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日(76)
谢行吟行得正站得直,从来没干过什么勾搭未成年小姑娘的缺德事,于是坦然地发了个毒誓, 什么断子绝孙、永世不得发财,怎么狠怎么来,等到郑新伟都听不下去,终于舍得把自己的疑惑和盘托出了。
“我小姨就冉冉这么一个女儿,这件事我也觉得相当蹊跷。”
郑新伟说:“你刚才问我冉冉有没有男朋友,这也是我一直困惑的事情。因为我认为,冉冉很可能是有的男朋友的,她那时候经常对着手机傻笑,但是问她在和谁聊天她就是不肯说,这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他们只用手机联系吗,冉冉没有出去和谁约会过?”谢行吟追问。
“我们是寄宿学校,周一到周五都要住在学校里,只有周末才能回家。”郑新伟说,“我问过小姨,冉冉经常在家和什么人打电话,但是从来没带什么男人回过家,周末也很少出去玩……我想如果是普通朋友,她应该不至于瞒着所有人。”
谢行吟点头:“那她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如何?”
“学校里……冉冉脾气有点内向,一般不会得罪人的。她出事以后,我问了所有和她关系好的同学,她们都说没见过冉冉和别的男生走得近,我实在是想不出他们到底是如何见面的。”郑新伟说。
“她平时有参加什么活动吗?”
“噢对,冉冉很喜欢看灵异小说,还加入过学校那个夜谈社,偶尔会和社员们一起聚会,这算不算?”
谢行吟有些在意地抬头看他。只用手机和人联系的男人,这感觉和神秘的夜谈社社长很像。
他低头思索,忍不住用手敲了敲窗框。
热恋期的情侣很难忍得住不见面,郑冉冉和这神秘的“男朋友”究竟是怎么避开其他人的视线见面的。
难道真的是借着社团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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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行吟回到教室的时候,下午的课早已经开始了。
他和郑新伟前后脚回到座位上,然后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其他人。
老梁听完以后挠了挠头,说:“这不太可能啊。如果那孩子真的是冉冉生的,为什么没人见过她男朋友?”
小岩也皱了皱眉:“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夜谈社社长他根本就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其他人看不见,这倒是能解释通。但这也太邪乎了。
谢行吟说:“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得把郑冉冉的男朋友找出来,管他是人是鬼。”
所谓“社长的秘密”很大可能与他们接触到过的校园怪谈有关,所以他们目前的推测主要是针对郑冉冉和班主任夏老师两个人。
班主任夏老师是成年人,工资和受教育程度应该都不算低。哪怕生出了个残疾的孩子,也不见得会非要这样隐瞒。
但如果怀孕产子的是高中生郑冉冉,那就解释的通了。
除了郑新伟,还得再去找其他人问问。很多事情可能只有女孩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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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课间,小岩还有陈清去调查夏老师的事情,谢行吟、老梁和陆焚则去了郑冉冉所在的班级,高三(7)班。
下课铃声早就响过了,但老师还在拖堂,他们只好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三个男人靠在后门外,就好像在等女朋友似的,想不注意到他们都难。
很快,不少人都悄悄扭过头来好奇地往外看。
但是好奇归好奇,下课后老梁一连拦了好几个女同学,没有任何一个表现出愿意提供线索的样子。
一听见郑冉冉的名字,她们就急匆匆地跑掉了,显得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怎么一个个跑得这么快,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老梁抱怨说。
另一边,陆焚拦住了一个刚从后门走出来的女孩。那女孩皮肤白皙,五官相当漂亮,扎着高马尾辫,属于清纯校园女神那一款。
陆焚插着兜,正在低声对她说着什么。女孩有些脸红,但是并没有要跑走的意思。
谢行吟定睛一看。这女孩不就是徐乐乐的女神校花吗!
按照原始设定,他们这帮人似乎也都是校花的舔狗,竟然为了得到她的芳心去参加了什么吓死人的练胆活动。
忽然被陆焚拦住,校花表现得有点不好意思。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校花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太一样,可还是不肯告诉他们。
“和你们没关系,不要管这件事了。”说着,校花转身就走。
但是谢行吟看见了,校花在转身之前悄悄往陆焚手心里塞了什么。
那是一张纸条。
“好家伙,她这是看上你了?”老梁眼尖发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手机号码了。
徐乐乐给校花当了三年舔狗,没想到校花转头就给别的男人塞纸条。
陆焚没理会他,把那张纸条打开,上面果然是一串号码。
“她可能有话想说。”
再抬头,校花的背影早已经走进教室不见了。其实大家都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老梁摸着下巴说:“这校花确实挺可疑的,要不是她说要挑男朋友,才会有那么多人去参加练胆游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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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铃响之前,陈清她们也回来了。
根据她们询问得到的结果,班主任夏老师一直是单身。
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老师,社会结构也非常简单,在学校里师生关系也非常融洽,不像是得罪人了。
由于她的死亡现场是监控死角,身上也没有发现其他伤痕,所以她的落水只能被认定为意外事故。
自习下课后,小岩和陈清她们先回了女生寝室。谢行吟把徐乐乐也赶走了,和陆焚、老梁两人留下来打扫卫生。
等他们打扫完整个教室以后,已经接近门禁时间了。谢行吟抬头往窗外看去,只见对面楼所有教室的灯光都已经熄灭了,整个教学区仿佛一片寂静无人的黑色死海。
陆焚从谢行吟手里接过了垃圾袋,三人一起走出了教室门。老梁看着漆黑的走廊,心底有点发毛,搓了搓一身的鸡皮疙瘩,边走边问:
“这边的教学楼里应该没什么怪谈吧?”
“有啊。”谢行吟打着手电筒说。
“别别别,有也别告诉我。”老梁急忙捂住了耳朵。
三个人出了教学楼,沿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孤零零的一排路灯亮着。老梁显得有些心虚,一边打拳一边走夜路。
“不对啊,这不是去我们寝室的方向。”他幡然醒悟。
“我们要去看看其他的怪谈。如果你不想跟着,可以先回去。”谢行吟说。
但是老梁后悔也晚了,门禁的铃声已经响了。
在他们背后,年久失修的路灯像闹鬼似的一闪一闪,老梁不想一个人走回去,只好认命地跟着谢行吟他们俩。
走着走着,当身后的寝室楼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的时候,面前的密林里有一道手电光刺破了黑暗。
循着灯光看过去,他们看见林子里走出了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
不好,他们门禁之后还在校园里晃荡被逮到,又要扣分扫地了。
老梁拉了拉谢行吟的袖子,正想提醒他们开溜,却发现谢行吟愣愣地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再往前方树林那边一看,那个保安并没有朝他们走过来,而是用一种僵硬古怪的姿势晃荡着,像是瞎子在巡逻。
“什么情况,他中邪了?”老梁探头说。
陆焚打开了自己的手电光,对着前方照了照,说:“校园怪谈之一,无脸的保安。”
这时候,那个保安就好像感觉到他们在议论自己似的,猛地一下子拧过头来。
他竟然直接把脑袋拧了180度,用一张白板似的脸对着谢行吟三人。他那张脸上一样五官也看不见,看着一阵恶寒。
那个无脸保安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死了似的,只顾拿着个手电筒晃来晃去,尽职尽责地巡逻着校园。但是他没有五官,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手到处摸索,一不小心就“咚”的一声撞在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