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军服系列08:折翼苍鹰(9)
作者:风弄
时间:2018-02-13 09:59:39
标签:军旅 宠文 兄弟
「骗子!恶棍!无赖!愚蠢自大的家伙!凌家的混蛋孪生子!」凌卫盯着大屏幕里僵住的凌谦,恶狠狠地咆哮,「对我撒谎,把我当白痴一样骗得团团转,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只是个没出息的纨絝子弟!花花公子!」
即使是怀着必死的壮烈之心而来,凌卫的唾骂,却像不可抵挡的巨锤一样砸破了凌谦的冷静。
保持着悬空静止动作的微型战机,终於在高空的乱流中出现了摇晃。
凌谦脸色煞白,断断续续地说,「哥……哥哥……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不是的……」
凌卫不理会他的解释,继续不留情面地痛骂。
「驾驶一台微型战机独闯洛森庄园,是来显威风吗?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只是个自视过高的白痴,根本不为别人考虑!如果你这么鲁莽的死掉,要我去哪里再找另一个笨蛋凌谦来爱一辈子!」
最后一句话传入耳里,凌谦霍然抬头。
一脸的惊喜激动。
「什么好话都不用说,不管你们做了什么坏事,我全部原谅!因为我发过誓,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离间我们的感情!立即滚回去,告诉凌涵我没有丝毫动摇!我为你们多艰难都要活下去,你们也必须为了我……」
视频毫无预兆地中断了。
微型战机的通讯屏幕上,骤然呈现失去联络信号的静止画面。
「哥哥!哥哥!」凌谦疯狂地拍打着通讯按钮,热泪满脸。
哥哥说原谅我。
哥哥说,要爱凌谦一辈子。
哥哥说,他没有丝毫动摇。
无论多艰难,都要为了对方活下去!
原来最坚强的人,其实是哥哥,真相那么残忍,但不需要说好话,不需要解释,哥哥明白,通通明白,没有动摇!
欣慰和快乐如千丈海浪,拍打心房。
凌谦被上苍的赐予和祝福淹没了。
他立即联系凌涵,但通讯器没有反应,只能又录下一段话传送过去,激动难抑地说,「凌涵,我见到哥哥了!哥哥说通通原谅,他没有忘记誓言,没有动摇,他在为我们坚持!哥哥要我们为了他不管多艰难也要活下去,我想听哥哥的话……」
「……但是,哥哥在受苦,他还在那魔鬼的手里。凌涵,他对哥哥为所欲为,令人发指!」
「我不会改变我的计划,哥哥已经明白我的心了。可我还要让全联邦明白凌家对哥哥绝不放弃的态度,用我最大的努力让全局进展加快,逼爸爸出手。」
「凌涵,和哥哥说,我没有听他的话,请他不要生我的气。」
凌谦啪地按下发送键。
然后,深吸一口气,闪电般连续输入十几个操控动作。
在高空中摇晃的微型战机,忽然停止了摇晃,气势收敛,如高手临阵,下一秒,战机发出一声尖啸,引擎轰然大震,炮弹一般冲向洛森庄园严密到恐怖的外围防御网。
洛森庄园冷激光炮的数十个炮口簇黑发亮,静待着牺牲品的到来。
密集的对空高射中,就算战机驾驶员厉害到可以灵活躲过第一轮炮弹,也会死在第二轮、第叁轮炮弹的乱轰中。
艾尔.洛森少将已经下令,只要微型战机进入洛森庄园边界线,就属於主动攻击,可以格杀勿论。
双方的距离,在几个眨眼之间迅速缩短。
一千五百米,一千米,七百米……
五百米!
准备!
所有的冷激光炮手已经把手指牢牢悬空在发炮键上,准备随时一指按下,毁天灭地。
叁百米!
两百五十米!
嗯?
咦?!
骤然,所有洛森庄园的守卫兵都愣住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就在他们养精蓄锐,战意达到巅峰,随时准备开炮的一刻,就在攻击者在下一秒就要冲入边界线的一刻,那台气势慑人的微型战机却在空中猛然来了一个急速翻滚,硬生生刹住冲势。
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动作,任何战机在如此巨大的惯性冲力下,就算临时后悔也会控制不住冲势而撞入冷激光炮射程之内。
但这台微型战机的驾驶员,却展示神迹一样做到了!
