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逸倒是想过去照顾栗梦,却被那女人三番五次用言语羞辱走。
“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当然不敢自称是圣·师!”栗梦之前被白青弦说出出身的宗门赤丹门,整个人坐倒在那里恍惚了好久,这时候却像是调整过来了一样,一身狼狈地从座椅上起身,“你这种沽名钓誉之徒,我根本不稀罕去冒充。”
“虽然不知道你出身哪个宗门,但应该是极为厉害的剑修,你却不将自己修炼的强大法门传授给当初的圣帝,反倒将我门派不完整的心法残卷传授了出去,这样藏着掖着的吝啬之徒,算什么授业恩师?”栗梦像是在指责白青弦,却因为他刚才的剑势而躲得离他很远,扶着会议桌的边缘不敢靠近白老板。
“是我将完整的心法和修炼心得上交给苍穹陛下,是我在竭尽一切为这个国家炼制筑基丹,我和你之间到底谁更应该被称为圣师?!”栗梦似乎越想越气愤,“既然你不在乎这个称呼,那就把这个称呼交给我!”
“栗梦,别在妖言惑众了!”
站在旁边的炎老将手中的手杖重重敲向地面:“冒充圣师身份欺骗陛下已经是大罪,你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筑基丹的实验,四处绑架附近城内的孩童?!”
听到炎老的话之后,礼殿之内一片哗然。
无论是那位苍穹陛下还是周围官将和炎家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站在那里的栗梦。
用活人小孩进行实验?
她疯了吗?!
“你用那些孩童试药时根本不论生死,已经有官员收集了足够的证据,想来稍后就会交给苍穹陛下。 ”站在另一边现任的炎家家主炎烈虽然也因为白青弦的出现而震惊,但对栗梦这个冒牌货却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苍穹看向栗梦时也面如土色。
“栗梦小姐可能不知道。”比起其他人谴责的语气,白青弦对栗梦说话时的语气要平和很多,“我和圣帝,也就是和苍蓝相遇时,他想要的只是在虫族的攻击下活下去。”
“栗梦小姐,如果当时我将完整的心法传授给苍蓝,他需要在那个虫族肆虐的世界修炼多久才能与之战斗?十年?还是二十年?”
“那个时代的人类真的有命活得了那么多年吗?”白青弦摇了摇头,“你出身的赤丹门虽然只是个小门派,但心法简单且容易入门,再加上我将剑意和剑诀融入心法,融合而成的《苍云剑诀》能够让苍蓝以最快的速度拥有对抗虫族的能力。”
“我的选择,有问题吗?”
白青弦转身望向冰花之树:“我自认为考虑到了很多种情况,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战士竟然是一国皇子,并且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人族与虫族的强弱局势。”
“比起我和栗梦小姐这样的外来者,苍蓝陛下无愧于那个‘圣’字。”白青弦再次点明栗梦的身份。
“无论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白先生的的确确两次对苍云国苍蓝国伸出援手。”苍穹闭目深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位陛下的眼神里除了自责,还多了少许清明,“多谢白先生。”
“但边境的虫族仍在异变,苍穹明白这个国家不能永远仰仗先生,只希望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先生指引一条明路。”苍穹看向白青弦的眼神渐渐散去了茫然,“不求先生授人以鱼,但求先生授人以渔。”
“文绉绉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白青弦揉了揉眉心,他在修/真界的时候就最害怕和那些所谓宗门长老说话,每次说话的时候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连起来却总要琢磨一番,让直来直去的剑修很是苦恼。
“其实炎老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陛下。”白老板认真地自我介绍,“我不是圣师,但我是一个商人,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圣临街经营一家生意不错的杂货店。”
“所以,如果陛下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也许真的能够从我这里交易到制衡虫族的手段。”白青弦的脸上露出了练习过无数次的待客笑容,“陛下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白青弦这番话的不只是礼殿中的人,还有正通过云网观看着这一切的苍蓝国国民。
特别是住在圣临街附近的国民,在听到白老板的自我介绍之后就彻彻底底沸腾了!圣师,五百年间拯救了这个国家两次的圣师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圣临街开店?
还是一家生意不错的杂货店?
“什么?这段时间圣师大人就在圣临街!”木氏藏书馆外,听闻这个惊人消息的木老板简直不能自已。
对于木老板这样的双圣支持者来说,他们真正支持的倒并不是圣帝与圣师之间的爱情,而是他们从百年前延续至今的功业,他们坚信如果没有圣帝和圣师,苍蓝国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
所以这两位都是让他们崇拜万分的存在,也就是他们从小到大倾慕的偶像!
现在,木老板的偶像竟然和他一样在圣临街开店?还是一家生意不错的杂货店?
杂货店好啊,一听就很有他们喜欢的复古感觉,和他经营的藏书馆感觉有点相似。
那他,他不就成了圣师的同行?!
木老板瞬间就把这条街上生意还不错的杂货店捋了一遍,普通人的记忆力记不住所有的店铺和店铺老板,但总觉得那些生意还不错的店都挺普通的,哪家都不像是圣师大人的产业啊?
木老板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王城的礼殿之内,当白青弦抛出交易的意向之后,苍穹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愿意竭尽所能付出圣……白先生想要的所有代价!”
“先生所说的手段是……”
白青弦也是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从清闲宫中取出了那枚冰晶一般的菱形剑胎。
炎老也在这一刻,令人切断了关于王城的画面直播,国民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足够,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将由这座王城的主人来决定。
“实不相瞒,圣帝苍蓝虽然已经不在,但他依旧为这个世界为这个国家留下了它。”
白青弦所说的“它”,自然就是指那枚苍蓝培育而成的极品剑胎。
虽然当初就像苍蓝的目的,是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人成为剑胎种子的培育者。
虽然苍蓝将剑胎培育得很好,但剑胎的成长与培育者的心性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关系。
在教导凌渡如何培育剑胎的时候,白青弦就说过希望他随时随地将花盆带在身边,无论是学习生活,还是想要找一个角落倾诉的时候,最好都能将它带在身旁。
凌度剑的剑胎过于活泼,总是向往天空和自由,这也许就是凌渡曾经的愿望。
那么苍蓝所培育的这枚剑胎又是怎样的性格?苍蓝向这枚种子倾诉的心愿又是什么?
是等到白青弦将剑胎炼制成剑器之后,和其他的剑器静静的留在剑匣之中,等待不知何时被唤醒?
白青弦再次感受着菱形剑胎之中尚未成型的动静,极度不舍,却又甘愿成全。
这就是剑修,明明对剑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但不会因为一把剑过于优秀就横加抢夺,正是因为喜爱剑,所以只会选择适合自己的剑。
苍蓝培育的剑胎非常优秀,但并不适合白青弦。
它应该留在更适合的地方,拥有一位更适合的主人。
锻造一把剑需要足够的时间,但这其中的时间大部分用来为将剑器锻造成白青弦身体与神识的延伸,每一把剑都是修剑之人的身外之身。
但如果只是锻造一把剑,白青弦有把握将耗时压缩到最低。
“我需要两天的时间,如果想要坚守这个国家,陛下至少也要坚持这两天的时间。”白青弦再次收起菱形剑胎,手掌再次翻开时,掌心躺着的是一枚灵石钥匙。
清闲宫的钥匙。
清闲宫落地时可以变成清闲驿站,但将驿站收起之后却有一段时间无法在同一个世界落地。这倒不是什么游戏冷却时间一样的设定,只不过是考虑到同一个世界的承受能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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