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往后退了小半步。
贡野云大步上前,接过薛堰的手机:“我来。”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车内那颗脑袋,要是他还有眼镜,此刻怕是镜片上都会反出不明的光。
至于赵光明,依旧是站在最佳位置,做警戒工作。
薛堰才不管谁来帮忙,他从身上掏出一根铁丝。
咳,这是他刚刚在这片地方找米雪的时候在地上看到的,想着或许需要开车门,再不济可能米雨的房子也需要开锁,就塞进了口袋里。
这不果然用上了嘛。
他的开锁技能是在小时候跟家里闹别扭,偷偷溜出去玩时为了更悄无声息的出门和回家练成的,倒是没怎么学过开车锁,不过这种事也差不多是相同的,他捣鼓捣鼓着,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弄开了车门。
“开了。”感受到那一声熟悉的咔嚓声,薛堰满意的收起铁丝拍拍手。
顿时警戒着的赵光明和杜玲神情紧张起来。
车内米雪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车窗这边来,紧紧贴着车窗,目光死死盯着薛堰握住车把的手,嘴角咧得更大。
把这一切看得细致的杜玲心里有些懊恼,是不是不应该让薛堰把这女鬼放出来,看她这样子,不像是能够好好沟通的啊。
她握紧手上的花。
薛堰冲车窗处的头招招手:“往后退点儿,退点儿。还有把你的头发收收,小心门夹到了,妨碍我开门。”
米雪的头:“……”
她还真的往后退了退。
薛堰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也不磨叽,一把拉开车门。
瞬间整个停车场狂风大作!
“小心!”
赵光明立刻举起枪,死死盯着冲出车门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头。
她张大着嘴,发不出声音来,但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的猖狂大笑。掀起的风吹得她半长的头发肆意飞舞着。
狂风越来越大。
渐渐不再局限在停车场范围,连着附近的绿化带的路上都摇晃着。
地上的小碎石都被掀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撞在一些车窗上。
像是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杜玲忍不住,手里的铃兰花眼看着就要脱手冲那颗头而去。
……被贡野云一手按住。
杜玲一个激灵,差点儿一脚踹过去。
贡野云冲她摇头:“再等等。”
他比杜玲冷静些,能感觉得出来米雪的头掀起的那些风有意避开了他们。虽然没有完全避得开,但是真一点儿没有顾忌的话,他们几人站在狂风中心,不早就被这种利风刮得皮肤刺痛?甚至那些石头也觉得会往身上砸。
这不正是说明它还有些理智吗?
至少薛堰之前那几番话,这颗人头应该是同意的。
至于现在嘛,可能就是想发泄发泄吧。
一旁一直没有开枪的赵光明同样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只是戒备,并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的确如他们猜想的那样,米雪的头没过多久就慢慢的停歇下来。
她往薛堰面前飘了飘,但刚飘过来一点,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停顿下来,紧接着一个转头钻进了车子里,从前面扑到后座上,一头扎进后座那个兔子玩偶里。
再动起来时,米雪那颗吓人的头就不见了,而是一只毛茸茸粉嫩嫩的蓬松垂耳兔。
兔·米雪·子这才飘着往薛堰面前过来。
或许是她只有一颗头的原因,操纵着兔子玩偶也只有头能动,身体和四肢软趴趴的拖着,倒是那对耳朵格外灵活,抬起来冲某个方向指了指。
薛堰很快明白它的意思:“你的身体往那边去了?”
兔耳朵鼓掌。
于是,一行人跟在漂浮在半空中的毛绒兔子身后,去寻找它的身体。
杜玲走在最后,看了看最前方的兔子,又看了看兔子旁边跟它说话的薛堰,神色复杂。
没想到啊,这个连某个窍都没有开的家伙魅力这么大,连女鬼都没放过,竟然还顾忌着形象,套了层毛绒兔子的皮。
啧啧。
有了米雪的头带路,想要找到她的身体,自然是轻而易举。
薛堰四人没走多久,就在某片墙的拐角处找到了它。正是薛堰之前看到的那片白色。
那个没有脑袋的身体像是在跟人躲猫猫似的,这儿窜一下那儿藏一下,费了几人好大劲儿才困住,赶紧把米雪的头按上去。
几人都松了口气。
薛堰也不拖沓,直接问:“安罗行的死你看到了什么?还有你的死亡,什么都跟我们说说吧。”
身体和脑袋都已经聚齐了的米雪现在已经能够说话了,不过在告诉薛堰几人事情经过之前,她还有一件想做的事。
.
米雨在床上睡得十分香。
她此刻正在做梦,梦里自己在商场里逛着街,身上穿的是旁人一年工资都买不起的高级定制,项链耳环戒指,也全都闪着bulingbuling的光,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几乎都要回头看她一眼,那些女人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男人们则是满满的欣赏。
她对路人不屑一顾,甚至十分满意这些人眼光。在他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不太特色的帅哥,两人手上都帮他拎着包,还时不时对自己嘘寒问暖。
她走着走着,觉得有些疲惫了,脖子上的丝巾稍微有些紧,她有些喘不过气。心脏跳得也稍微快了点,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一旁的男人看到,关心的过来问要不要帮忙。
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上露出温柔担忧的目光,自己简直享受极了。
那就来帮忙吧,把丝巾松一松。
她微昂起脖子。
男人靠了过来,轻轻的摸上她的脖颈。
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都重重压在自己身上,压得人胸闷得不行,手上也拉住丝巾,越拉越紧。
米雨慌了,一边控制不住的张大嘴巴急促喘息,一边想要用力推开对方,大声质问:“你这是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男人垂下去的头抬了起来。
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头发也越来越长,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女人。
竟然是已经被自己杀死的米雪!
米雪狞笑着越发用力压着她的胸膛,似乎想要把她活生生压扁:“是啊,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
米雨猛的惊醒!
原来只是一个梦啊。
窗外噼里啪啦的响起风声,听这动静,今晚应该要吓大雨。
正好,下了雨,一些痕迹就会被冲得更干净了。
米雨想到梦里米雪的质问,遗憾的摇摇头。
欸,没办法啊米雪,谁叫你看到我对安哥做的事了呢。而且安罗行死了,他的财产全都是我的,但是你还活着的话,我还得分你一半,这是多少钱呐,你应该会理解的吧?我想你应该也会希望自己的姐姐过得好,不是吗?
米雨缓了缓,准备继续睡。
她还要在梦里肆意挥霍呢,那些穿的用的可贵了。
就算脖子上那条丝巾的手感,都比自己现在脖子上这条摸起来要舒……舒服得……多?
不、不对,丝巾?
哪来的丝巾?
自己睡前有系丝巾睡觉吗?!
米雨摸着丝巾的动作凝固着。
她不敢动了。
手上这条丝巾的触感在如今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不像丝巾,有一些细小的线组成的,那些线冰凉,光滑,柔顺,就像是……就像是……
人……的头发。
米雨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除了心跳声,她还听到细碎的衣物摩擦声。
声音就在床边。
露出被子的小腿突然觉得有一小块格外冰凉。
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碰她的小腿!
那东西在动!
它抓住自己的腿了!
是、是什么?是假的吧?是自己感受错了对不对?!
闭着眼睛的时候,人的其他感官就会越发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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