急速翻滚,在踏上必死之路的刹那,遏制冲势,然后稳稳地落地,恰好停在洛森庄园边界线前,位於冷激光炮合法攻击的范围之外。
炮手们面面相觑之后,忍不住轰然开骂。
「这驾驶战机的混蛋!搞什么呀!」
「有种再过来一米!轰死你!」
「弄半天原来是过来耍酷的,微型战机开得好也不用这么拽,居然到洛森将军府邸来显摆,找死啊!」
「不过,这战机技术真他奶奶的一流,啧,比镇帝军校的教官还厉害……」
毕竟是直爽的军人,即使是敌人,但看到对方值得尊敬的高超战力,还是会忍不住心生赞叹。
先前气势如虹,现在却落地变成安静小白兔的微型战机,机舱之内,驾驶员凌谦根本没功夫理会对面高墙上炮手们的痛骂或赞赏。
他正蜷缩在控制台前方的金属地板上,不时激烈地翻滚,和袭击他的阵阵剧痛作战。
英俊的面容已经扭曲到狰狞。
凌涵这混蛋……到底出了什么事?!
当他正在做高速俯向冲刺时,剧痛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
凌谦立即认出了这可怕的感觉。
两年半前凌涵参加虚拟封闭式考试,身受重伤差点死掉,当时就是这种感觉。
而这一次,痛楚竟然比那一次更强烈,更令人无法忍受!
「凌涵,你……给我撑住!」
凌谦双手捧着头,疼得在地上乱滚,嘴里咬牙切齿地低吼。
「撑住!混蛋!」
本来想着自己如果出了什么事,后续还有凌涵,凌涵一定可以把哥哥救出来。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倒下,那不可一世的家伙却出事了。
如果俩兄弟一起挂掉,哥哥岂不是要永远在艾尔.洛森那双淫贱魔爪之下受苦?
不!
绝对不可以!
几乎就要冲入洛森庄园的凌谦,千钧一髪间把技能发挥到极致,在痛得头晕眼花的状态下,刹停去势,平安降落微型战机。
如果不是对哥哥入骨的执念,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神一般的操作!
只是,凌涵……
到底出了什么要命的事呀?!
洛森庄园的地下牢房中,一记清亮的耳光,响彻半空。
凌卫坚定的宣告还没有说完,就被艾尔.洛森猛然截断通讯,接着,扬起手,狠狠把凌卫搧倒在地。
凌卫被这个耳光打得嘴角破裂,满眼金星,却用指尖拭了拭嘴角淌下的鲜血,冷傲地笑起来,「我以为你不舍得打这具身体呢。不是说,是卫霆未来要用的身体吗?」
「你,一直在耍着我玩吗?」
少将眼中满是阴霾,居高临下地审问。
「什么配合,什么只要求我不伤害你的家人,通通都是谎话。你的目的,其实就是要得到和凌家人直接联络的机会?」
「是。」
凌卫毫不畏惧地昂头,冷冽目光如电。
「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真正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冷静下来,耐心地找出你的弱点。」
「你!和凌家的孪生子一样,都是卑鄙的骗子!」
「开始我还担心,和他们告别的通讯,你也采用先录像的方式,这样的话,我就不能说出我的心意了。幸好,」凌卫朝这个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男人,不屑地扫了一眼,缓缓地说,「你终於得意忘形,主动给了我和凌谦直接视频的机会。我想,你是太想看我和凌谦被你逼得痛苦绝望的一幕了吧?」
半边脸被打得肿起来,笑容有点不自然。
但那是令人无法轻忽的,绝不认输的微笑。
那是,联邦战神,联邦最惊艳绝伦的指挥官,才会拥有的自信微笑!
第九章
漆有凌家标志的高级房车在五福基地医院大楼门前停下,引来不少路人畏惧中带着好奇的视线。
车头的金色五星印记昭示着军部最高级别,难道是凌承云上等将军亲临?!
