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逊忍痛给唐安琪穿好衣服,然后才去找的008。
“没救了,死了算了。”008将治疗钳扔回治疗盘里,一大清早就被路逊气得不轻,他转念一想,路逊不能死,如果路逊死了,那么照顾唐安琪的重担就得落在他们肩上,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就不能在这种时候避着他老人家的锋芒?”
“他高兴,我就高兴。”路逊皱眉回道。
作为一名合格的军医,008建议路逊住院休养两个月,否则手臂就废了,见路逊一副犹豫的模样,他直接在对方的伤口上补了一拳,这回不住院也不行了。
下午,一只金色蝴蝶停在芭蕉种植园的上空,随后梅洛斯干部向众人宣布了一个消息:唐安琪将军的护卫官住院了,现在急需一名听话的仆人,专门负责照顾唐安琪将军的日常生活起居,表现优异者可以直接减少两年的服役期。
奴隶们固然向往自由,但这份差事和跳火坑没区别。阿波罗每天都在思念唐安琪手上的宝贝戒指,所以他非常积极主动地报了名。当天傍晚,梅洛斯就告诉他,各项审核都已经通过,现在他可以高高兴兴地去当唐安琪的仆人了。
“为什么会选中我?”阿波罗好奇地问,他紧跟在梅洛斯的身后,心想不管生活在哪个世纪,自己都是一只优秀的,受人喜欢的吸血鬼。
“因为只有你报名。”梅洛斯如实回道,事实上整个机械城也只有阿波罗愿意去伺候唐安琪,他知道阿波罗就是擅闯唐安琪房间的奴隶,不过在他看来,阿波罗是个值得钦佩的人。他忽然想起此刻躺在医院里的路逊,还是觉得给对方提个醒为好:“你耐揍吗?”
“随便揍。”阿波罗暂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深意。
“那真是太好了,原本的护卫官,也就是路逊,他被将军打伤了。”梅罗洛十分放心地点了点头,同时他不能把唐安琪说得一无是处,便聊了一些唐安琪年幼时候的事,“我们将军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会养养花,弹弹钢琴什么的。总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一天24小时,他也就只生气23小时罢了。”
“什么钢琴才能经得住他的折腾?”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们将军非要跟自己较劲,最后双手患上了抽筋的毛病。”
阿波罗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经常加入奴隶们的唠嗑队伍,唐安琪是他们的主要抨击对象,他感到唐安琪能平安长这么大,真是不可思议。
去往新机械城的途中,梅洛斯耐心地将唐安琪的生活习惯全部告知给阿波罗。
阿波罗听完这些叮嘱以后,瞬间大惊失色:“还要陪睡?”
“你不乐意?”
“我只是害怕,恐怕我没有资格爬上将军的床。”阿波罗担心自己一时饥饿难耐,对唐安琪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来。
梅洛斯说:“你要相信自己就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我怕我坚持不住……”
“坚持不住也要坚持啊,人生本来就是这么艰难。”梅洛斯面无表情地鼓励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伺候唐安琪的人,怎么能半途退缩。
第6章
唐安琪的宅邸非常气派,揉合了帝国各个星域的风情,这些全是他四处强取豪夺的作恶证据,但他本人并不怎么在意,因为这些事全是干部们做的,他的手一直是干净的。再加上他有皇帝的“支持”,就连最强悍的《帝国时报》也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进门开始,阿波罗就一直打量着这座宅邸,单看某个局部是别有风情的,但若是从整体来看,可谓俗不可耐,尤其是房子里面到处堆金砌银,连地毯上都镶着玛瑙钻石,简直毫无品味可言。阿波罗很快辨认出地毯上的许多珠宝是他的,走廊上的壁画也是他的,包括肆意横放在楼梯中央的华丽手杖仍然是他的,他非常心痛自己的宝物被唐安琪这般糟蹋。
梅洛斯在唐安琪的房间门外停下脚步,弯腰锤捏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又闭目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推门走进去。
阿波罗不解其意,但仍然紧跟在梅洛斯的身后。
屋内一片寂静,唐安琪正在睡觉,准确来说,自从路逊住院以后,他就一直躺在床上想路逊,万一路逊死了,他就找块风水宝地厚葬对方,同时他又担心路逊来不及写遗书就咽气了,于是特意提笔帮路逊写了一封遗书。
“将军,您醒了吗?”梅洛斯走到床边,轻声唤道。
过了片刻,唐安琪才缓缓坐起来,似乎是想通透了,他把枕边的遗书递给梅洛斯:“拿给路逊,若有遗漏的地方就让他自己补充吧。”不等对方开口,他又接着说,“你去选块地。”
“将军,您要多大的地?”梅洛斯一边接过信,一边疑惑地问。
唐安琪想了想,说:“起码要立得稳一块碑。”
“立碑?”
