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和腊梅争奇斗艳。昙花在灿烂的阳光下舒展身姿。睡莲把根深深扎进泥土,一阵风儿吹过,娇美的花瓣在风中摇曳。
面对如此铺天盖地的花,小家伙的意识飘散在梦中,俯视着这么多的话,显得有些为难。喃喃道:“这么多花,都没地方站啦。可以送一点出去,可是送给谁种呢?要喜欢花花的人才可以送。”
曲向垚在梦中呐喊:送我!!送给我啊!!!我喜欢!!
远隔千里外的五台山、少林寺厢房。
曲规发现了曲向垚的不对劲,这小子明明已经睡着了,可是表情却诡异的不行。
先是一脸似乎看到了什么渴望已久的东西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痴呆和激动,紧接着便嘿嘿傻笑了两声。无端响起的笑声在这间略显空荡的厢房中不是一般的渗人。
傻笑过后,床上的小少年消停了一会儿。
曲规以为自己儿子就是偶然说梦话而已,盯了一小会儿后看他表情变得平静,也放松了下来。拿了个枕头,和曲向垚躺在了一张床上睡。
他原本和妻子是睡在隔壁的一间厢房,但是妻子晚上睡觉前不放心儿子,还是把曲规赶出房,让曲规过来守着儿子睡了。
曲规想想也是,前两天儿子表哥陆炎不就是吗,一个没看住,等到大家来到五台山的时候,他自己头都剃一半了。
前车之鉴,陆炎陆家没看住,他儿子他可要好好看着了。
曲规脱下最外面的西装外套,然后直接准备躺下凑活一宿。结果这头沾到枕头上,刚有些睡意朦胧。
就听到曲向垚在耳边声音宛如炸雷般响起:“送我!!!我喜欢!!”
曲规被这一下惊得不轻,唰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然后看着吼的跟打雷似的儿子还是没醒。
没醒是没醒,但是曲向垚的肢体语言却十分的丰富,把手臂大张着往前伸,还一抓一抓的。口中的梦呓声时大时小。
小时温柔诚恳:“金童,谢谢你。花,你送我的花好漂亮。”
大时战意浓厚:“陆炎狗贼!来战!”
余韵凄厉:“花,花没了!没了!哪去了?”
最后,曲向垚在曲规担心的目光中猛地睁开眼,真的是猛地一下睁开,眼中还带着珍爱的东西忽然消失在眼前的沉痛,咬牙切齿:“陆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还我花!!”
说着,连鞋都没有穿,穿着一条到膝盖的睡裤便跳下床,身手灵活的蹿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曲向垚解梦:我觉得,我这个梦有讲究。这可能是冥冥中上苍又一次暗示我,让我不要呆在五台山,而是回到我和金童初遇的地方,金童会送给我一辈子也看不完的花。
曲规闻言在群里求助:【我儿子转换期好像精神出问题了,他老是觉得有一个金童送他花。苦煞我也!】
第135章
0135
看着儿子飞奔离去的背影,曲规再次加重了自己心中对曲向垚的担忧。
他自己的儿子,从刚生下来肉乎乎的像个红皮小猴子一样养到现在这副小少年的模样,他哪里会不了解。曲向垚之前有多怕,多听自己表哥陆炎的话,从曲向垚在学校出事后他们夫妻二人专门找了陆炎过来劝说他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现在,一觉醒来曲向垚居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和陆炎‘你死我亡’?这不就是要去打架,或者说单方面找打的潜台词吗?
由此可证,前两天曲向垚的乖巧消停,全都是昙花一现。他还是没有完全走出转换期所带来的阴影。瞧瞧,现在无端端的说莫名其妙的梦话,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了!
