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燃垂在身侧的手不经意间就握成了拳头。
心里的思绪翻腾着搅成一团,勾连着要搅和成一团似的,封燃只感觉自己心里乱糟糟的一片,万事万物都静寂了,眼睛里只剩下那个眼角微微泛着红晕的小醉鬼。
似乎是看他许久都没有回答,小醉鬼眨了眨眼睛,漂亮的如同鸦翅一般的眼睛里仿佛能透出光一样:“封燃?”
尾音微微挑起,嘟囔着一般说出来的话里,仿佛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思。
封燃沉默了一瞬,最后伸出手揉了揉邱余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的意思:“那好吧,我乖乖等着。”
几个字轻得几乎不可闻,仿佛瞬间就消融在了风中。
但是风声却把它送进了邱余的耳朵里。
他答应了。
小醉鬼仰头看向了封燃。
酒意渐渐涌上来,他现在的意识不是非常清晰,连带着脑子里也朦朦胧胧的一片,疼得嗡嗡作响,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哪里都好看。
有点喜欢。
在醉意的驱使之下,邱余忍不住伸手,点上了封燃的鼻子:“哎,帅哥,你好好看啊。”
“你是谁的人呀?”
封燃几乎都要被邱余跳脱的思维给弄得笑出来了,他刻意不回答,只是逗着邱余说:“怎么了?”
声音柔和,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邱余的眼睛带上了不满。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姿势。
少年直接把略有些瘦的胳膊挂在了封燃的脖颈上,然后仰起头静静地看着封燃,歪了歪头重复道:“你是谁的人?”
他并没有回答封燃的话,但是尾音扬高,带上了一点威胁的意思。
少年的声音清冽,反而更勾得人心里泛痒,软成一摊稀泥。
封燃屈服了。
他眼睛认真地看向了邱余:“你的。”
嗓音带笑,如同砂纸在耳边轻轻摩擦。
他的目光仍然是柔和的,但是带着薄茧的手却摁在了他的后颈上,轻轻地捏了捏。
这明明是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再加上邱余这人虽然冷淡,但是所表现出来的侵略性很强,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危险。
路灯投射了下来,地上刻画着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高一些的完完全全把矮一些的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里,又强势又温柔。
可是他口中却重复着:“是你的人。”
被封燃带着薄荷味清香的气息包裹了,邱余微微有些发怔,一瞬间只觉得心如擂鼓。
他的眼睛眨了眨,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也许是喝醉了酒,也许是晚夏的空气中还带着潮热的气息,热气一阵一阵地往邱余的脸上冒,蒸腾着使发热的酒意更加浓郁了几分。
意识模糊了。
封燃微微倾身,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怎么,你想赖账吗?”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他都以为下一秒封燃就要吻上来。
他只觉得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整个人几乎都想原地蒸发,在封燃面前,他紧张得就像是一个无处遁形的小丑。
“我……”
邱余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封燃正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惊天的话呢,结果
“咻”的一声,少年原地消失,变成了只软成一滩小饼的小鸟崽。
小鸟崽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抬起漆黑的豆豆眼看着封燃,委屈巴巴地说:“啾——”
似乎是在控诉他欺负自己。
封燃无奈地笑了,把眼睛里面所带有的侵略性尽数敛去,嗓音带笑:“走吧,不闹了,带你回家。”
说着,他朝邱余伸出了手,手心朝上,是一个全然信任和坦诚的姿态。
小鸟崽这才满足,他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来,用小脑袋瓜蹭了蹭封燃的手,声音细细弱弱的:“啾啾。”
也是真的喝醉了酒,一到封燃的手心里面,他就像是找到了归宿感一样,开心地蜷缩成了一小团,因为健康,柔软的羽毛光滑圆润,简直就像是一只小汤圆一样。
封燃用另一只手rua了rua邱余的小脑袋瓜,小鸟崽的豆豆眼眯了起来,翅膀微微张开,在他手心里微微炸开了毛。
看起来更蓬松了。
“啾——”
他朱红色的小鸟嘴蹭过封燃柔软的掌心,又轻轻地啄了啄,在上面留下了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
下一秒,大概是觉得困了,他的小脑袋瓜一歪,慢慢地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明明不是什么适合睡觉的环境,但小鸟崽却很安稳。
封燃有点害怕晚上的风吹到他,于是就把邱余整只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面。
进了完全黑暗且温暖的环境之后,小鸟崽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来睡觉,但他头上的绒毛还是不屈地支棱着,从封燃的口袋里微微地探出了一点小绒毛。
白白软软的小绒毛在空气中微微晃了晃,像是什么软和的植物一样,可爱得要命。
封燃把微凉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轻轻地覆盖着小鸟崽,之后慢悠悠地往回走。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灯火阑珊,人影散乱,他冷淡地抬起眼睛从这头扫过那头,薄唇轻轻抿着,额角散着的头发被风吹起来些许,渐渐地就乱了。
连带着心也乱了。
……
很快,他们两个人就到了家。
回去的时候邱家人已经睡了,但是前院还为他们两个人留了一盏灯,暖黄色在黑夜中莹润地亮着,让封燃的心底柔和了起来。
他带着邱余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进了他的屋子里。
大概是因为对封燃太过于信任了,所以折腾了这么久,邱余竟然还是没有醒,被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不经意间蹬了一下腿,接着朱红色的小jiojio就蜷缩在了羽毛底下。
“啾啾……”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翅膀一抬,“吧唧”一下翻了个身。
这下,他紧紧地抱住了封燃的手腕,脑袋瓜还不自觉地在上面蹭了蹭。
毛茸茸的触感让封燃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本来是想把邱余放在小窝里面,之后自己去简单地洗漱一下就去睡觉的,结果邱余喝醉了之后黏封燃黏得要命,甚至都不舍得把他放开一点点。
在封燃的手放在他身上,表现出了一点想要把他分开的想法的时候,邱余就眯起了豆豆眼,声音微弱地“啾”了一声。
虽然还迷迷糊糊的,但一看就是醒过来了。
“球球?”封燃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但是在黑夜中格外清晰,“先放开我,让我去洗漱,好不好?”
虽然是在跟小醉鬼说话,但他的声音里还是带上了几分商量的意思。
邱余彻底醒了过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啾啾啾!”
球球是牛皮糖,谁也不能把球球跟这只手分开。
他刚把小肥啾从自己的手腕上撸下来,小肥啾就不满意地扑腾起小翅膀,蹭上了封燃的手腕。
他现在已经完全醉了,迷迷糊糊的,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所以心智竟然恢复到了之前的时候。
因为破壳而出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封燃,因为喜欢封燃的气息,所以就想要一直黏着他。
封燃向前走了两步想换睡衣,谁知道小肥啾张着小翅膀就蹭了上来,“啾”地一声抱住了封燃的脚踝。
他这么一个动作让封燃几乎都不敢动了,生怕一不小心踩到那只小汤圆,把他踩得漏了馅。
“球球,乖一点。”
一边嘱咐着,但封燃并没有直接去把球球从自己的脚踝上撕下来,而是就着这个有点别扭的姿势脱掉了衣服。
小肥啾仰起头,迎着月光刚好看到了封燃的几块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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