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宴芊一边骂一边关心,应橙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不然怎么也不会让宴芊担心这么多的事情……
“因为他没有食物了,”宴守一眼看出结果,“族地虽然安全无污染,但没有孕育出食物,他们只能出来找。”
宴芊不懂:“可海族这么多成年人,还需要小崽子出来找?”
宴守眸光一动,“因为管不过来。”
宴芊一愣,没听懂宴守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应橙还是磕磕巴巴地解释了,带着哭腔:“因为,因为鲛珠碎了,好多大鱼都,都变得非常凶,海师看着他们已经很费力了,我们,我们只能自己找吃的。”
海族受鲛珠孕育,鲛珠碎裂就像他们的母亲跟着去世一般,心底总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怒气。
若是原主在,凭借当王的传承,他能让他们少暴躁一点,但宴守带着壳子在大陆谋求发展了,自然顾不到这边。
海师和宴师虽然是管理海族的,却也少了那股王的气魄,因此,他们在鲛珠破碎的时候,显得尤其无力。
应橙垂头失落:“海师,海师已经很忙了,我们不能给他添乱的。”
他的话语让宴芊瞬间沉默下来。
若是没有宴守,他们现在是不是只能在海底自相残杀,最后死亡?
正想着,宴守突然淡淡开口:“为什么不跟着曼曼他们去找我?”
应橙一愣,这才将宴守和王联系起来,他张张嘴,在叫人和回复之间,选择了后者。
应橙小声:“海师说,也不是养不起我们,送几个走就行了。”
宴芊眉头一皱:“送几个走就行了?他什么意思,难道因为养不起才将孩子送走?”
她越想越火大:“我当初明明说了,幼崽是一切,幼崽至上!他就是这么管理海族的?”
宴芊脾气火爆,在宴守面前变得温顺已经是极其不可思议,现在听见海师阳奉阴违,心底更是像有一座待爆发的火山一样,恨不得马上去找人,将对方收拾一顿!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呵护得像宝一样,让众多族人守护的幼崽,在同伴面前,居然是需要丢弃的累赘!
宴芊脸色几乎可以凝出水来,一旁和她玩得好的莎莎都不敢开口。
宴守还在一旁火上浇油:“我理解,毕竟海洋环境越来越差了,他们只能保留有战斗力的族人,应对灾难,这叫大局观。”
“相比起男崽,女崽力气确实要小一点。”
“放他娘的屁!”宴芊在大陆一段时间,骂人的话倒是学得很快,“有好几个族类都是女强男弱,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来投奔我们的小崽子,族类确实不算强。”宴守冷静地分析情况。
宴芊脾气又上来了,族类不强就不是他们海族的了……吗?
她这才发现一直反驳她的是他们王!
宴芊难以置信:“王?”
“我只是换位思考理智分析,”宴守慢吞吞的,“反正你交代的是送未成年崽崽过去,他们送不能照顾全面的幼崽过来也是听从你的吩咐。”
宴芊辩解:“可是我说的,是先送幼崽来,大陆安全!”
宴守冷冷:“谁能知道大陆安全呢?”
宴芊哽塞。
是啊,若不是当时宴守带着沙可爱,宴芊压根不会跟着宴守上岸,她们对未知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
她是这样,海师自然也是这样。
只是海师将更残酷的现实摆到了明面上:
孩子放他这边,容易出事,孩子不放他这边,不敢相信。
犹豫再三,情况紧急,也只能在自己不能兼顾的情况下,将比较弱的孩子送走,希望宴芊那边,是真的安全。
宴守不敢说这位海师到底有没有异心,但在现在海洋的情况下,他这种做法虽然看着残忍,但确实是一种保全大部分的方法。
宴芊不认同:“可是我已经说了很安全,他连我都不信,还有什么合作管理的必要?”
宴芊最伤心的,是海师的不信任。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帮原身管理海族,一起解决困难,这么多年的情谊,换不来对方的一次信任?
宴芊说着,眼眶已经泛起了红,旁边的小崽子手忙脚乱的,也不敢乱动,只能下意识地看向宴守求助。
这终究是一次管理层的交流,他们都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别哭了,”宴守无奈,“还没出事就好,慢慢补救。”
千错万错又成了他的错。
海师没错,宴芊没错,那造成这个场面的源头是谁呢?
是不靠谱的原身。
若是原身以前靠谱一点,宴芊的话就能让海师信任,小孩现在全在宴守的看护下了。
若是原身没有坑害过宴芊,海师也不会不信任原身,导致他自作主张造成孩子差点带丢的情况。
若是……
欸,这锅又回到宴守身上了。
他揉揉眉心,“我的问题,回去好好沟通,别哭,大家都看着呢。”
宴芊下意识地转头,宴守身后,乌压压的族人齐齐转头,像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一样,不过这整齐的一幕倒是让宴芊没再生气了。
她低头不好意思:“抱歉王,我失态了。”
宴芊积极反思道:“到底也是我不好,若是当时我走一趟,给海师证明我们很好,也就不会出现这个乌龙了。”
说到底,她太信任海师,太信任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宴芊会好好反思,下次不会再犯。
宴守松了口气,“行了,我们先回去吧。”
宴芊点头,脸色冷凝,拽着应橙的胳膊继续往族地走,应橙可怜巴巴地被她拖着,也不敢挣脱,非常的令人怜惜。
他们心软的王还是将他解救了出来。
宴守将小孩捞过来,对着宴芊非常善解人意:“我带吧。”
他手伸出了气泡外,透着海水将孩子拽住,完全忘了前面谁说身体不好碰不得水的。
宴芊一愣,抿嘴松开了手,心底发沉。
宴守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一篇,还生硬地转移话题让她不愧疚,可这反而让宴芊眼眶又一次发红。
王对他们多好啊,一心为海族着想,日夜操劳还默默不说话,甚至担心自己生气气到身子,打算就这么放过海师。
但她不能就这样轻轻揭过,该海师承受的责任和责罚,她不会手软,绝不能对不起宴守的信任!
宴芊握拳,下定了决心。
而这边,宴守将小崽子捞过来,幽深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崽子。
应橙心底发毛:“王,王?”
宴守摸摸对方的眼角,好奇:“你是亚成年幼崽?”
应橙呆愣愣地点头,下一刻,他们王捏紧了他的软肉。
应橙被弄得脸颊一疼,不知道宴守为什么突然揍他,难道是因为他刚才表现不好给海族亚成年们丢脸了?
可他,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明明是那帮人类太狡猾!
应橙抿抿嘴,心底委屈得不行,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似乎有几滴泪水划过脸颊,他们王总算放过了他,没再欺负他肉嘟嘟的脸。
应橙吸吸鼻子,“王,我……”
“紫色的,”宴守低声喃喃。
他望着手中圆润的珍珠,大的直径似乎只有8mm,小的更是只有4mm,不算大,不能卖出好价钱。
宴守迟疑,原本他还以为每个亚成年鱼哭出的珍珠都是一个尺寸,大!
没想到尺寸还有不少差距,难道,他们哭出的珍珠大小和色泽,还有其他因素影响?
宴守想着成因,同时不忘回答小崽子的问题:“怎么?”
小崽子望着宴守玉石般冷淡的侧脸,以及不符合他神态的动作,胆子很小地摇摇头:“没,没有。”
宴守漫不经心地点头,没有追根究底。他那深邃的眼睛又挪到了应橙脸上,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若是这个时候顾恒和李小蛮在,肯定能猜到他们老板在想什么,然后帮老板出主意拿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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