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谢峤只是想试探一下沈孤雪的修为深浅,可打着打着,火气就止不住上来了,不免动作大了一点,打碎了一座山峰,又震塌了一处山谷。
动静太大,连着十万大山一阵震颤,空中凭空裂开了一道缝隙,丝丝缕缕的仙气震荡,从中生出了一轮白玉圆盘,将两人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想到这里,谢峤眼波流转,轻轻瞥了一眼过去。
白玉圆盘笼罩之下,地方狭窄。
可就算如此,他与沈孤雪一人占据一侧,也显出了明显的泾渭分明之势。
谢峤占据了右侧,他盘膝坐在地上,懒散地托着下颌,毫无规矩礼仪可言。
而沈孤雪立于左侧,一袭白衣胜雪,一手持剑负于身后,站得笔挺,连衣角都没有一丝褶皱。
就算现在身陷困境情况不明,他也是一副从容冷静,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生出异色来。
谢峤的指腹轻轻拍了拍脸颊,意味不明地“啧”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向了半空中的白玉盘。
白玉圆盘精致,上面刻着一道奇妙的纹路。
但除了精致华美之外,白玉圆盘上没有任何的气息,好似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装饰品而已。
可偏偏就是这“装饰品”,将当世修为最高的两个人困在了其中。
谢峤又看了一眼相距不远的沈孤雪,一想到与沈孤雪同处在同一片天地下,就顿时感觉到浑身不适,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于是决定主动试一试这白玉圆盘到底藏着什么玄妙之处。
谢峤左手手腕转动,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掌心。屈指轻轻一弹,只听见“锃”得一声,短刀化作了一道圆弧划破半空,朝着白玉盘而去。
沈孤雪察觉到了这动静,目光冷凌凌地望了过去:“住手。”
声音落下。
短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所阻碍,停滞在了半空中。
沈孤雪不疾不徐地说:“如今情况不明,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谢峤的舌尖抵了一下上颚,扯出了一抹假笑:“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话语一顿,“我没打算听你的呀。”
尾音轻佻地扬了起来,竟带了一股甜丝丝的感觉。
谢峤这人的性格古怪。
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就越是要做。
再说了,朋友属下的劝说他都不一定会听,更不用说是沈孤雪的了。
话音刚落。
凝滞在半空中的短刀旋转了起来,刀刃流转着一道锋利的光芒,直接猛地撞上了白玉盘。
沈孤雪没有反应过来,见此情况,眉心微微一拧。
短刀与白玉圆盘相碰撞,发出了一声玎玲响。
两者僵持片刻后,短刀刀刃轻轻颤动,嗡嗡作响。而白玉圆盘纹丝不动,连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谢峤的左手一抬,正欲使力之时,白玉圆盘突然一颤,爆发出了一股刺目的白光。
谢峤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白光遮目,眼前一片虚无。
过了一会儿,谢峤缓缓睁开眼睛,见白玉圆盘上出现了两道不一样的色彩。
一道赤红。
一道冷白。
谢峤左手一抬,短刀去而复返,“嗡”得一声化为了一枚半透明的手钏,紧紧地扣在了手腕上。
他再次端详白玉圆盘,察觉出了一点不对。
那道赤红的颜色,像是……他的灵气。
而那抹冷白也有些熟悉,似乎是沈孤雪的灵气。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谢峤与沈孤雪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他的灵气,自然是短刀上带着的。
而沈孤雪的……许是方才阻止的时候,残余在了短刀之上。
可是,白玉圆盘为什么要留下两人的灵气?所图为何?
谢峤想不明白,一眼不错地盯着白玉盘,若是目光能化作实体的话,早就在上面戳出几个洞来了。
一眨眼间,赤红与冷白两色丝丝交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接着缓缓在其上形成了一行娟秀清逸的小字。
——任务一:请秘境中的两人牵手,维持一刻钟时间。
大概是为了防止别人看不懂,下方还贴心地附赠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图案。两只小手亲密的牵在了一起,憨态可掬。
谢峤:“……”
谢峤:“???”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什么玩意儿?
白玉盘上的话不难理解,无非就是要按照上面的要求行事,方才能够离开这里。
不过牵手……还是和沈孤雪牵手?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谢峤满脸写着“开玩笑的吧”。
看到这一行字,沈孤雪同样也脸色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是个死对头变情人的故事,尝试一下新题材,不长,应该。
另外改了笔名。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坎坷,不管是生活、工作还是写作都好像一团糟,出于迷信的想法,想改个笔名重新开始(不要学我),但好像改的新笔名太过于文艺了,希望大家多多眼熟(鞠躬
第2章 装模作样
谢峤抬眸,细细看了一遍白玉圆盘上刻着的字,脸上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了。
牵手。
还是和沈孤雪。
这两个词,不管哪一个单独拿出来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了,更不用说是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
谢峤顿时感觉到寒毛直立,浑身上下都不舒坦,一句话脱口而出:“想也别想!”
说完以后,他又觉得这般反应太过于激烈了,“啧”了一声,以掩盖自己的失态。
过了片刻,谢峤看向了另外一个当事人。
沈孤雪的唇角抿起,形成了一个冷硬的弧度。
他还是那一句话:“静观其变。”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白玉盘来源不明又极其古怪,若是按照上面所说的行事,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思及此,沈孤雪冷声告诫道:“切莫再轻举妄动了。”
谢峤不以为然,还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占理,若不是他先忍不住朝白玉盘动了手,也不会出现后续这些事情来。
不过……要让他主动承认错误是绝对不可能的。
谢峤输人不输阵,依旧嘴硬说道:“不去试一试,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沈孤雪并不辩驳,只专注地凝视白玉盘上那短短的一行字,想从中端详出什么玄妙机密来。
白玉盘似乎也察觉到了刺眼的目光,周围光辉一明一暗,仿佛是在催促两人尽快行动。
可谢峤和沈孤雪一人占据一方,相距遥遥,谁也没有打算去完成这个简单的任务。
时间就一点点地流逝。
顶上的一片天地由明昼转为日暮。
刚开始谢峤还有耐心,可等着等着,他不免生出了一些烦躁之意。
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谢峤天生随性肆意,还从未如此憋屈过。不仅被困在这个方寸之地,还被迫和死对头朝夕相对。
谢峤低声自语:“还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
他的声音不重,但这方天地拢共这么大,自然落入了沈孤雪的耳中。
沈孤雪眉心一动,目光落在了谢峤身上,又很快地收了回来,就如同是蜻蜓点水一般。
谢峤没有在意,自顾自仰头望向了半空。
白玉圆盘依旧毫无变动。
看起来,似乎只有听从任务指示,才会有下一步变化。
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牵手,和沈孤雪。
谢峤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过去。
暮霭沉沉。
就算此地没有外人,沈孤雪也依旧信守着世家弟子的气度,一抹冷清的月色落在他的肩头,尽显从容不迫。
谢峤歪了歪头,不管再过多久,他还是看不惯沈孤雪的这番模样。
他的舌尖轻轻一卷,将“装模作样”、“惺惺作态”等词滚过唇角,到底还是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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