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纪 下(194)

　　没错，就是馋他。
　　计阙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就到九级了，明天开始训练前还有一轮体质和异能测试, 珠江基地的人以为报道时候测试完异能等级就万事大吉那是大错特错。真正开始训练前还有一道坎，如果一晚上的功夫你没熬住突破了九级低阶的瓶颈，那么非常不幸地, 你将在训练过程中被安排在末等, 接受特殊照顾。
　　往年，总有些人经过一整个雨季的特训才熬到十一级高阶, 被自由联盟自诩为败笔。
　　毫无疑问, 这些人就是一开始的末等人。
　　计阙百思不解, 便问李候：“为什么一定要是九级以下的异能者？”
　　李候的解释倒是很耐心, “原因很简单。你也知道晶核杂质的问题，异能者的极限在哪里, 杂质是其中一个关键要素。几年前，自由联盟的门槛还是七级高阶，现在整整提升了一级，是因为人们已经意识到杂质的问题，或多或少会用珍珠先清除一定的晶核杂质问题。但若是到了九级，普遍而言杂质沉淀问题就难根除。”
　　杂质越浅，资质越高。
　　计阙很早以前就明白这个问题, 川原基地发生第一起异能者爆体事故的时候，年幼的他就从人们恐慌的记忆力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而起，因为爆体的异能者死状太恐怖，给从异能者的记忆里间接看到这一幕的计阙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至此以后谨小慎微，生怕布那个爆体异能者的后尘。
　　但李候的话真正引起他的关注的却不是资质的问题，他试探地问：“你是说……自由联盟有办法彻底根除异能者体内的晶核杂质？”
　　李候点了点头。
　　计阙大感意外，“怎么做到的？”
　　“等你明天见到了就知道了。”
　　“你是说……我符合被根除的条件？！”计阙睁大了眼睛。
　　李候一点头，见他高兴得只傻笑，故作嫌弃地撇了撇嘴，“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有点出息行吗？”
　　“嘿嘿，谢谢你啊，哥。”
　　计阙当然知道他有今天都是李候的功劳，他还是知道好歹的。
　　李候微微一笑，探手拿过一个青果啃起来，就着小白脸嘴馋又憋屈的表情，吃惯了的东西也变得别有滋味起来。
　　自由联盟没有浪费口舌动员，负责这次特训的异能者站在台上，肩上自由联盟颁发的勋章显示着他是一名十八级异能者。此时他淡淡扫了眼三大基地方方正正的列队，开口道：“从今天中午雪季结束开始，我希望你们忘掉自己原本的身份，现在你们都是自由联盟的普通公民。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只有一点，听话。现在，开始评测，不要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干扰评测结果。”
　　话音刚落，众人静若鹌鹑。
　　负责人满意地一点头，从队伍的最前方开始，三大基地的异能者以自己的最快的速度穿过前面的探测门。
　　只是一步跨过的时间，甚至没有一丝停留，但这瞬间检测出来的资质就决定了他们接下来一整个雨季在特训营将得到的待遇。排在队伍中间的计阙暗自深呼吸一口气，被动地跟随队伍移动，在一旁的自由异能者不严厉的催促眼神中和所有人一样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知道领到属于自己的木牌，看到上面的A+字样，计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李候一直说他的资质会是这里最好的，但真正看到结果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惊喜。
　　脚步轻盈地走向领取到A+木牌的异能者阵营，这里只有寥寥十来个人，但每个人都站得笔挺，呼吸都放的尽可能轻。计阙打眼看到阵营里的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假寐的应该是他们的教官身份的男人，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收起脸上的愉快。
　　他纵欲明白为什么阵营里会这么安静严肃了，他们的教官有一种无形的气场，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至于，但没有一个人敢惊扰他，都怕惊醒了一头可怕的野兽。
