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轻声笑了一下,呼吸间的热气轻轻拂过他耳垂,周昼眼睫颤了下。
“你先收拾一下吧,待会儿我们出门再买点东西。”靳辞出了房门。
周昼环视四周,心脏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了似的,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靳辞对他真的很好,那为了表示谢意,他照顾团子的时候一定要更用心才行,不能辜负靳辞!
东西本来也不多,周昼没一会就收拾好了。在把洗漱用品放进卫生间时,看到几乎所有东西都空出了一半:洗漱台上靳辞的漱口杯和牙刷只占了一边,靳辞的毛巾也只占了一半的架子,空出来的那些位置,像是专门等着他放上去似的。
他把东西放好,退后一步看了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左一右整整齐齐的漱口杯,忽然有种新婚夫妇过二人世界的错觉。
这念头刚冒出来,周昼就吓了一跳。
怎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
……算了,肯定是那晚上被那只龙亲了的后遗症。
周昼缓缓呼出一口气,摇摇头,立刻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他收拾完后,便和靳辞出门去购置东西。
除了一些基本的日用品外,还买了一些吃的。路过牛奶柜的时候,靳辞停了下来。
“新出了一种草莓口味的,你要试试吗?”靳辞很认真的打量起架子上的牛奶。
周昼抬头看去,靳辞说的那个牛奶包装上,印着显眼的“全糖”两个字。
“应该挺甜的。”他补充道。
……靳辞是不是对他有奇怪的误解?
周昼顿了一下,尝试挽回自己的形象:“其实我也不是非吃甜的不可……”
“但你吃甜的时候很开心。”靳辞长眸瞥他一眼。
周昼脸上有点发热。
有这么容易看出来吗?
最终两人还是拿了一盒草莓牛奶和一盒普通牛奶,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内衣店。
靳辞脚下一顿:“你的衣服是不是都没了?”
周昼:“还好,家里正在给我寄,不过……”换洗的内裤确实也没两条了。
靳辞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略一点头就要一起往店里走。周昼不知怎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但这些毕竟算是私密物品,就慌忙把人拦住了。
“别别别,这个……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提着这么多东西呢,靳学长在这儿稍等一下。”
靳辞没再坚持,周昼火速进去买完东西出来,生怕对方在门外等急了,进来帮他挑。
回公寓的时候,团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到两人提着东西,扑上来不断用爪子抓来抓去,软绵绵的声音喵呜喵呜的叫着,听的人心都化了。
周昼:“团子应该是饿了,我去喂团子。”
团子跟着他爬上楼梯,终于等到把吃的喂给它,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周昼忍不住又开始吸团子,差点停不下来,回过神的时候,快到晚自习的时间了。
他最后摸摸团子的头,又放开,下楼的时候,看见靳辞坐在客厅画图。
周昼:“靳学长好像从来不去晚自习的吗?”
靳辞手上动作没停,声音淡淡地传过来:“在哪儿都是画图,差不多。”
周昼点点头,出了门。
晚自习结束时,前往旧校区暂住的几个同学匆匆就跑出了教室,尽量想节约一点在路上的时间。周昼在一旁看着,再一次庆幸自己运气好,有靳辞帮忙。
回去的时候想了想,买了点面包和蛋,打算明早做早餐来谢谢靳辞。虽然看起来有点简单,但周昼也已经尽力了,他压根儿不会做饭,能用这些做吃的来也挺不错的。
回到公寓的时候,只有团子窝在沙发上睡觉。
周昼上楼准备进屋放东西,看见浴室灯亮着,门突然打开。
靳辞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睡衣,头发湿润带着潮气,衬得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深潭一般,看不清情绪。
周昼莫名有点脸热。
他下意识移开视线,好像突然不知道目光往哪儿放似的:“啊,我回来了。”
靳辞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直到周昼进房间把门关上了,才转身进了主卧。
周昼心神不宁地把睡衣找出来,脑子里不知为何全是刚刚靳辞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他甩甩脑袋,强行把这些东西抛开,抱着东西去了浴室。
精神放松之下,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个大秘密一直想要告诉靳辞,结果之前被团子打断了,现在大家住在一个房子里,独处时间这么多,简直是天赐良机。
周昼思考着什么时候说比较好,悠哉悠哉的洗完澡之后,忽然发现一件严重的事情。
他忘了拿内裤进来。
都怪他刚刚拿衣服的时候走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拿漏!
周昼站在原地,思想激烈地斗争了一下,还是决定快速从浴室跑回房间。毕竟距离很短,虽然这么跑好像在别人家很不礼貌,但情况特殊,靳辞没看到的话应该也没什么。
但愿靳辞现在不在走廊。
周昼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把浴室门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朝外看。
他看见打开的主卧门口,靠着一道修长的人影,正在低头看手机。
那人察觉到动静,转身对上他的目光。
周昼:“……”
周昼浑身都僵了。
靳辞平静地跟他对视两秒,很轻地挑了下眉峰:“你要干什么?”
第21章
浴室里热气蒸腾,温度挺高的。
周昼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脸上温度比浴室里还高了。他慌忙回过神来,下意识往门后挡了挡身子,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我我我……我不干什么,就是,忘了拿内裤。”
说到后面越来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周昼耳根烫得要命,一双扇子似的眼睫扑闪扑闪的,面色白皙泛着薄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其他。
其实很奇怪,大家都是同性,就算去游泳也好泡温泉也好,也不是没见过其他人裸露的身体,挺正常的一件事。但就是这么正常的事,在靳辞面前好像就不太一样了,要说哪儿不一样,周昼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可能也就两秒的时间,周昼却觉得有半个世纪那么长。正当他以为对方没听清,准备咬咬牙再把这事说一遍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等下。”
靳辞走到了周昼的房间门口,似乎想偏过头看他,又生生停住了,目光落在浴室外面的木地板上:“放在哪儿的?”
周昼:“……应该是右边第一个抽屉。”
靳辞进去找了一会儿便出来了,走到浴室门口,将手上的内裤从门缝递给他。
周昼一看差点当场厥过去。
这条内裤上是兔子的样子,屁股上还有一颗圆圆的毛茸茸的兔尾巴。应该是周母买的,当初不小心被夹在了衣服里带过来,周昼觉得耻度太高,一直没有穿过。
抽屉里正常的内裤那么多,靳辞为什么偏偏拿了这条!?
周昼头埋得更低了,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
他想解释一下,但又觉得没法解释,不想穿这条想换另一条,但又只能让靳辞重新帮他拿,更羞耻了,他说不出口。
“……谢谢。”周昼硬着头皮把内裤接了过来,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指节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下。
他又把浴室门关上了。
周昼死死盯着这条兔子内裤,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认命地把它穿上了。
换好睡衣下楼时,看见靳辞坐在沙发上看书,察觉到动静抬起眼,朝他点了下头:“过来。”
周昼走过去,靳辞神色平静地拨了拨他的头发,修长的手指陷入他乌黑湿润的头发里,然后用吹风机帮他吹。
有人帮忙吹头发很舒服,周昼半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片刻后吹得差不多了,周昼起身:“谢谢靳学长,我先去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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