道霹雳。眨眼间晴朗的天拢过来连绵的黑云,蓝天被漫天雷云遮蔽,一阵雷鸣轰隆隆响起。
天雷滚滚,布满阴霾的黑压压,就像是詹灏的此刻的心情。
“打雷了。”
他的身躯紧绷,瞳孔紧紧收缩成细缝,弓起后背,整个人蓄势待发。他的目光阴郁而森冷,凝视乌云的视线跟死敌一般盛满了杀意,按捺不住杀戮的意念,尖锐的指甲根根探出。
糟糕!好整以暇的特助陡然变了脸色,惊恐地嚷嚷:“打散乌云!快快!”
他跟着会长也很久了,知道会长有几个绝对不能碰触的情况。
其中之一就是听不得雷声。
但凡天打雷劈,会长就会双目赤红,表情阴鹜,像是疯子一样陷入癫狂,直到老天放晴。
沈兮敏锐地察觉小蛇的心境不稳,眉头拧出两个疙瘩:“小蛇?”
是心魔?
詹灏喘息,恶狠狠地仰头,眉目积郁仇恨。
“贼老天。”
小蛇的嘀咕声不大,却像是惊雷在沈兮的脑阔中炸裂,他蓦然瞪大双眼直直望着他。
久远的那日风云变化,他在神识弥留阶段,隐约听见了这三个字。
死气沉沉又怨恨丛生,小蛇因他产生了心魔!
不敢置信全都变成了懊悔与心疼,沈兮抿了抿唇,只觉得喉头干涩,忽然有一丝后悔,没想到他的保护同样带给小家伙们沉重的一击,想必眼睁睁看着亲人消失却无能为力一定痛不欲生。
叹了口气,沈兮望着已然吐出蛇信的小蛇,轻柔地呼唤:“小蛇!”
“小蛇,我在这儿,我没事。”
特助吩咐完属下,一抬头就见会长哥哥往前走,惊出了一身白毛汗:“危险!别靠近会长!”
这时候谁靠近谁倒霉,会长哥哥这么瘦弱绝不能出事儿,否则会长醒了又要疯。
沈兮的眸底只有小蛇一个,小蛇的安危排在第一位。
“哥哥没事,小蛇乖,没事了。”一句句充满安抚的话语传入詹灏的耳朵,熟悉的暖意覆盖麻木冰冷的手,他恍惚片刻终于将猩红的目光收了回来,紧绷着脸转向沈兮。
沈兮的嘴角翘起,露出了个笑容:“小蛇,再不乖喝药了?”
瞳孔骤缩,红芒渐渐褪去,詹灏恢复了从容。他定定地望着沈兮,眼眶这回是湿润润的红了,两步上前紧紧抱住了纤细的人,脑袋埋进哥哥的臂弯,嘴唇哆嗦地哽道:“哥哥!!”
很怕哥哥会被伤害。
遥远的雷雨天,哥哥不见了。
叹了口气,沈兮在他的头毛上呼噜呼噜呼噜。
“别怕,天吓唬你,哥哥帮你报仇,嗯?”他鼻尖酸酸的,心疼地拍拍小蛇的脑袋,低声哄着。
詹灏的情绪还有些激烈,做不出太多反应,口中讷讷:“哥哥哥哥……”
沈兮眸光一凝,手指指天运转仙力:“看我打破这天。破!”
一道白光自他指尖冲天而起,直戳云霄。
乌云被无形的大手凶狠地撕碎,四分五裂,然后它就带着闪电一起消失了。
天,亮了。
气氛空前静谧。
准备好激光炮的兮燃商船船员目瞪狗呆:“…………”
哥哥牛逼啊卧槽!!!!
第10章 怪物的真身可能是神
乌云密布的天被沈兮一指头戳翻,叠云散尽,露出了阴霾后的天朗气清。
清风徐徐,阳光普照。
兮燃商会的属下瞠目结舌,傻呆呆地盯着沈兮,又缓缓抬头,难以置信地和老天对了个眼神。
特助在属下一胳膊狠狠拧了一把,听见他惨烈的呼痛,安定了。
哥哥威武啊我的天!这真不是个梦啊!
所以说咋办到的啊?
是人吗?
詹灏被迫暴晒,眼底的滔天浪潮褪尽,他紧紧捧住沈兮的手,嗓子干涩压根说不出话。
知道小蛇没有安全感,沈兮拢着人拍拍他宽厚的肩膀:“真没事。”
他一觉睡过来,没遭什么罪。反倒是被他撇下的小崽崽提心吊胆,为了寻找他殚精竭虑。清醒的人永远要更痛苦些,沈兮不清楚他们怎么熬过最初的阶段,但肯定每分每秒都很艰难。
想想又是自责,又是疼惜。
沈兮恨不能将小蛇抱进怀里使劲儿的宠。
“不要担心,我因祸得福得了大机缘,你瞧,现在老天都奈何不了我。”他伸出手指在小蛇面前晃了晃,“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了好吗。”
激烈的情绪渐渐平稳,詹灏紧抿的唇像是失血过多,泛着青白。
他垂低眼帘,执拗地道:“不能离开。”
“好,不离开。”
“嗯。”
沈兮松了口气,笑睨:“多大人了,还跟哥哥撒娇呢。”
彻底淡定下来,詹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蠢事,耳边飘来轻快的笑,顿觉耳廓发烫。抬眸撞上哥哥含笑的乌瞳,刚升起的不自在被愧疚取代:“哥哥,我也让你担心了。”
“乖,就是你现在太高了。”
小蛇身高腿长,比他高一个头,和小时候黄橙橙、细细糯糯的小不点完全不同。
原来团吧团吧就能塞进衣襟下护着,现在摸头都困难。
唉,孩子大了。
詹灏一怔,单膝跪地,小心地昂起头,棕眸坚定:“哥哥,摸摸我。”
讶异一闪而逝,沈兮无奈地rua了一把后立即将人拉起来,不赞同地耳语:“下次别跪了,你是哥哥的骄傲。你的属下在旁看着,你是他们的支柱,不能堕了你的声望。”
……是哥哥的骄傲?
他是哥哥的骄傲吗!
喜悦如沁凉的涓涓细流润泽灵魂,詹灏干涸的心田被蜜糖灌满甜滋滋的,瞳眸熠熠生辉,向来稳重的人笑了,笑的很满足:“嗯。听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