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看着在笑,又像话中有话,喻越分辨不清。
而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喻越也都经历了,阿吉也就没有再说。
“至于故事,这是我们镇子上的传统了,”阿吉想了想道,“据说在当年伯爵经常举办宴会的时候,镇上就来了很多的流浪诗人,他们会讲述每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把他们编成词曲,交给歌者和乐师演绎。但是后来,你也明白,我们很久都不做这件事了。”
喻越没来由地想起血月说过的那句话,“没有答案”。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不妙的预感,便问:“那现在小镇上还有流浪诗人吗?”
阿吉脸色变了变,目光几乎瞬间黯淡下来。
但很快,他又重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的话却让喻越如坠冰窟:“我们寻常人家可不需要别人把我们的生活写成诗歌乐曲,我想他们一脉已经没落了,或是都转行做了别的什么。总之,那是上上几代人的事了。”
见喻越脸色不对,他又问:“你们真是在为伯爵筹办宴会?”
阿吉那好奇又带着几分忧虑的眼神看起来不作假,他是真的不知道城堡里还存在着伯爵这回事。
喻越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正要开口时,却见对面两个人影迎面跑了过来,正是林隐和苟柱。
喻越一下子就注意到他们的神情。
相比较起来,林隐比较平静,而苟柱的脸色那就仿佛被人摁在地上踩过一样,五颜六色。只见他刚见到喻越,就大声哭嚎道:“喻大佬,完了完了,我们都弄错了!这副本就他妈的是个局!别看那些吸血鬼又美又帅人模狗样,底子里太可怕了——”
“可不能让伯爵再办宴会,否则,全镇的人都会死的!”
第37章
苟柱的哭喊响彻小镇郊野, 一下子许多镇民向他看去,皱起眉来议论纷纷。救出卡尔的放松感从他们身上完全消失了。
看起来,镇民们正在变得警惕。
这是在说什么?
喻越也很是愣住, 看向林隐。
林隐远远对着他摇摇头, 示意不在这里说话,快步上来:“你怎么了?”
阿小在旁有些着急:“他被、被狼围攻啦。”
听到他们的对话, 喻越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非常狼狈, 很是不好意思地将衣物整理了一番,很小声地说:“没事了。”
一旁的阿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眼神微动,原本想让他们在这里等待的他转口道:“嗯。多亏这小兄弟,我们才能从狼手中救出苏西亚。你们先去我家, 我这就去给小哥儿找身衣服。”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喻越救了卡尔和苏西亚的事, 很快在镇民之间传开, 他们警惕的目光又重新变得热情, 簇拥着一行人来到阿吉家中。
阿吉阿祥兄弟俩的房屋三四层楼高, 有漂亮的两层砖红山坡屋顶,就坐落在小镇中央教堂和集市附近, 房屋的主人显然在这里威望很高。
“都散吧。”阿吉道, “各忙各的,做好防御, 免得狼人又来!”
众人于是又一哄而散。
几个人在正屋中站了一会儿, 还没来得及交流,阿吉就从隔壁寻来一件身量和喻越差不多的衣服:“好容易找到一身新的, 还是阿叔预备给儿子上教堂时穿的, 来, 你试试。”
他手中的衣服一身月白, 带着斜边披肩,有绣金边的衣领和衣摆,还贴心地附了一个随身便携的布囊,看样子正好能让崽崽待着。
喻越抿抿唇,看着这身十分隆重的“裙子”,挣扎了一下。
“出副本之后你的衣服会复原,”身侧,林隐转过头低声对他说,“先换上吧,我觉得还挺好看的,而且换上当地人的衣服更有助于打探消息。”
那头高大青年阿吉很热心,这边林隐又说得有理有据,喻越只得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在阿吉的指引下进入内间的屋子,换好衣服。
喻越没想到,换衣服的过程中,最兴奋的还是崽崽。崽崽捧着它的果子上蹿下跳,一会儿用手揪揪喻越的披风,一会儿又卷着衣摆玩儿,最后才肯老老实实舒舒服服呆在一侧的囊袋中。
他一走出来,几个留在正屋里的人便齐齐亮起眼睛。
阿吉赞叹了一句:“你真像天上掉下来的月亮。”
【弹幕:呜呜,这明明个是恐怖副本啊,为什么大家说话都这么甜?】
【弹幕:我也喜欢上这个主播啦,留在他的视角看世界就很童话。】
【弹幕:真的好可爱~】
确实很可爱。
画面中的少年有些无措,笔直站着,崭新毫无褶皱的衣服妥帖穿在他身上,一侧的披肩温和垂落,将他的轮廓衬得非常温柔。这一身衣物配上他纯净的眼睛,真就像小月神现身一样。
这时,阿祥推门进来,见到喻越,也明显愣怔片刻。
由于喻越这身衣服相当具有神圣感,而在教堂人总是更虔诚的缘故,他目光中的戒备感明显降低了,放低声音问:“你们饿了吧?先出来吃点东西。每年临近这个时候,我们镇上都会开大集会,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庆祝……庆祝一年的丰收。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在那儿问吧。”
阿祥顿了顿:“不过我丑话说在前,要是你们带着大家做危险的事,我第一个站在你们的对立面。”
这句话说得很重,喻越有些不解,但林隐又给了他一个一会儿说的眼神。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苟柱说的“绝不能让伯爵举办宴会”,喻越实在有些忍不住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吉哥——”
好在他的抓心挠肺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门外一个人就来喊阿吉去处理一场纠纷,几个人顺势便跟了出去,随着人流来到热闹的集市。
集市里四处都是支起的大棚和列开的长桌,喻越穿着当地人的衣服,又是小小一只,往人群多的地方一挤,差点就让林隐他们找不见了,多亏阿小行动速度快,一把将低头护崽的喻越扯了回来,指着苟柱跑开的方向:“在这边,这边人少!”
也亏得苟柱是个能苟的,竟然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还是找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小角落——一处房屋后厨的棚屋下方。
到了这处,集市上嘈杂的人声才略略被隔开了。
四个人站定,喻越终于忍不住当先开口:“为什么说不要举办宴会?”
苟柱立刻摆出一副心脏病快要发作的模样,开口道:“喻大佬,你仔细想想,今天大管家说了什么呀?”
喻越不明所以地看他,他又道:“食物啊!昨天我们在镇上说为伯爵准备珠宝衣物时,这些镇民都和没事人似的,今天我们才提到了食物两个字,他们就都变脸了!”
“我来说!”林隐立刻打断他,“今天和昨天,镇民的态度确实有所变化。”
喻越聚精会神地听。
昨天林隐几个人来到这个小镇,说起为伯爵举办宴会时,村民的态度非常热情,给出了很多家当,看起来像是十分敬重伯爵。
“现在想来,当时他们的态度也很奇怪,”林隐皱眉道,“也没有问我们要钱,只是让我们都拿走好了。其中一些人非常真心诚意,还悄悄放了一些珍藏许久的珠宝在其中,但也有一些人的态度确实像是有点害怕我们,要送佛走。”
“对吧,我的感觉没错的!”苟柱痛心疾首。
“那今天他们是什么态度?”喻越低声问。
“问到重点了,”林隐看了喻越一眼,“就从昨天的情况看,他们心中对伯爵应该是有所畏惧的,理应一直配合我们。但刚才阿祥带我们进小镇,不允许我们随便和镇民沟通,有几个人看见我们——都是昨天见过我们的人,今天再看见我们,就像看见鬼一样觉得害怕。就好像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她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还看到几个人被包着白布从房子里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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