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颂燃瞥了眼段亦舟撑在身侧的手臂,兴许是因为用力衬衫下勾勒出结实肌肉的线条,他害怕的移开视线,心虚的把头低下,身子尽量往车门那里贴,明知道这个位置就这么小,可还是极力的想要缩小自己寻找安全感。
甚至双腿踩在椅子上,抱住自己的腿往旁缩了缩,最后把额头抵在膝盖上闷声道:“你别靠过来。”
他承认,他害怕了。
段亦舟的态度是认真的,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他也清楚的知道段亦舟跟之前那些有求于他的alpha不一样,段亦舟图的不是他的钱,不是他的权。
而是他这个人。
要是段亦舟真的生气了,他现在还逃得了吗?
呜,逃不了了吧。
段亦舟见骆颂燃这么抱着双腿,把自己缩起来的姿势让人看起来就很小只,虽然清瘦高挑,但骨架不大,这样保护自己害怕的姿势看起来就让人格外的心疼。
这个哭腔也有让他心软,但他不能心软。
如果没有人告诉这小孩真心不能随意玩弄,那他亲自来教。
“好,那我们来好好的谈一谈。”
骆颂燃听到段亦舟这么说,他抬起头,就看见段亦舟下车关上车门,往副驾驶走来,打开他的车门,弯下腰把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诶诶诶诶——”他整个人被段亦舟轻而易举抱起,伸手拍着他的后背,惊呼面露惊慌:“你干嘛!!!”
段亦舟没有解释,用手臂把车门关上,径直走向车库旁的电梯,摁下键,电梯门缓缓打开,不论怀中的骆颂燃怎么蹬腿挠他都抱得稳稳当当,无比轻松,把人抱入电梯往顶层四楼主卧去。
“段亦舟!!哪有你这样的欺负人的!!”
“是你说要这个孩子的,现在我怀着孕你又要欺负我,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呜呜呜我们好好谈嘛,我不乱发脾气了还不行吗呜呜呜……”
“你……你那要是进来的话我会疼死的呜呜呜……”
“呜呜呜呜我错了,你看在小宝宝的份上就放过我吧。”
“呜呜呜呜我答应你明天就结婚还不行吗呜呜呜……”
某人的哭嚎声响彻别墅,多亏别墅里的隔音好,要不然就是扰民。
段亦舟抱着骆颂燃回到卧室,开灯时就单手抱着怀中的小祖宗,主卧的灯全部亮了后他把人直接抱到床上,丢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把骆颂燃放到床上刚给脱完鞋时,就看到这家伙吓得跟什么似的,连滚带爬的爬到床头,随手拿了个枕头抱在身前,眼眶含泪警惕地瞪着他。
“……段亦舟,要是你真的……真的敢动我你就是个斯文败类!”
段亦舟面容淡然直起身,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后丢到沙发上,扯开领带,垂眸抬手解开袖扣,往下解着衬衫纽扣,动作漫不经心,不一会充斥着荷尔蒙气息的腹肌便露了出来。
骆颂燃的目光顺着解纽扣的路径往下,咽了咽口水,眼见就要碰到金属扣,感觉到段亦舟来真的了,危机感愈发强烈,觉得床实在不是可以躲的地方,他丢掉枕头翻了个身想着往外跑。
没想到还没爬下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脚踝。
他惊呼出声,整个人被往后拖到床边,后背附上温热,强有力的双臂就撑在他的身侧,他瞥见撑在身侧那只手,手背浮现着蔓延着的青筋,宛若无声的警告。
就像是被天罗地网罩住那般,根本无法挣脱。
这一瞬间,骆颂燃感觉自己就是被扼住命运喉咙的可怜虫,已经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慌张,连带着这几天的焦虑难受,他把脸埋入自己的双臂哭了出声。
“呜……”
一声又一声断续的抽泣,委屈到不行。
他一点都不擅长解决这种事情。
段亦舟见身下的小祖宗趴着哭出声,又开始恶人先告状,他把人翻过来。
骆颂燃在段亦舟面前根本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随手一翻就是正面,根本无法反抗,他干脆用双臂挡住眼睛继续哭,还是越哭越大声那种,生怕别人耳朵聋听不见。
多少带着点《演》的成分。
段亦舟听着耳旁可怜兮兮的哭声,眸底终于染上了笑意,他拉下骆颂燃的手,见人哭得双眸通红,睫毛眼周都上沾着眼泪:“你哭什么,我碰你了么?”
