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揉得还是很重,庄宴忍不住缩了一下。陈厄这才慢慢地,试着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力度。
他说:“我也不太会。”
不太会好好照顾一个Omega。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庄宴说。
落在手腕上的药膏被陈厄的体温捂烫了,他又要脸红起来。
等手腕一上完药,庄宴连忙缩起双手。
但陈厄眉眼间还带着不悦的意味,他问:“手臂上还有吗?”
庄宴摇头。
“我看一眼。”
庄宴皮肤薄,脸颊上一有血色就很明显。琥珀色的瞳仁湿润,他窘迫地又摇了摇头。
陈厄态度依然很坚定,非要亲自检查。
庄宴耳垂都开始烧,只好凑过去,很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Alpha连呼吸也滞涩了。
他眉心稍微舒展,表情却像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多奇怪,陈厄自己亲的时候强硬得不行,气势凶狠仿佛是要把庄宴拆吃入腹。
可是被庄宴这样哄人似的吻一下,就流露出笨拙。
庄宴想起当初中学的时候,听老师讲的关于救助小动物的事情。野生的小鸟在没有安全感,或者受到威胁的时候,会用力支棱起翅膀,试图让自己显得很凶。
还有流浪猫,也要虚张声势地炸毛。
也许人类和动物在一些方面,确实有着共通的本能。
终于上完一周的课,庄宴不得不减少在少将宅待的时间,必须回宿舍收拾衣服行李。
收到消息后,陈厄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408在私聊中告诉庄宴,陈厄之前是把工作带到家里,现在干脆连人都懒得回来。
它说:“你走之后,我肯定天天晚上一个人充电。”
后面跟着一张忧郁猫猫低头。
庄宴给它回复勇敢狗勾向前冲。
“就去几天,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段时间据说X大在追查学生考试作弊的事情,明洲跟他的朋友们也牵涉其中。
论坛上的众多看客,都在赌他们是会受处分,还是会被记过停学。
这些事情陈厄不曾提起,庄宴没关注,因为他很少刷论坛。
而最经常刷论坛的小秦同学,也因为复赛的事情,没时间打开光脑。
行李收拾完毕,临出门前,陈厄终于亲自给庄宴打了个视频电话。
十点半,Alpha那边灯很亮,背景是素白的墙,能看出他还留在军部加班。
庄宴怕被秦和瑜听到,踩着地毯走回自己房间,轻轻把门关上。
陈厄说:“庄宴。”
他声音很低,带着点冷淡克制的意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陈厄这样喊自己,庄宴就觉得心跳要乱起来。
庄宴说:“明天早上登舰,我要准备睡了。”
“嗯。”
“你忙完工作,也早点休息。”
陈厄没开口,隔着屏幕看庄宴。
也许太漂亮的少年,就会让人觉得抓不住。
喜欢也像是心血来潮,没定性。现在又乖又甜地说要追求你,说不定隔段时间没见面,回来又变了心意。
他按耐着焦躁:“光脑记得充电,到时候有事随时联络。”
“会记得的。”
“行程给408发一份。”
庄宴温和地说:“发过了,如果有什么其他变动,我再向408报备。”
陈厄没回应,这样静默了几秒,他紧绷的表情终于勉强放松了一些。
“去睡吧。”陈厄说。
但他没主动切断通话。庄宴把光脑放在床头,自己钻进被窝,打了个呵欠,再看了一眼屏幕。
Alpha垂着眼眸读文书,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庄宴这边的动静。
庄宴戳戳屏幕。
“晚安,陈厄。”
庄宴耳垂很烫,在陈厄抬头之前,他啪地熄灯,合上屏幕。然后把脸埋进枕头里,等待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的心跳慢慢平复。
八点的星舰,六点前得出门。
秦和瑜一副没休息好的模样,上车就歪头歪脑地睡过去,脑袋也磕在庄宴的肩上。
庄宴为了不打扰他,动作幅度尽量小地发信息,给重要的人报备行程。
“要去几天开普敦,下周三之前回来。”
陈厄回了一个句号,表示收到。
宁华璧收到后,把这条消息转发给庄晋。意思是,帮忙照看一下。
庄晋看了眼自己光脑上,分别来自母亲和弟弟的消息,挑了挑眉。
他先给宁华璧回复了一句:“我知道的。”
然后转头翻出一条吓唬人的新闻,矜持端庄地不多说一个字。
光脑震了一下,庄宴动作很轻地点开——
【开普敦星民风猖獗,Omega深夜独自出行恐致严重后果】
庄宴沉默半秒,然后忽然注意到这篇所谓新闻的发表时间,是十年前。
再搜索一下,最近的文章都在夸赞那地方打击犯罪卓有成效,人民幸福感逐年上升。
而且自己是跟着教授和同学一起去,哪有什么深夜独自出行的机会!
庄宴故意坏心眼地回复:“谢谢哥哥关心我。”
庄晋:“?”
庄晋:“好自为之。”
到了航空港,庄宴推醒小秦同学,去等候室跟教授回合。
登舰什么的都很顺利,彼此又都是同学,在星舰上找好位置,大家就随意玩闹了起来。
-
这天从凌晨四点起,陈厄一直收到加急警报。
边防军的情报部门侦测到最新情报,残留的反抗军正在策划一件事。
截取到的交流片段语焉不详,并且用了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加密方式,情报部门还在加班加点地破解。
如果形势严重,军部在内部信上写道,陈厄少将需要随时启程,赶往边境。
毕竟是最年轻,而且近年来指挥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将领。他在边境说一不二,雷厉风行,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陈厄回复:“收到。”
因为还处于观望阶段,所以陈厄没跟庄宴说。
他不想看到庄宴漂亮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担心,又怕庄宴半点也不担心。
被人牵挂对陈厄来说,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他从没得到过,所以难免束手束脚地露怯。
而相比之下,庄宴的生活要简单许多。
十点,他发来一张跟同学一起打牌的照片,然后带着笑意语音说:
“我第一次玩这种牌,居然还没输过。”
过了快二十分钟,陈厄回复:“我也会。”
庄宴:“下次等你有空了一起玩。奶狗摇尾巴.gif”
很幼稚的对话,但庄宴看了几眼,就忍不住想笑。
对面打牌的同学输到心态爆炸:“小宴,你居然嘲讽我!都赢到大满贯了还笑,来人,快把这个坏蛋给我换下去。”
庄宴眉眼弯弯地让出位置,半真半假地跟陈厄抱怨:
“他们输得不想跟我玩了,我先去学习。”
陈厄:。
休息室旁边就是单人卧室,学校经费有限,所以房间面积不大。
一张床,一张桌子。要学习的话,只能坐在床上。
外面人打牌笑闹听起来有点吵,庄宴轻轻关上门,拿出纸笔在桌上写写算算。
他沉浸下来就很专注,几乎差点错过同学敲门的声音。
还是秦和瑜推门进来:“小宴,吃饭吗?”
庄宴想了想:“这道题刚做到一半,你们先去吧,我算完过去找你们,不会太久。”
秦和瑜:“行,我们先走,给你留位置。”
然后呼朋唤友地出休息室,往餐厅走。
星舰上只有自助餐,小秦同学见到吃的,就差点忘了朋友。
空位置留了好久,大家都快吃完了,庄宴还没出来。
有人说:“是不是那道题太难了啊,我们干脆打包一份饭回去给小宴呗。”
“可以。”秦和瑜说。
因为不知道庄宴想吃什么,他在光脑上戳了一下自己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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