但是,车门打开后,从车上下来的却并非身材高大的将军,而是一名身形娇弱,气质高贵的妇人。
她神情焦虑,脚一落地,就什么也顾不上地往医院大楼里急匆匆地走,她的随行护卫人员甚至不得不努力跟上她。
「凌夫人,欢迎……」
「这种时候就请不要再说浪费时间的客气话了,我的儿子,凌谦,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要立即见到他!」在走廊上,见到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院长,凌夫人劈头就问。
一般情况下,她绝不会以将军夫人的身份仗势欺人,但今天早上还在自己面前露着笑容的儿子忽然因伤入院,不啻於一道晴天霹雳炸在耳边,也顾不上礼貌了。
「请随我来,夫人,我已经命令将凌谦准将作为全院第一优先病人照顾……」
院长亲自领路,因为凌夫人的急切,一行人迅速穿过走廊,皮鞋跟在光滑大理石地板上敲出焦灼的节奏。
院长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转头向凌夫人汇报,「凌谦准将伤势轻微,外伤上来说,只是手臂和膝盖有轻微擦伤,可能是微型战机在飞行时摇晃而导致的,请不要过分担心。」
「真的只有轻微擦伤吗?」
「嗯……另外,凌谦准将正处於一种极为剧烈的头疼状态,但他的大脑并没有受到任何震荡或伤害,我们正努力想找出原因……」
院长完全理解这位贵夫人的心情,一位母亲,发现宝贝儿子受伤,即使是轻伤也会放不下心。
问题是,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给这位将军夫人的?
真要命。
凌谦准将一恢复过来,就立即吩咐了必须把他受伤的事情严加保密,特别是不能让凌夫人知道。
「凌谦准将就在这里面……」
不等院长说完,凌夫人已经扭开门把,满腔担心地走了进去。
房中的美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在医院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还有人敢不敲门直接进来,所以根本连门都没锁,凌夫人进门时,正好看见空无一人的病床,和病床上像咸菜一样,被揉成一团的病人服。
凌谦已经穿好了军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正拿着衬衣打算往胳膊上套。
听见房门方向的动静,凌谦抬起头,猛地一愣,「妈妈?」
见到看起来健康状况还不错的儿子,凌夫人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地,这时候才感到有点膝盖发软,很快又打起精神,不放心地走向凌谦,「伤到哪里了?给妈妈看看。」
「没受伤。」
「又要对妈妈撒谎吗?」凌夫人颇有威严地瞪他一眼。
凌谦吓了一跳。
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撒谎这个词,已经变成了一颗可怕的定时炸弹。
「只是手脚擦伤了一点。」凌谦老实地让妈妈看了自己的手肘,再弯腰拉起裤筒,露一下膝盖。
确实,只是擦伤,这是在机舱的地板上痛得受不了时,乱撞乱滚碰伤的,只是破了一点皮,喷一点消毒剂就可以搞定,连包扎都免了。
「怎么受伤了呢?」
「微型战机升空时,遇到空气急流,机身摇晃了几下。」
「你这孩子,不是总自吹自擂,说自己的微型战机技术是全联邦第一吗?为什么遇到一点空气急流就这样了?」
「呵,妈妈……」
遇上唠叨又担心的妈妈,凌谦空有玲珑八面的手段,也难以施展,只能讪笑着赔罪。
内里心如火燎。
十分钟前,一直困扰他的剧痛终於消失。
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断电一样,一秒前他还痛得恨不得拿剪刀把自己的神经线都剪断,下一秒,他就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凌谦感到极为不妥。
在剧痛消失的那一秒开始,他再也感觉不到凌涵,他和凌涵是孪生兄弟,从小就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心灵感应。凌谦顿时无比担心,首先就把床头放着的通讯器拿起来拼命联系凌涵,却根本联系不上。而且根据通讯记录,他发出去的两段加密录音,至今凌涵还没有打开听过。
要命!
凌涵一定出大事了!
没办法之下,他转而打算找爸爸,没想到,爸爸不在军部大楼,通讯器也处於拒绝接收信号状态。
就在凌谦急急忙忙换衣服,要立即出院去找凌涵时,没想到,妈妈却先找到这里来了。
这基地医院的院长是吃白食的吗?再叁和他说不许让妈妈知道,竟然……
没用的东西!
凌谦忍不住在凌夫人看不见的地方,恶狠狠地瞥了院长一眼。
院长满额头的冷汗立即冒了出来,一肚子委屈——天地良心,凌谦准将,我绝对没有向凌夫人报告啊!我用我全院上下所有病人的神圣生命发誓!