用指腹温柔地摩挲去眼角的泪。
骆颂燃哭得抽抽,他视线往下看了眼段亦舟的腹肌,伸出手指隔空指了指,是连指尖都在害怕的程度,薄唇轻颤指控道:“那你脱衣服不就是要欺负我吗!!”
段亦舟低了低头,忍着唇角微陷的弧度。
这个低头的动作瞬间让骆颂燃警惕夹腿,他紧紧抱住自己蜷缩着,在宽大强势的臂弯里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难过伤心的又呜呜地哭出声。
“……你个斯文败类,我都有小宝宝了都不放过我,有你这样这么过分的吗呜呜呜……”
“我洗澡。”
骆颂燃的哭声戛然而止:“……”
哈?
段亦舟笑了,他从骆颂燃身上起来,转身往浴室走去:“我先洗澡,你自己先好好的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心平气和的再谈一谈,想跑可以,明天我就去跟骆董谈一谈你的事情。”
说着便往浴室里走去。
骆颂燃的表情顿时全无:“……”
等反应过来被段亦舟捉弄了后,他红着的眼眶恶狠狠地瞪着段亦舟的背影,气得他狂揍枕头:“段亦舟,你知道你真的很幼稚吗!亏你虚长我十二岁,你白长了你!竟然用这招吓唬我!”
段亦舟在关浴室门前看了眼床上发脾气的小祖宗:“你要是再发脾气我来真的。”
骆颂燃砸枕头的手立刻停下,改成摸摸枕头,哪还有刚才嚣张的模样,他跪坐在床上,看着段亦舟笑弯眼梢,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对不起,我错了。”
刚才哭得有多大声现在道歉得就有多快。
典型的州官放火被发现后识时务者为俊杰。
段亦舟微乎其微的挑眉,转身走进浴室。
骆颂燃见浴室门关上,深知自己理亏,主要也是他对信息素编码被登记的事情心虚,就想着是来找段亦舟好好谈一谈的,谁知他一上头又胡闹了。
他侧身躺着,抱住段亦舟的枕头,脸埋入其中蹭着柔软,目光注视着浴室,听着传出的淋浴水声,脑海里浮现前一段时间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有在这个别墅里发生过。
这男人的脾气他知道的,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而越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恐怖。
所以现在冷静下来,他得要告诉自己控制住脾气,不要再乱发脾气了,听话点,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别哭,不准闹。
他一会能做到心平气和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
十分钟后,段亦舟洗完澡走出来,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慵懒随意的尽数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没有戴眼镜少了平时的温文儒雅,眉眼多了几分凌冽冷意,穿着的浴袍微敞,水珠在结实的胸膛处有层次的滑落。
骆颂燃本来有点困,看到这一幕时瞬间就精神了,坐起身眼睛蹭亮。
“到你去洗,一身其他alpha的味道。”段亦舟踏出浴室门就感觉到这家伙炙热的目光,心知肚明这家伙馋他的身体,可现在已经回不到过去,他不可能还让骆颂燃随便摸。
虽然如此,他还是选择对症下药,因材施教。
骆颂燃听到段亦舟这么说时顿时想到何煜对他做了什么,表情也是有点嫌弃,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我没闻到,但是刚才我感觉到了。”
说着他翻身下床往浴室走去。
段亦舟见这家伙又是什么都不拿的往浴室走去,真的给惯的,他往衣帽间走去拿衣服:“感觉到什么?”
“alpha靠近会不舒服。”
段亦舟脚步一顿,眸色阴沉,他转过头对上骆颂燃的目光:“他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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