但凡是个状态稍微正常的时候,曲规觉得曲向垚都不会有这种自取其辱的念头。毕竟男孩子之间,尤其是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三四岁、四五岁的年龄差距,在体型和武力值上都是天壤之别。
更别说陆炎是从小学武,而曲向垚,他从小到大就连跑个八百米都要大喘气。
曲向垚跑得极快,曲规在后面根本就追不上他。
曲规一边在后边追,一边在心里骂:这臭小子,以前学校运动大会的时候也不见你有这么能跑。早知道你有这么高的潜力,当初老子就应该送你去参加长跑锦标赛。
陆炎的住处在寺院的西边,而曲向垚的厢房在寺院的东南角。所以跑过去还要一段的距离。
等到曲向垚连门都没敲,就直接简单粗暴的推门而入的前一刻,陆炎还没有入睡,借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正近距离专注的看着那朵白色的小花。
花朵被精心的插在花瓶里,因为没有了根系的花本身就已经失去了生机,如果被人时时刻刻捏在手中把玩,只会凋谢腐败的更快。
花瓶里填满了专门配制的营养土,陆炎时不时还会按照他找专业人士写的指南来定时养护这朵娇嫩的小花。
可即使是这样,无根的花到底是无根的花,哪怕陆炎培养的再用心,依旧不能扭转它正在逐渐枯萎、凋零的命运。
昏黄的油灯灯光映照在小花洁白的花瓣上,让人看着似乎有一种从内向外的衰败。
陆炎在想,不知道在腐败之前做成干花行不行。或者干脆烧成灰,做成项链、荷包戴在脖子上。
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总是稍纵即逝,按照他这段时间读的经文来看,最是强求不得。
可是这不是其他东西,这是一朵这个世界上最美、最美的花啊。它所代表的含义,让陆炎无论如何似乎也接受不了它只会在他的世界里再存在短短的几天。
还有曲向垚,他的小表弟。陆炎好歹还没忘了这朵花他是从谁的手里抢过来的。总不能就真的一直不还给他,不然此时的曲向垚也许年纪还小,不懂。但是等到他长大了,被失乐症再多蹉跎几年,想起今日,也许曲向垚会恨他也说不定。
陆炎趴在桌子上,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放在桌子正中心的花,逐渐使自己陷入了两难。
唉,到底还不还呢?
还?唉,舍不得。
不还?他陆炎倒也不是真的快乐如手足,表弟如衣服。
陆炎很纠结,陆炎在天人交战。
要不然还的时候和表弟商量一下,他们两个以后住在一个厢房?正好两个人都是要出家的,等当了和尚,日复一日参悟拈花一笑时,他是师兄,表弟还是师弟。没什么差别,当然可以住一个厢房。
只是在还之前……
陆炎的一只手蠢蠢欲动,他想揪下来一片花瓣,试试做成干花或者烧成灰到底有没有用。
陆炎是想到迟早就要做到的人,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当真伸出了手,就在即将触碰到花瓣的瞬间,门被砰一声说从外面被人大力推开。
曲向垚目眦欲裂,大喝道:“放开那朵花 !表哥你有什么冲我来!”
过了刚刚那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怒气巅峰,曲向垚不自觉的又把‘狗贼陆炎’换成了‘表哥’。曲规说曲向垚从小就怕自己表哥陆炎,真的是一点没说错。
也幸好他没把之前的称呼喊出口,陆炎面对自家小表弟的态度还算和善友好。
“别喊,这大晚上的寺院里的人都睡着了。我就是想摘一瓣花瓣下来做个实验,没想对整朵花做什么。”陆炎胳膊一伸,直接捂住了表弟咋咋呼呼的嘴。
曲向垚睁大眼睛,连手带脚一起比划,大致意思就是:不能摘花!谁让你摘花的?什么?花瓣也不行!整朵花都是我的,少了一点我都和你拼命。
“别闹腾。”陆炎把曲向垚按在椅子上,耐下性子解释道:“你看这朵花,它没根。从它被摘下来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死了。最多只是保持几天的花期而已。你想想,如果花枯萎、腐败了。它还能像现在这个样子吗?”
陆炎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曲向垚听着他的话,居然慢慢的开始用一种满是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陆炎叭的一下把手敲在了曲向垚的头上,“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曲向垚的眼睛向下看,陆炎把捂着他的手移开。
一开始曲向垚其实是不想说的,但是面对着抢他花的罪魁祸首,他又控制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于是等到陆炎松开他后,他用一种颇有些得意的语气对陆炎炫耀道:“我刚刚在梦里梦见金童了,他说他种了好多花,花田里都没地方站了。所以要送一些出去给别人种。是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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