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纪元(2)
小李似乎思考了一下,才点头同意。
那人连忙顺着洞口爬了下去,小李背着许松向墓后走了几步,见一时不会有人上来才把许松放下。
“认得下山的路么?”
许松这才看清这人的样貌——一脸胡子渣。
刚被那伙人抓住的时候,许松对这位胡子存在感十足的人就有些印象,可一直没听他说过话。看胡子的话,还以为他得有三四十岁,可这会儿只听声音,却让人觉得他不过二十来岁。
两人离得近了,刚好能看清,这人的眼睛很亮、很利,也很有神,向上挑着的眉毛是传说中的剑眉,男子气十足。可这样英气的上半张脸,和那一脸胡子却一点也不搭。
“认……认得。”许松回过神来连忙点头。
那人掏出手机,手指飞划,拨通了一个电话,不再理会一旁恢复力气的许松,反而死盯着洞口那里。
许松拍拍发软的腿,人家已经把佛送上西天,自己必须马上逃到山下去,不然说不定还要连累这位帮过自己一把的人。他平时并不是软脚虾,胆子也不小,可真正遇见能威胁到生死的事情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还没出校门的学生。
回过头,又看了那人一眼,正听到他跟电话里说“……情况有变,这次的古墓下面还有至少两层,恐怕是个大型古墓群……不行动的话怕文物损失太大……是,明白……”
虽然只听到只言片语,可看过各种阴谋阳谋电视电影,许松的脑子一下子转了过来,这人莫非是个卧底?!难怪他会救自己一命!
那边电话还没打完,忽然手机中传出阵阵杂音,随即,二人只觉得脚下一阵晃动,一股强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
“地震!”许松一惊,正要抱头蹲下,强大的气流从脚下喷薄而出,两人和周围众多树木石块瞬间被震飞到半空中。
强大的气流从地底爆发出来,这股无色无味的气流从鹤鹿山这里,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仿佛狂风一般。
可普通的狂风吹得越远,风力就会越弱,遇到山川还会阻挡掉一部分,但这股气流却完全不同。
无论是天空、还是地面,仿佛都无法阻止气流的扩散,哪怕是地底、深海之中,也都战栗着、被迫接受着这股诡异气流的洗礼,仿佛世间的一切物质都被它视做无物,包括世间一切生物。
人类,同样如此。
强大的气流从身体上经过的同时,许松觉得自己的皮肤仿佛被刺透般,无数枚钢针,从自己的毛孔、皮肤中刺入。四面八方都是针刺的痛楚,就连摔回地上时的痛感,都及不上那针刺感觉的万分之一。
太过痛苦触觉,让他下意识、死死的抱紧身边能触及到的东西。直到狂风中吹来的小石子打中他的胳膊,“波”的一下,子弹一样的钉进他的皮肉,胳膊上传来阵阵温暖,舒缓着那些刺痛,大脑的疲惫让他彻底昏了睡过去。
第2章 异变、丧尸?
痛、很痛。
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全身的皮肉都被戳得体无完肤,只有左臂隐隐传来一丝温暖的感觉,悄悄缓解着身上那入骨的疼痛。
许松艰难地睁开眼,眼前的世界一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被烈火阻隔了视线一样,随即,火红色迅速退下,傍晚的夕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
竟然晕了这么久?自己上午一进山就遇到那伙盗墓贼,虽然不知道在古墓里待了多久,但时间肯定不到傍晚。
刚刚发生了什么?地震吗?
许松想要挪动一下刺痛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在下面。
向身上一看,身上的那个人也正好醒来,艰难地抬起头来。
那是一对很亮的眼睛,很有神,一对剑眉上挂了些灰土,显得有些狼狈。再往下,就是那一捧存在感十足的胡子……掉了一半的……胡子?
“你、你的胡子?”
许松没想到,自己昏迷后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么一句。
那人愣了下,眼中带着一丝迷茫,随即又迅速清醒,抬手摸向自己那把胡子。
左边一半还粘在脸上,右面那半晃晃荡荡地挂在鼻子和嘴之间,颇有一种喜剧效果。
许松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小李”按了按,结果连剩下那半也掉了,郁闷地看向身下那个笑得浑身乱颤的人一眼,干脆把那把胡子随手一扯丢到一边,又向边上一滚,和他平摊在地。
许松身上顿时一轻,笑也笑够了,大口喘着气,身上那针扎一样的疼痛感又回来了。
“嘶……这是怎了。”抬起手臂看看,除了擦伤、碰伤外,就是有点脏,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用胳膊撑着地,半坐起来,看向那位失去胡子的“小李”。
夕阳的余晖正打在他脸上,度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没了胡子后,人看上去立马年轻不少,估计大约在26、7左右。
他的鼻子高挺、面部线条有些刚毅,再加上那对剑眉,微微锁着的眉头,让同是男人的许松不禁有些小小的嫉妒——这模样,也太爷们了吧?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许松愣住了,二人不远处有一个大坑,似乎就在白天他们进过的那个墓穴附近……不对!那个大坑就在那个墓穴的位置!
“这、这是怎么了?!”许松声音发颤,自己二人才刚爬上来,古墓就被炸成一个大坑,现在他心底一阵后怕:要是晚上来那么小一会儿……自己不就没命了?!
“不知道……”岳铮跟了这伙盗墓贼整半个月,这次上山前他们带了什么东西自己门清,虽然有一些炸药,但那些炸药的计量绝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效果!
“沼气爆炸?”许松抹了一把冷汗,这会儿身上虽然还在疼,却没有刚才那么严重。
“有可能。”或许有谁在里面抽过烟?但刚才自己下去时分明没有闻到甲醛的味道。
“嘶……好疼。”抬手的时候牵扯到胳膊上的伤口,此时许松才发现自己左臂上多了个血洞,身上的T恤已经被染红小半。
岳铮闻声转过头来,看到那个血洞,把身上的包摘下来,从里面的急救包找出纱布、酒精等,一手拉过他的胳膊:“有些疼,忍着点。”
沾着酒精的棉棒刚碰到肉,许松就忍不住抖了下,可这位大哥的手,钳子似的死死抓着自己的胳膊,连动都动不了分毫。
为了转移注意力,许松只好吸着凉气同他聊天:“大哥哪儿的人啊?”
“Y市。”
“唉?我也是Y市的,到没见过你……不过我这两年在B市上大学。你住在哪个区?是市公安部的么?”
话刚一出口,就见岳铮人虽没动,双眼挑起,冷冷盯着他。
许松头上又冒出了冷汗,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身上一抖,胳膊一动,那根还插在肉里的棉棒被他自己这么一折腾,反戳进肉里,害得他痛得一阵哆嗦,不敢再动,更不敢再问。
岳铮则又看向他的伤口:“里面进去东西了。”说完,把棉签丢掉,找出一根小镊子,消过毒后再次戳进伤口,许松又是一抖——没有麻药的外科手术,真虐。
几次想要分散自己注意力未果,许松这会满脑子都是镊子在伤口里搅动的模样,又不敢再跟这个人聊天,生怕自己一时失言又说出什么话来,如果真被他灭口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