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星虽然四季分明,却从不会下雪。这还是昼冬第一次看见雪。
戚霁认命地又把雪堆里的人捞出来,替他拍掉身上的雪花,“小心些,别感冒了。”
昼冬眼睫上还沾了雪,配上湛蓝的眼,那雪花像是天空的白云。戚霁不客气地替他抹脸,“要是生病了,下次就别想这么玩了。”
“不会的,我最近身体好多了。”昼冬认真地回答。
“昼冬——!”殷忱兴奋地从远处奔过来,后面还跟着懒散的江家双子。
“要不要过去看看?军部正在举行训练比赛呢!!”
“什么训练比赛?”昼冬抖掉身上的雪,好奇:“在哪里?”
戚霁给他解释:“是军部的年终检阅。”
昼冬:“…!…打架的吗?”=-=+
殷忱感叹:“Z,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战分子。”
“我只是喜欢看这种比赛,分析别人的动作很有意思。”
殷忱:!
所以昼冬比赛那天才能这么轻松地解决虫族?
戚霁早就猜到了昼冬会想去,他笑,“我带你们过去。”
“好耶!走走走!”
殷忱推着昼冬往前,昼冬挣扎扭头,“诶,我们就这么走了,研究所的工作怎么办?”
“哎呀,管他呢!”
正在实验室等人的顾银尘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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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特殊训练场,戚霁带着昼冬他们进入的那一刻,气氛开始变化。
因为戚霁是今天的检阅人。
看见戚霁,负责人跑了过来,“戚上将,宋舟玉也来了,他说想和士兵们比试。”
戚霁看过去,果然宋舟玉也在,他身边是两个大臣的Alpha后裔。
宋舟玉长高了。他换上了士兵穿的比赛常服,正站在擂台中央,神情冷漠地低头咬紧绷带,像是一头矫健俊美的猎豹。
似乎是察觉他们这边的动静,宋舟玉也往这边看过来。
殷忱:“……”
草,怎么遇上了。
他看向昼冬,发现昼冬根本没有往台上看,而是笑着和江听鹤说话。
对于宋舟玉的行为,戚霁没多管,他冷淡点头:“他想来就来。”
检阅很快开始,戚霁坐上了评委席,昼冬一行人入坐观众席。
所谓的检阅是1v1的擂台切磋。
宋舟玉从一开始站上去,就没有再下去过。
每打败一个人,他都会往台下望一眼,像是在找什么人。
但偶尔真的对上了昼冬的目光,宋舟玉又有些不安。
他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在追昼冬,他怕的是昼冬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每每对上宋舟玉的目光,昼冬都会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
而宋舟玉看见他不理,也会失望地收回目光。
昼冬太熟悉宋舟玉这样的表情了。宋舟玉这样看他,就像是捕猎成功,想要得到表扬的小狗。
表扬什么?要表扬也不是找他。
次数多了,昼冬干脆不看,低头处理光脑上堆积的消息。
但还是不可避免听到一些关于宋舟玉的讨论。
“宋舟玉旁边两个Alpha……?”
“你不要命啦?传宋舟玉的谣言。那两个人只是宋舟玉的下属。”
“你没听说,宋舟玉拿到实权后,把曾经喜欢传他八卦的新闻号都给整治了吗?那些人,啧啧,可惨了。”
宋舟玉能服众,不仅仅是因为他狠厉的手段,更是因为他有实才。
“不过你觉得,他会怕和他契合度百分百的A吗?”
一般讨论到AO百分百契合度,用到的词语都是臣服。但是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宋舟玉臣服的模样,也不相信宋舟玉会臣服谁。
“你说什么鬼话?宋舟玉分化之后就不断进行抗信息素训练,你觉得他怕?而且在没分化之前,宋舟玉加入过军部的青苗计划,他是当年青苗计划的第一名。”
青苗计划是军部推出的一个针对青少年群体的夏令营活动。
殷忱说,他从没想过宋舟玉会分化成Alpha以外的性别,这句话并不是杜撰。
宋舟玉在分化前,因为营养不良,看着比同龄人瘦,但是那细瘦身体下蕴藏的爆发力不可小觑。
基本和宋舟玉参加过同一届青苗计划的Alpha小时候都被宋舟玉暴打过。
谋略、速度、力量、技巧,宋舟玉都十分出色。最重要的是,宋舟玉不要命。
在那种群狼环饲的环境下,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而那时候,没人会在意宋舟玉的死活。
死掉了,也就是和死了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的待遇。
“可是那是百分百契合度的Alpha诶……”
AO之间百分百契合度,就意味着信息素碰上的那一刻,两人极有可能失去理智,化为只懂得交-配的原始野-兽。
“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好奇了,真的有O能抵挡百分百的Alpha吗?”
那两个人讨论宋舟玉的声音越来越大,而昼冬就在他们身边,殷忱尴尬,“要不我们换个位置?”
“没关系,不用换了。”昼冬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
擂台上,宋舟玉已经连赢七场。
江听鹤和江听云在讨论分析宋舟玉的打法,昼冬摘下耳机,感觉有些没意思。
在他们没分手之前,宋舟玉幼稚不讲理他想找宋舟玉,却屡次找不到人。现在分手了,宋舟玉反而成长了,并且无时无刻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戏剧又好笑。
他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不想再看见宋舟玉。
擂台上,宋舟玉目光紧紧跟随昼冬,在看见昼冬出去那一刻,他几乎也想脱掉拳套,跟随昼冬而去。
但是他不能。
检阅忌讳弃赛和打假赛,这是对擂台的不尊重。
等他下台,检阅已经接近尾声。
他匆匆脱下拳套,换好衣服,想要出去找昼冬,却发现昼冬已经回来,正在门口和何颂说话。
又是他…又是这个贱人,凭什么?
宋舟玉握紧拳,他几乎压抑不住嫉妒的怒火。
何颂是特地来给昼冬报喜的,他妈妈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医生说再留院观察一周,不出意外,除夕的时候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他终于可以和母亲一起过年了。
何颂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他吸吸鼻子,“昼冬,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好……”
如果没有昼冬的帮助,他妈妈的手术费就凑不齐,也许就熬不过那段时间。
昼冬递给他手帕,笑道:“好好和阿姨过年,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谢谢。”
只是何颂指尖还没碰到手帕,手帕就被人中途截走。
宋舟玉眼睛比何颂更红,眼泪也是说来就来。他幼稚地当着何颂的面,开始用昼冬的手帕擦眼泪,还抿唇,“哥……”
何颂:“……”
昼冬皱眉,“拿来。”
宋舟玉揪紧手帕,咬唇,“这是我先拿到的。”
是他先拿到的,抢来的也是他的。
何颂看看宋舟玉,又看看昼冬,小声:“没关系的,我有纸巾,手帕没有也没关系。”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宋舟玉哪一根神经,他突然恶狠狠地说:“本来就不是你的!”
贱人!不要脸!凭什么一直缠着昼冬!
何颂愣了愣,“我…不是…”
无理取闹。
昼冬让何颂先走,宋舟玉却觉得难过极了,他扯了扯昼冬的衣角,哽咽:“哥,我没有无理取闹。”
何颂离开,昼冬压了压心里的怒火,“宋舟玉,还给我。”
“不要。”宋舟玉快速地眨眨眼睛,似乎是想把眼泪憋回去。他固执地重复,“不要。”
只是一条手帕,曾经他可以给宋舟玉更多的时候,宋舟玉为什么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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