「妈妈,真的只是小伤。对了,我的训练任务还没有完成,军令如山,我要先走了。」凌谦掩饰着内心的着急,打算和妈妈抱一个,亲亲妈妈的脸蛋就马上开溜。
但凌夫人忽然沉下来的脸,让他伸出来的双臂停在了半空。
凌谦俊美的笑容也不由僵在脸上。
「怎么了?妈妈。」
「你坐下。」凌夫人回过头,对院长和她那几名随身护卫人员温柔而充满力度地说,「我想和我的儿子私下谈谈,各位,谢谢了。」
无关人等立即识趣地离开房间,守在房门外。
病房里只剩下这对母子。
凌谦无奈地在病床边坐下,生出一种即将被审问的头皮紧绷感。
「你答应过妈妈,不会再欺骗妈妈,还记得吗?」
「是……」
「那老实地告诉妈妈,你驾驶的微型战机,是在什么地方训练?哪个星球?」凌夫人的声音并不严厉,但是,有着从前罕见的凝重。
看凌谦没有说话,凌夫人继续问,「是洛森庄园所在的水杨星,我说的没错吧?」
凌谦惊讶地瞄了凌夫人一眼。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从前是根本想不到会被最相信的人欺骗,所以才当了二十多年的瞎子。到了现在,还指望我像过去那样耳目闭塞吗?」依然是温温柔柔的语调,但所说的内容,却着实让做儿子的心中不安,「我毕竟在这个圈子里生活多年,不少高级军官的家眷,甚至有的高级军官本人,都和我有交情。再说,你以为自己做的事很秘密吗?你开着微型战机几乎闯进洛森庄园的事,已经有电视台在报导了。」
凌夫人没有说谎。
凌卫宣布投向艾尔.洛森,目前暂住在洛森庄园,可想而知,水杨星现在是最多媒体关注的地方。
心急如焚的记者们每天拿着摄影仪,像饿了几十天的狼一样围着洛森庄园团团转,只巴望可以隔着围墙,拍到一张珍贵无比的凌卫指挥官的照片,哪怕只是一个高大俊伟的背影也好呀。
要不是因为洛森庄园是上等将军府邸,威势赫赫,守卫森严,早有记者使花招偷偷潜进去了。
凌谦驾驶微型战机,和冷激光炮群对峙,以万丈云端飙下的雷电一般凌空冲击,又悬崖勒马刹在了洛森庄园的边缘,这么精彩的一幕,早不知被摄入了多少台记者埋在附近的偷拍仪器里。
将军府邸中的事不可以乱报导,那将军府邸附近的事,总可以报导了吧。
寂寞难耐的联邦记者们都乐开花了,立即把此事做了紧急插入报导。
「我所要做的,只是看了紧急新闻后,打几个电话,请朋友们帮忙探问你的消息。五福基地在陈一林将军管辖之下,你一被送到这里,我就得到消息了。」
凌谦只能苦笑,「陈将军,呵,听说他家媳妇对妈妈您,可是像对人生偶像一样地崇拜。没想到陈将军本人也是妈妈的崇拜者……」
微型战机停在洛森庄园边界线外,一般来说,洛森家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是洛森家主动对凌家出手了。
不过,对手是艾尔.洛森那个死了老情人的疯子,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
明白到凌涵可能出事,凌谦立即对自己的小命万分珍惜起来。
为了哥哥!
所以,即使当时疼得满地打滚,凌谦还是咬着牙启动了求救装置。
凌承云儿子所驾驶的战机发出求救信号,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理所当然被接到求救信号的部门作为第一要务处理。
很快,附近五福基地的救援队就从天而降了。
就是没想到,陈将军居然通知了妈妈……
「今天的事,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和妈妈解释吗?」
「我只是想在洛森庄园附近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哥哥一面……」
「你到底要对妈妈撒谎到什么时候?!」母亲忽然严厉的目光,让凌谦不由自主地肩膀一缩。「微型战机那种程度的俯冲,只是在附近看看吗?我认真地问过贝恩中校,他告诉我,这样的冲力,你差点就进入冷激光炮攻击范围了。」
高官家眷身边一般都由军部派出的军官充当警卫负责人。
贝恩中校,就是凌夫人的贴身警卫官,为人低调老成,不喜欢多嘴,更不喜欢掺和将军的家事。
但是,如果凌夫人就某个具体的战机冲力问题,亲自向他提问,他再无可奈何,也只能据实回答了。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向您保证,以后绝不会犯这种鲁莽的错误。但是,真的还有军部任务需要我去完成……」凌谦并不是听不进母亲的责备。
可他的心情越来越焦急。
凌涵生死不明,又不能对母亲说。
时间又过了十分钟,这个时候,他本应该在最短时间内把自己的力量都动员起来,撒下一张拯救凌涵的恢恢大网。
凌涵这孪生弟弟,虽然总是很臭屁,一脸骄傲,让人瞧着不顺眼,但如果他死了……凌谦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中那股空荡荡的,刺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