　　但尽管他再如何小心，教官忽然睁开眼，朝他看过来。
　　计阙僵在原地，直觉浑身汗毛炸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
　　面容看起来有些奶油小生白皙的教官并不阴柔，但分毫不减他强大到骇人的威压，只盯着计阙看，但除了计阙本人之外，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把已经挺得笔直的脊背挺得更直，手指脖子甚至连指甲头发都恨不得九十度垂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计阙额头上冒出冷汗，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正不知所措，忽然教官眨了眨眼睛对他露齿一笑。
　　“过来。”
　　计阙还没能吐出的一口气又噎在了嗓子眼里，被教官看着，根本没想起来可以忤逆他，同手同脚僵直地走过去，竭力维持住声音的镇定：“教官，您好。”
　　话说出口，他就听到自己的声音想抖得像筛子一样，非常难听。
　　教官似乎看他呆头鹅的样子很有趣，摸了摸下巴，突然温柔地对他一笑，“别紧张，我脾气很好的……除了，我被吵醒的时候。”
　　计阙心里早就肉牛满面了，闻言简直恨不得以死谢罪。
　　“教官，对不起。”
　　计阙硬着头皮说，说完就等着处置，没敢祈求原谅。
　　教官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现在就教会你在我这里应该学到的第一件事，做错任何事，道歉是没用的，我要看到你的行动，明白吗？”
　　“明……不明白QAQ。”天要亡我！
　　教官：“念你是初犯，这一次我教你。过来，先给我捶捶肩膀，为了等你……们几个，我睡得脖子都僵了，一群废物在矮子里挑高个还挑三拣四。”
　　计阙赶忙站到教官身侧开始为他捶肩膀，力道生怕重了又怕太轻，一直观察着教官的脸色。
　　教官瞥了他一眼，“要祈求原谅，就要足够的诚意。等到什么时候你觉得我原谅你了，这件事，就翻篇了。”
　　计阙：“……”肿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定是错觉〒▽〒
　　计阙一秒不敢怠慢，知道下一个A+的异能者走过来，教官落在计阙白皙的手上的视线忽然转移，落到了来人身上。
　　计阙看过去，居然是熟人。
　　孙康显然也被这里的气氛吓得不轻，但计阙很快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因为刚才教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一紧觉得天崩地裂，但他现在都瞥见教官看孙康的眼神非常冰冷。哪怕异能者后脑勺没长眼睛，但也接收到了教官身边骤然变得冷酷的气场。他们间接感受到的人都吓得两股战战，何况是孙康。
　　孙康已经冷汗浸透了全身，甚至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教官收回气势，重新变得冷淡起来：“滚进来。”
　　孙康浑身一颤，大概反应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忙看了双手还下意识地不敢停歇地捶打教官肩膀的计阙一样，低下头站到了队伍的最末尾。
　　“做的不错。”
　　教官忽然又对计阙一笑，喜怒无常的模样让计阙直觉接下来的日子将会非常难过，难过到超乎他想象的煎熬。
　　这时候教官对手腕上的通讯器道：“A+窗口关闭，不必往这里送人了。”
　　不等那边的负责人有回应，A+阵营突然竖起一道密封的屏障，不等阵营内和阵营外的人反应，传送异能武器已经启动，A+阵营消失在众人眼前。
　　更苦逼的，阵营内的A+资质的异能者们猝不及防的在瞬移的传送异能匣子里摔得七荤八素，彼此撞在一起，头破血流鼻青脸肿，面相非常惨。尤其是站在做末位的孙康，被十五个失控地朝这个方向摔过来的异能者压了个正着！
　　计阙没有一点感觉，看到这瞬间的变化目瞪口呆。
　　他马上反应过来，他这是托了教官的福，给他捶肩膀的停滞了一瞬的动作不由继续，更小心地伺候这位大爷。他已经意识到了，惹这位大爷生气的后果很可怕，但若是能讨好他，那漏出来的一点好处，哪怕只是不被他玩耍，都已经是天大的福利。
　　传送的目的地在一间医疗机构，里面已经有三位穿着白大褂的治疗师等在这里，见到他们突然出现并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