“厚葬路逊。”
“路逊要死了?”梅洛斯瞬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只听闻路逊受了枪伤,但伤势应该不至于严重到这种程度,他低下头,这才看清手中拿的是一封遗书,信封背面写着路逊绝笔,他难以置信地问,“路逊真的不行了?”
“你是在咒路逊快点死?”
“……您误会了。”
唐安琪略加思索,偏头注视着梅洛斯,声音冷淡地问:“你说我恶意曲解你的话?”
梅洛斯被盯得头皮发麻,以过往经验来看,如果继续和唐安琪这样绕下去,没准自己就下一个倒霉蛋,他双膝一弯,直接扑跪在床边:“将军,您先别生气,我把您的新仆人带过来了,您不满意的话,我再回去挑一个更加听话懂事的过来。”
唐安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思考梅洛斯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阿波罗吓了一大跳,他总算知道了梅洛斯刚才为什么会站在门外揉膝盖,但他绝不会像梅洛斯一样软弱,他就不跪,就要唐安琪仰着头和他说话,然而他铁骨铮铮地站了大半天,唐安琪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
唐安琪觉得日子无聊透了,他生无可恋地缩回被子里,眼睛一闭,就不再搭理任何人了。
为了引起唐安琪的注意,阿波罗故意咳嗽了一声。
这回,唐安琪连头都埋进被子里了,睡姿跟个鸵鸟似的,只剩一个后背在外面。
阿波罗见这招有奇效,于是继续咳嗽了一声。
“重新找个健康的人来。”唐安琪在心中给梅洛斯记了一笔,这些干部给他送来一个肺痨仆人,八成是想让他快点死,而且是要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染上肺痨病死,这样就可以免受军部的追查,多么完美的谋杀计划啊。他既生气,又悲哀,活是不想活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裹起被子就往床底下钻。
阿波罗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唐安琪,因为他浑身傲骨,所以他只是单膝跪在地毯上,不论唐安琪如何拱来拱去,但他的双臂依然稳如泰山,他婉拒了梅洛斯的帮忙,独自将唐安琪托回床上。他含情脉脉地迎上唐安琪的目光,说:“将军,我是健康的啊!”
“噢。”唐安琪迟疑地点了点头,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仆很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你是阿波罗?”
“您的记忆力真好!”阿波罗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他领会了梅洛斯的眼神,又忙不迭地解释那天的事纯粹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记得,当然记得,我不会轻易忘记你。”唐安琪声音越来越低,他慢慢站起身,在柔软的床上来回踱步,梅洛斯将一个有前科的奴隶送到他身边当男仆,要么居心叵测,要么另有所图,看来不止是路逊要谋害他,而是所有干部都在谋害他。
阿波罗不知道唐安琪在想什么,他原本是想让唐安琪仰望他,但现在变成了他仰望唐安琪,见对方准备下床,他连忙伸手过去搀扶,这是他离宝贝戒指最近的一次,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
“你这是做什么?”唐安琪问。
阿波罗不假思索地回道:“亲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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